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霜息

　　漩涡玖辛奈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忍者学校激起了层层涟漪。她那头鲜艳如火的红发实在太过醒目，加上她来自外村（虽然只是作为战争遗孤被木叶接收的漩涡族人，并非敌村）的身份，以及那一点就炸、绝不忍气吞声的刚烈性子，很快就让她成为了某些无聊学生议论和排挤的对象。

　　“西红柿！”“红辣椒！”之类的绰号开始在她背后，甚至有时是当面响起。

　　每一次，玖辛奈都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碧蓝的眼睛瞪得溜圆，挥舞着小拳头追打那些取笑她的人，往往能把对方撵得鸡飞狗跳。但她毕竟初来乍到，势单力薄，这种激烈的反抗有时反而会引来更多的嘲弄。

　　波风水门似乎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对她释放纯粹善意的人。他会在她被围堵时挺身而出，会在午餐时主动分享自己的饭团，会真诚地称赞她的头发“像太阳一样温暖耀眼”。水门的温和与强大（在同龄人中），像一道光，照进了玖辛奈有些灰暗的学校生活初期。

　　而宇智波星炎，则保持着一种有距离的关注。他偶尔会在欺凌发生时，如同上次那样，以宇智波的身份和实力进行无声的威慑，但很少主动与玖辛奈交谈。他的沉默和偶尔流露出的、与年龄不符的深邃，让玖辛奈在感激之余，也存着一份好奇，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好胜——那个宇智波家的家伙，凭什么总是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

　　这天下午是忍具投掷的高级技巧课，学习如何利用查克拉微调，让手里剑在空中进行弧线变向。这对查克拉控制力要求极高。

　　大部分学生都在苦苦挣扎，手里剑不是飞得太飘就是直接坠地。宇智波青木凭借写轮眼尚未觉醒但已然卓越的动态视力，勉强能让手里剑划出微小的弧度。

　　波风水门则再次展现了他惊人的学习能力。他闭目凝神许久，反复感知查克拉输出的细微变化，然后第一次尝试，手里剑就划出了一道清晰而优美的弧线，虽然弧度不大，但轨迹稳定，精准地命中了移动靶的边缘，引来老师赞许的目光。

　　“哼，有什么了不起。”玖辛奈站在不远处，小声嘀咕，但眼神里也有一丝不服输。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将查克拉灌注到手里剑中，用力掷出！

　　“咻——嘭！”

　　手里剑确实拐弯了，但拐得太猛，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划过一个夸张的半圆，然后……“夺”地一声，钉在了旁边宇智波星炎正在使用的靶子边缘，离他放在旁边准备下一轮使用的手里剑袋只有几厘米。

　　场间瞬间安静了一下。

　　玖辛奈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几乎要和她的头发一个颜色。她有些慌乱地看着星炎：“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星炎看了一眼那枚兀自颤抖的手里剑，又看了一眼窘迫得快要冒烟的玖辛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走过去，拔下了那枚手里剑。在指尖接触到手里剑的瞬间，他体内那团骨灵冷火似乎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仿佛感知到了上面残留的、属于漩涡一族那充满生命力的、略显狂野的查克拉。

　　他走到玖辛奈面前，将手里剑递还给她。

　　“查克拉输出，太猛了。”星炎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弧线投掷需要的是精细的引导，不是蛮力。试着把查克拉想象成牵在手里的线，而不是推着石头走。”

　　他的话语简洁，却直指要害。这正是玖辛奈失败的原因——她漩涡一族庞大的查克拉和直来直去的性子，在这种精细操作上反而成了障碍。

　　玖辛奈愣了一下，接过手里剑，看着星炎那双漆黑平静的眼眸，心中的窘迫奇异地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醒的恍然。“……谢谢。”

　　星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水门也走了过来，笑着对玖辛奈鼓励道：“星炎说得对，慢慢来，找到感觉就好了。你查克拉量很足，一旦掌握技巧，肯定会很厉害的！”

　　玖辛奈看着水门温暖的笑容，又瞥了一眼已经开始进行下一次、轨迹明显稳定了许多的弧线投掷的星炎，用力点了点头，碧蓝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斗志：“嗯！我一定会学会的！”

　　这个小插曲，似乎拉近了三者之间一丝微妙的距离。

　　放学后，星炎照例前往他的秘密小树林。今天他有一个新的想法需要测试。

　　他找到一块足够空旷的地方，站定。意念沉入体内，沟通那团苍白色的火焰。这一次，他并非要将火焰释放出去，而是尝试引导火焰的能量，更深入地与自身的查克拉结合，模拟某种“术”的形式。

　　他双手缓缓结印，是最基础的火遁·豪火球之术的印。但引导的，却是骨灵冷火那冰寒的能量。

　　“火遁·苍炎吐息！”

　　他低喝一声，胸腔鼓起，猛地向前吐出一股气息！

　　然而，预想中的苍白火球并未出现。从他口中喷出的，是一大片浓郁、冰冷、带着点点苍白火星的冻气寒雾！寒雾所过之处，地面和前方的灌木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空气中温度骤降，仿佛瞬间进入了寒冬。

　　这并非标准的火遁，也非水遁或冰遁，而是一种基于骨灵冷火特性衍生出的、独特的低温吐息。范围不小，持续时间约有三秒，具备极强的冻结和迟缓效果。

　　星炎微微喘息，感受着这一击的消耗。对精神力和火焰能量的消耗比单纯形态变化要小，但效果似乎更偏向控场。

　　“范围性低温吐息……算是开发出第一个属于骨灵冷火的‘术’了。”星炎看着眼前一片冰霜的景象，心中略有满意。这招虽然攻击力似乎不强，但在实战中，无论是限制对手行动，还是制造有利环境，都应该有奇效。

　　他给这个术命名为“霜息”。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测试“霜息”的极限范围和持续时间时，他体内那团骨灵冷火，毫无征兆地，再次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的“悸动”！

　　这一次，不再是“好奇”或“认可”，更像是一种……模糊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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