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阴郁小可怜与他的“缠人”小暖阳 10
最新网址:http://www.yqzw5.cc
暮色漫进西厢房时,院门口的汽车引擎声裹着晚风飘进来。沈星辞正趴在郁栖迟肩头数琴键,耳尖先于动作竖起来,帆布鞋在地板上蹭出半道浅痕:“是大哥二姐!”
走廊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父沈言之走在最前,深灰西装的袖口沾着点机场的寒气,袖扣折射的光扫过钢琴时,在琴键上投下片流动的云影。
他刚结束越洋视频会议,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看见西厢房亮着的灯,皮鞋碾过地砖的声响突然轻了半分。
“爸!”沈星辞扑过去抱住他的腰,鼻尖蹭过西装上的雪松冷香,“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沈言之的目光落在郁栖迟身上。
男孩坐在琴凳上,指尖还悬在升fa键上方,助听器的星芒在暮色里闪着怯生生的光。
他忽然弯起唇角,笑意冲淡了眉宇间的锐利:“这就是栖迟吧?星辞天天在电话里提。”
楼梯口传来轻响。
沈大哥沈星眠倚着栏杆,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腕间紫檀木珠转得慢悠悠。
他刚从实验室回来,镜片后的倦意在看见沈星辞时化开,指尖点了点男孩的额头:“小不点,把谁拐回来了?”
目光扫过郁栖迟攥紧琴凳的手——指缝里还嵌着点搬钢琴时蹭的木屑。
“才不是拐!”沈星辞把郁栖迟往身前拉,像护着块稀世的玉,“这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
清冷的女声从拐角飘来。
沈二姐沈星若抱着习题册,校服裙摆扫过椅子,皂角香混着淡淡的墨味漫过来。
她径直走到沈星辞面前,指尖捏住他的脸颊,力道轻得像揉团:“几天没见,学会交新朋友了?”
指腹蹭过男孩唇角的草莓酱,忽然瞥见他身后的郁栖迟——小黄鸭笔记本的边角从口袋里露出来,被攥得发皱。
沈星若的目光在那片鹅黄上停了两秒,转身从书包掏出支钢笔:“给你的。”
磨砂银灰笔身,笔帽刻着星纹,和郁栖迟助听器的花纹像对孪生的星子。
沈星眠笑出声:“二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上次我借橡皮都被你瞪了三天。”
沈星若没理他,下巴点了点郁栖迟的笔记本:“铅笔写不深。”
郁栖迟刚要开口,沈星辞已经抢了先:“二姐最好了!”
他突然踮脚,在沈星若脸颊飞快亲了口,“奖励你的!”
沈星若耳尖瞬间泛粉,却板着脸推开他:“多大了还撒娇。”
转身往客厅走时,指尖悄悄碰了碰被亲过的地方。
沈言之看着这幕,眼底笑意更深。
他走到钢琴旁,指尖拂过琴盖——沈星辞写的“星星号”被摩挲得发浅,升fa键的油光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
“这架琴有年头了。”
他的声音带着雪松般的沉,“星辞说,是你很重要的朋友。”
郁栖迟猛地抬头,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睛。
那目光里没有同情,只有恰到好处的温和,像沈星辞泡的金银花茶,清苦里藏着回甘。
“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稳些。
沈星眠弯腰捡起片橘子糖玻璃纸,阳光透过纸背,在手背上投出虹彩:“看来我们家小不点,把私藏的糖都献出来了。”
他把玻璃纸折成小船,轻轻放在琴键上:“星辞说你钢琴弹得好?改天露一手?他说你的《小星星》比唱片还动听。”
郁栖迟指尖在琴键上蜷了蜷,刚说完“好”,被沈星辞拽着往客厅跑:“先吃饭!妈妈炖了排骨藕汤,我让厨房多放了藕!”
沈星若已经坐在餐桌旁,正往沈星辞碗里堆排骨。
见他们进来,她夹起块最大的排骨放进郁栖迟碗里。
排骨裹着薄薄一层汤汁,在白瓷碗里映出温润的光泽,她轻声道:“润肺。”
沈言之坐在主位,看着郁栖迟小口喝汤,忽然开口:“下次让星眠带你去书店,他学校附近有家旧书店,藏着绝版《蝙蝠侠》。”
沈星眠接话:“顺便吃巷尾生煎包,皮薄得能看见汤汁——小不点上次吃了八个,半夜喊肚子疼。”
沈星辞脸涨得通红,嘴里的排骨差点喷出来:“大哥!”
满桌笑声撞在吊灯上,碎成星星点点的光。
郁栖迟看着沈星辞被沈星若揉乱的头发,看着沈星眠转着木珠笑他的样子,看着沈言之眼里那抹和沈星辞如出一辙的温柔,胸腔里忽然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
晚饭后,沈星辞拉着郁栖迟去看房间。
二楼走廊尽头,两扇门紧挨着,都贴着星星贴纸——沈星辞的那扇满是赛罗奥特曼,郁栖迟的那扇画着小黄鸭,鸭嘴叼着颗橘子糖。
“以后我们是邻居啦!”
沈星辞推开门,书桌上摆着两架木质钢琴模型,其中一架的贝壳键缺了角,“那个是我弄坏的,等你生日,让大哥雕个新的。”
窗外传来沈星若的声音,她站在栀子花丛旁讲电话:“嗯,星辞带了朋友回来,挺乖的……比他省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晚风掀起窗帘,栀子花香漫进来。
郁栖迟看着沈星辞趴在窗台喊“二姐偏心”,低头看向手腕——长命锁银链在月光里晃,“郁”字刻痕被体温焐得发烫。
他终于懂了,沈星辞说的“家”,不是四面墙壁,是走廊里沈星眠的笑声,是沈母手掌的温暖,是沈星若教训人的嗔怪,是沈言之翻书的轻响,是这些声音交织成的、盛着排骨藕汤的暖。
楼梯口的壁灯亮了,像颗守在时光里的星,照亮了两个男孩交叠的影子。
————
窗外的栀子花香裹着晚风钻进来,混着刚散的排骨藕汤热气,在空气里凝成甜糯的雾。
“那个……”
他猛地转身,卡通拖鞋跟在地板上蹭出半道白痕,耳尖红得洇进发梢,“我房间的小夜灯坏了。”
郁栖迟正把沈星若送的钢笔插进小黄鸭笔记本,笔帽的星纹和助听器的花纹在灯光下交叠。
闻言抬眼时,指腹还沾着笔记本封面的绒毛。
“奥特曼那个?”
他的声音很轻,声波震得助听器的星芒颤了颤。
“嗯!”
沈星辞的脚尖在地板上碾出浅坑,“眼睛突然黑了,像被怪兽吞了的星星。”
他突然凑近,睫毛扫过郁栖迟的手腕,那里的长命锁银链正随着呼吸晃,“我怕黑。”
最后三个字裹着温热的气,喷在郁栖迟手背上。
像触发了某个开关,阁楼初见的画面突然漫上来:气窗后那个攥着糖纸的男孩,蝉鸣里说“我怕黑,总开着小夜灯”,玻璃上的热气凝了又散,把那句怯生生的话蒸得发甜。
“所以……”
沈星辞的手指把衣角绞成麻花,纯棉布料被捏出湿痕,“能不能去你房间睡?就一晚。李叔明天一早就修,修好了我立马回去。”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荧光贴,指尖捏着罗宾的披风一角,“这个贴天花板上,比小夜灯亮。”
郁栖迟的目光落在他发旋的藕汤油渍上。
下午贴星星贴纸时,这小子踩在椅子上晃悠,露出的脚腕白得晃眼,举着最大的星星喊“像不像气窗漏的光”,声音脆得像咬碎冰糖。
“好。”
他听见自己应了,指尖却在笔记本边缘掐出月牙印。
沈星辞的眼睛“唰”地亮了,像突然通了电的小夜灯,拽着他手腕就往隔壁跑。
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混着橘子糖的甜香,顺着皮肤纹路往骨头里钻。
郁栖迟被拽得踉跄半步,睡衣口袋里的黄冰糖硌着腰侧,是下午收拾东西时顺手塞的,棱角早被体温磨圆了。
郁栖迟的房间门把手上,挂着金银花罐上拆的蓝布条,被沈星辞说成“专属披风”。
推门时木轴“吱呀”响,像阁楼那扇旧门,却裹着满室栀子香,没了霉味的涩。
床头柜上立着陶瓷兔小夜灯,暖黄的光淌在地板上,漫过翻开的《钢琴入门》——沈星辞画的小熊爪印旁,有片橘子糖玻璃纸,是刚才整理书包时掉的。
“比奥特曼可爱!”
沈星辞扑到床上,手指戳了戳兔耳朵,陶瓷凉得像浸过井水,“光软乎乎的,不像我那个,亮得刺眼。”
他踩着床垫蹦了两下,把荧光贴往天花板拍,罗宾的披风粘歪了,垂下来的边角在灯光里晃。
郁栖迟坐在床沿,看着他踮脚够高处的星星贴,后颈的碎发沾着汗,软乎乎贴在皮肤上。
“好啦!”
沈星辞拍掉手上的胶,往被子里钻时带起阵风,晒过的棉絮味混着草莓药膏的甜。
“讲故事吗?蝙蝠侠那次掉进小丑的糖浆陷阱,罗宾用弹弓打穿了糖罐……”
郁栖迟躺下时,睡衣口袋的黄冰糖硌到了腰,刚要摸出来,就被沈星辞的膝盖顶了下。
男孩的声音渐渐软了,像被棉花捂住的铃铛,尾音打着盹往下沉。
“……后来糖浆凝成了糖山,他们啃着糖块爬出来的。”
沈星辞打了个哈欠,草莓酱的红印在唇角晃,“你以前在阁楼怕黑吗?天窗的光那么小,像被掰碎的糖。”
郁栖迟的指尖在被子里蜷了蜷,触到沈星辞的手。
男孩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木屑。
他用气音说:“不怕。”
“真的?”沈星辞突然睁眼,睫毛上还沾着点灯影,“是因为钢琴吗?像我需要小夜灯。”
助听器的星芒在咫尺处闪得发烫。
郁栖迟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头发乱得像鸟窝,睡衣领口歪着,嘴角的草莓酱没擦净——活脱脱只偷糖的猫。
“嗯。”他往旁边挪了挪,让冰糖不再硌人,“还有糖纸。”
“糖纸?”
“你送的。”
郁栖迟的声音轻得像风拂栏杆,“贴在胸口,能摸到心跳,像你说话的节奏。”
沈星辞突然没声了,只有窗外的虫鸣在房间里撞。
过了会儿,他把脸埋进郁栖迟的肩窝,呼吸烫得像刚沏的金银花茶:“以后不用摸糖纸了,我天天跟你说,比糖还甜。”
郁栖迟的指尖穿过他的发,摸到那片藕汤油渍,黏得像化了的糖。
天花板的荧光贴还在亮,罗宾的披风垂下来,扫过两人交叠的手。
“困了。”
沈星辞的声音闷在布料里,“明天继续教我弹《小星星》,升fa键要像小夜灯一样亮。”
“好。”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匀了,睫毛在他锁骨上扫。
郁栖迟低头,看见沈星辞的嘴角还翘着,大概在做什么甜梦。
他摸出那颗黄冰糖,借着兔灯的光看,棱角被磨得圆滚滚。
轻轻放在男孩手心时,对方突然攥紧了,指腹蹭过糖面的纹路。
“晚安。”
兔灯的光淌了整夜,把两个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
天花板的荧光贴明明灭灭,像在数着心跳——和当年阁楼里,那张糖纸下的节奏,渐渐重合。
http://www.yqzw5.cc/yq50106/19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yqzw5.cc。言情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yqzw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