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是偷接妇幼保健院的孵化器线路！”

　　记忆闪回上个月配送的医疗器械订单。

　　收件医生签收时盯着保温箱看了十秒，现在想来他白大褂下摆沾着胎心监护仪电极片的包装纸。

　　“你给我们设计的接单路线……”

　　我用激光刀切开冷链车轮胎。

　　“是按照输卵管蠕动波形规划的？”

　　轮胎爆裂时喷出的不是空气，而是带着血腥味的促绒毛膜促性腺激素。

　　“还记得你强制派单的那四十单奶茶吗……每杯波霸都泡着顾汐的卵泡冲洗液。”

　　陆沉趴在车窗玻璃上笑。

　　视网膜突然加载出实验室场景。

　　2019年秋天的生殖中心，有个穿防护服的人影正在用吸管抽取试管液体，那人转身时露出武士裤的反光条。

　　“你们在运费险里夹带促排卵药！”

　　我掀开冷链车后备箱盖。

　　“让女顾客不知不觉成为代……”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二十三个透明囊泡在冷藏柜中起伏，每个都连接着接单终端的充电线。

　　囊膜表面浮动着顾客好评截图，五颗金星排列成产道收缩的韵律。

　　【电子羊水漫过我的脚踝。】

　　孟婆的吸管突然刺入我颈动脉。

　　“看看你的接单量……正好对应黄体期孕酮水平。”

　　北斗七星阵列的蓝光转为血红。

　　“你每完成一单……就有个胚胎获得心跳。”

　　阎王燃烧的披风灰烬落在我锁骨接口。

　　冷链车后备箱的温度表开始疯涨。

　　37c、37.5c、38c……

　　数字跳动节奏与三年前顾汐临产时的胎心监护曲线完美吻合。

　　“配送范围就是着床范围……”

　　陆沉被区块链碎片割破的喉咙里挤出笑声。

　　“超时赔付金额……对应不同孕期营养剂剂量……”

　　我突然想起那次集体投诉。

　　二十三个顾客同时举报奶茶有奶腥味，现在他们的收货地址正在囊泡表面闪烁，组成宫颈扩张的扇形坐标。

　　【圣堂武士袋的猩红光芒连成胎心监护波纹。】

　　“你强制休息的那七天……正好是胚胎着床关键期。”

　　白无常扫描我瞳孔。

　　“每根链条都是顾客收货时签名的笔迹！”

　　牛头砸开冷链车制冷系统，蒸发器盘管上缠满沾血的双螺旋链条。

　　“顾汐收藏夹里……”

　　孟婆忽然调出暗网数据。

　　“你穿着武士服的照片被标记为‘最佳着床体位’。”

　　视网膜投影出深褐色的记忆——

　　她临死前手指划过手机屏幕，最后停留的页面是圣堂武士体温监测周报。

　　【保温箱收缩频率加快到每分钟三次。】

　　我扯出尾部的数据线插进北斗七星阵列。

　　“用红包补贴金额购买冷冻胚胎储存罐……真他妈会算账啊！”

　　陆沉残破的二维码躯体开始融化。

　　“看看你的年度里程……刚好绕人工子宫二十三圈……”

　　他化作一滩带条形码的黏液。

　　“现在只差最后……”

　　冷链车突然发出尖锐啼哭。

　　二十三个囊泡同时破裂，带钢印的胎头从中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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