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零号实验室

　　“零号实验室”并不在龙巢主体结构内，而是位于地下更深层，一个需要经过三道独立于龙巢主系统之外的合金闸门、以及生物特征、声纹、密码和动态密钥四重验证才能进入的绝对禁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陈旧的、混合着特殊消毒液和金属冷却剂的味道，比龙巢主体更加冰冷和死寂。这里的照明光线是纯粹的、毫无温度的白色，将一切照得纤毫毕现，却也显得毫无生气。

　　实验室内部的陈设充满了科幻感，各种造型奇特的仪器和设备安静地矗立着，有些甚至还连接着培养槽，里面悬浮着一些难以名状的生物组织样本，在淡绿色的营养液中缓缓沉浮。

　　林烨在一个穿着白色密封防护服、代号“博士”的老者陪同下，行走在实验室冰冷的通道中。这位“博士”是“零号实验室”的看守者和唯一被授权的研究员，他的真实姓名早已被遗忘，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孤僻和偏执。

　　“你要的‘雅典娜之盾’原型机，在第三隔离间。”“博士”的声音透过防护服的面罩，显得有些沉闷，“我必须再次提醒你，龙首。‘雅典娜之盾’的理论是基于非稳定量子态对宏观意识场的干涉，它从未进行过活体，尤其是人类活体的完整测试。强行对大脑，特别是受损大脑使用，结果可能是灾难性的——最好的情况是目标变成植物人，最坏的情况……可能会引发不可控的意识湮灭或者……创造出一个怪物。”

　　林烨的脚步没有停顿：“我们有选择吗？”

　　“博士”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面对‘黑日教团’那些疯子……恐怕没有。”

　　他们来到第三隔离间。透过巨大的观察窗，可以看到房间中央放置着一个造型如同绽放的金属莲花般的复杂仪器，无数纤细的、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能量导管连接在其上，中心是一个刚好可以容纳人类头部的凹槽。

　　这就是“雅典娜之盾”，一个旨在构建绝对精神防御屏障的危险装置。

　　“我们需要它建立一个稳定的、能够抵御外部精神入侵和潜意识窃取的神经屏障，目标大脑目前处于失忆且脆弱状态。”林烨说明要求。

　　“失忆？脆弱？”“博士”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这是在玩火！‘雅典娜之盾’需要与目标的意识核心产生共鸣才能生效！一个失忆、意识混乱的大脑，其意识核心本身就是不稳定甚至破碎的！强行连接，很可能不是建立屏障，而是将那些破碎的意识碎片彻底搅成混沌！”

　　“所以，我们需要你的技术，找到一种方法，在不惊动他主体意识的情况下，完成屏障的构建。”林烨看着“博士”，“或者说，利用他潜意识中可能还存在的、关于‘钥匙’的强烈执念，作为屏障的‘基石’。”

　　“博士”在面罩后盯着林烨看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龙首。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不，是在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上跳舞！”

　　“但我们别无选择，不是吗？”林烨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博士”最终叹了口气：“我需要目标最详细的脑波图谱、生命体征数据，以及……你们所能提供的、关于他潜意识的所有信息，尤其是与那个所谓‘钥匙’相关的任何波动记录。我需要重新校准‘雅典娜之盾’的共振频率，这需要时间，而且……成功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足够了。”林烨果断道，“你需要的一切，苏医生会全力配合你。我给你二十四小时。”

　　离开“零号实验室”，重新回到龙巢那相对“温暖”的环境中，林烨感到一阵疲惫。与“博士”和那些禁忌技术打交道，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消耗。

　　但他没有时间休息。

　　他来到核心医疗区，苏晚晴正在和“博士”远程连线，传输着老爷子的各项数据。看到林烨，她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林烨微微点头，示意计划照常进行。

　　他走到老爷子的病房外，隔着观察玻璃看着里面安睡（或者说昏迷）的老人。

　　老爷子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透着一股生命流逝的虚弱。谁能想到，在这具垂危的躯体里，竟然隐藏着足以让一个疯狂教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秘密。

　　“老爷子，坚持住。”林烨在心中默念，“我们一定会守住它。”

　　就在这时，他的加密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是外围情报组发来的紧急信息。

　　“龙首，我们追踪到‘蝰蛇’之前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发现了一些被销毁的设备残骸，但技术恢复发现了一段残留的加密信息碎片，破译后只有三个字——”

　　“小心……内鬼。”

　　林烨的瞳孔猛地收缩！

　　内鬼？！

　　龙巢内部，还有“黑日教团”的人？！而且级别可能不低，否则不可能知道“蝰蛇”被捕后，龙组会去搜查他的联络点并留下这样的警告！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他刚刚启动了最高风险的“雅典娜之盾”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知情者屈指可数！

　　如果内鬼就在这些人当中……

　　那老爷子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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