第4章

　　老伴快来看！闫埠贵急忙招呼三大妈，盯着杨建国背影直咂嘴：稀奇啊，这小子今儿怎么这么阔气？瞧那鼓鼓囊囊的袋子！

　　他不是个普通钳工吗？往常可没见往家带东西。

　　三大妈抻着脖子张望。

　　有蹊跷！闫埠贵眼珠滴溜转，待会儿得找由头去探探底。

　　中院水池边，秦淮茹搓着衣服冷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买这么多也不说接济咱家，五口人等着米下锅呢！她甩着湿衣裳，水花溅得老高。

　　杨建国目不斜视穿过中院，远远望见自家厢房炊烟袅袅。

　　灶台前那道窈窕身影正弯腰忙活，棉布衣裳掩不住婀娜曲线。

　　娄晓莹生过孩子依旧腰若细柳，该丰盈处却半点不减风韵。

　　他悄悄放下东西，突然从背后环住那抹细腰：想我没？

　　娄晓莹惊得勺子差点脱手，转身见是丈夫才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喘息。

　　桃花眼里惊魂未定，长睫毛扑闪扑闪的——往常这样的亲近总伴着拳脚，今日这般温柔反倒让她不知所措。

　　杨建国望着妻子起伏的曲线喉结滚动，自家这朵娇花总叫他心痒难耐。

　　怕我？他笑得春风和煦。

　　没...没有的事。

　　娄晓莹低头搅动衣角，心跳快得像要跃出胸膛。

　　娄晓莹连忙摇头，利索地摆好饭菜：吃饭了。

　　餐桌上只有一碟咸菜、两个窝窝头、一锅棒子粥，还有那个格外醒目的大白馒头。

　　给你。

　　她把早上那个大白馒头递给杨建国。

　　热过的馒头松软香甜，比早晨更可口。

　　没想到她竟把早上的馒头留给了自己。

　　这怎么吃？

　　杨建国皱眉看着咸菜配棒子粥，未免太过寒酸。

　　啪嗒——

　　对面低着头的娄晓莹，泪珠突然落入捧着的粥碗里。

　　对不起...求你别赶我们走，我马上去找工作...

　　她紧咬嘴唇，泛红的眼眶含着泪花，微微发抖的睫毛挂着晶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

　　别哭，我没怪你。

　　见她落泪，杨建国心头一紧，伸手想替她拭泪，她却惊慌地往后躲。

　　别动！

　　他压低声音。

　　娄晓莹顿时僵住，抬起的桃花眼里盛满惊恐。

　　当他的手指轻触她的脸颊，她能清晰感受到那温暖的触感。

　　连哭都这么好看。

　　不过笑起来更美。

　　他打趣着，最后轻轻捏了捏她绯红的脸蛋。

　　霎时红晕爬上她整张脸，低头那一瞬的娇羞格外动人。

　　不逗你了，今天带了点好东西。

　　杨建国从袋子里掏出食材。

　　这...

　　娄晓莹睁大眼睛，鲜嫩的黄芽菜、饱满的红番茄、两枚鸡蛋映入眼帘，不由惊讶地微微张嘴。

　　这些平日难得一见的食材，他竟带回来这么多？她简直不敢相信。

　　娄晓莹望着面前鲜嫩的蔬菜，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那翠绿的颜色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样的菜，她还是头一回见！

　　还未烹饪，光是看着，她已经悄悄咽了咽口水。

　　“光是好看可不够，这菜味道更是一绝！”

　　杨建国神秘地笑笑，“你猜它能做成什么？”

　　“做什么？”

　　娄晓莹眨了眨眼，好奇地打量着杨建国。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水煮？清炒？

　　那么漂亮的西红柿，生吃或许更合适？

　　“给你变个魔术。”

　　杨建国从背后的袋子里一摸，手心赫然躺着两枚鸡蛋。

　　“鸡蛋！”

　　娄晓莹眼前一亮，苍白的脸颊顿时泛红。

　　在这物资匮乏的年月，鸡蛋可是难得的宝贝。

　　“怎么样？你男人厉害吧？”

　　杨建国得意地挑了挑眉。

　　“厉害……”

　　娄晓莹轻声应着，目光久久停留在鸡蛋上。

　　半年了，她终于又能尝到鸡蛋的滋味。

　　“别急，还有呢！”

　　见她愣神，杨建国直接亮出最后的惊喜——一只处理好的老母鸡。

　　“啊！”

　　娄晓莹身子一颤，险些站不稳。

　　老母鸡！这简直是奢侈的享受。

　　她只在生晓晓时喝过一次鸡汤，至今难忘。

　　可此刻，她脸上却浮现出一丝不安。

　　以前的杨建国，从不会往家里带这些东西。

　　“怎么了？不高兴？”

　　杨建国察觉到她的异样，疑惑地问。

　　娄晓莹低着头，胸口微微起伏，声音发紧：“这些……是哪儿来的？”

　　娄晓莹的心跳得厉害，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些稀罕物件摆在眼前，让她又惊又怕——往日里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东西，如今竟真真切切出现在家中。

　　这些......她纤细的手指绞着衣角，是从哪儿来的？

　　杨建国瞧见她这副模样，顿时了然于心。

　　自己这个傻得可爱的媳妇，八成是担心他在外头惹了祸事。

　　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忽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这么多好东西，他故意拖长声调，摊开双手，不是买的，可不就是顺来的么？

　　这句话像记闷雷砸在娄晓莹头上。

　　她僵坐在桌前，炉火映着她煞白的脸，明明是暖和的屋子，她却冷得发抖。

　　吧嗒，吧嗒——

　　晶莹的泪珠接连砸在木桌上。

　　哎哟，怎么又掉金豆子？杨建国慌了神，没料到玩笑开过了头，我逗你玩的！

　　咱们......还回去好不好？她抬起泪眼，鼻尖通红，纤细的手指揪住他的袖口。

　　那双含水的桃花眼里盛满哀求，倒像是她自己做了错事。

　　不去！要去你去！杨建国索性演到底，梗着脖子道：我要是露面，非让人把腿打折不可！

　　娄晓莹的呼吸忽然变得沉重。

　　她止住眼泪，脸色却比先前更苍白了。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她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回头望着熟睡的女儿时，眼神忽然变得无比坚毅：那......我去。

　　杨建国愣住了。

　　这个平日里跟生人说话都会脸红的柔弱女子，竟要替他去还赃物？

　　为什么？他声音发紧。

　　囡囡......不能没有爹。

　　她轻抚着隆起的小腹，眼里流淌着温柔的光。

　　杨建国心头一震。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骨子里竟这般刚强。

　　她不是温室里的娇花，而是风雨中依然挺立的青竹。

　　望着她执着的眼神，杨建国鼻腔突然发酸。

　　他猛地将人搂进怀里，噗嗤笑出了声。

　　杨建国忽然扬起嘴角，轻轻拉着娄晓莹坐下：不闹了，这些都是我买的，骗你是小狗！

　　别乱说！娄晓莹慌忙捂住他的嘴，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她像触电般缩回手，低头绞着衣角：你明明知道我不会那样......

　　这下总该信了吧？杨建国爽朗的笑声在屋里回荡。

　　见自家媳妇又羞又恼的模样，他忍不住想凑近些，却见娄晓莹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像只受惊的兔子。

　　今天加两个好菜。

　　杨建国卷起袖子，准备做番茄炒蛋和黄芽菜炖鸡。

　　娄晓莹已经起身走向灶台，动作麻利地摆好厨具。

　　等等！杨建国突然提高声音，吓得娄晓莹一哆嗦。

　　他大步上前把人按回座位，故意板着脸：谁准你碰灶台的？这是我的地盘！

　　娄晓莹顿时手足无措，眼眶开始发烫。

　　就在这时——

　　不是说好了我赚钱养家，你负责漂亮就行？杨建国这句话像颗糖，瞬间融化了她的不安。

　　我...我听错了吗？娄晓莹愣在原地，直到杨建国取走她手里的锅铲，亲昵地揉乱她的长发：乖乖等着，饭好了叫你。

　　头发都给你弄乱啦...娄晓莹小声 ** ，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杨建国大笑着转身忙碌起来。

　　娄晓莹望着丈夫的背影，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整个人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呆住了——这个往常油瓶倒了都不扶的男人，居然主动下厨了？

　　娄晓莹眼中满是震惊，内心掀起巨 ** 澜，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在心头蔓延......

　　那句“我养家，你顾家”

　　他竟真的做到了！

　　她的男人，正在用行动证明承诺！

　　“呼——”

　　擦去眼角的泪水，娄晓莹心里甜滋滋的。

　　“简直像梦一样......”

　　她抿嘴轻笑，眼波流转。

　　杨建国专注地忙着手里的活儿，没注意到妻子那一瞬的动人笑容，否则定会忍不住拥她入怀。

　　真可惜......

　　那纤细的腰身，还有丰盈的曲线，手感一定极好！

　　“呜哇——呜哇——”

　　被先前的动静吵醒的女儿开始啼哭，娄晓莹赶忙走到床边，将孩子轻轻抱起哄着。

　　“咯咯咯~”

　　杨晓晓在妈妈怀里笑得欢快，杨建国抬头看见母女俩温馨互动，眼底泛起柔情。

　　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和温柔美丽的妻子，他发誓要让全家过上幸福日子！

　　“好了！”

　　不一会儿，杨建国炒好了西红柿鸡蛋，灶上还炖着一锅黄芽菜母鸡汤，香气四溢。

　　“小莹，快来尝尝！”

　　他将菜肴摆上桌，招呼妻子过来。

　　“先洗把脸吧。”

　　娄晓莹端来一盆温水，试了试温度，轻轻放在丈夫面前。

　　“你帮我洗？”

　　见她羞赧的模样，杨建国忍不住逗她。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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