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阴郁小可怜与他的“缠人”小暖阳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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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带了什么!”他献宝似的举起三明治,油纸被指尖捏出褶皱,“我让厨房多加了两层火腿,你肯定没吃过这么厚的。”
郁栖迟的目光落在三明治上,指尖却悄悄蜷起——昨晚,他数着天窗漏下的光斑从第三块砖移到第五块,直到暮色漫过脚背,气窗外始终没响起那个叽叽喳喳的声音。
沈星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挠了挠头,笑容里掺了点不好意思:“昨晚没能来,是被家里的事绊住了。”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栏杆,节奏和昨夜转钢笔时一模一样,“我爸爸的书房里有好多文件,上面的字难认得很,管家李叔非说要我学着看,还说看懂了才能给你带超厚的火腿三明治。”
他没说那些文件上的红色批注有多刺眼,没说钢笔尖划破纸页时的脆响有多像郁承泽被砸中时的闷哼,只是把三明治往栏杆里又推了推。
“不过我厉害吧?一晚上就看懂了大半,管家还夸我呢。”
郁栖迟的视线从三明治移到男孩脸上。
沈星辞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被墨水轻轻晕染过,可说起“厉害”两个字时,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仿佛昨夜在书房里对着密函冷笑的人不是他。
男孩突然凑近玻璃,声音压得像藏着个秘密:“而且我发现,有些人表面上对你笑,背地里却在搞小动作。
就像面包里藏着葡萄干,你不掰开看,永远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他眨了眨眼,露出颗小虎牙,“不过别担心,我已经把那些坏葡萄干挑出来了。”
阁楼里静了静。
郁栖迟慢慢拿起三明治,油纸蹭过指尖时,突然想起昨夜佣人送饭时抖得像筛糠的手。
原来那些莫名变软的脚步声,那些突然消失的恶意笑骂,都藏在这个男孩轻描淡写的“家里的事”里。
晨光透过栏杆,在沈星辞毛茸茸的发顶上跳动。
郁栖迟咬了口三明治,草莓酱的甜混着火腿的咸漫开来,像有只温暖的手,轻轻揉了揉他发紧的眉心。
————
三明治的甜香还没散尽,沈星辞已经从帆布包里掏出本《手语入门》。
书角被雨水浸得发卷,封面上用荧光笔圈着“基础日常用语”几个字。
“你看这个。”他把书举到玻璃前,指尖点着“早安”的图示,指腹蹭过纸面时带起细碎的纸屑,“昨天熬夜学的,是不是比前天标准多了?”
郁栖迟的目光落在男孩的手指上。
沈星辞的指关节处有淡淡的红痕,像是被笔杆磨出来的,可比划“早安”时,拇指和食指捏出的弧度,比书上的印刷体更柔软。
他突然抬手,指尖在蒙着薄灰的玻璃上划过。
指腹的温度融开一小片尘埃,留下浅浅的白痕。
随着指尖移动,“为什么学?”
三个字在玻璃上慢慢显形,笔画边缘沾着未散的灰,轻轻印在透明的屏障上。
沈星辞的眼睛亮了亮:“因为想跟你说话呀。”
他没说昨夜对着视频练到凌晨三点,没说被管家撞见时谎称在学魔术,只是翻到下一页,比划着“朋友”的手势,“书上说,学会这个,就能交到好朋友。”
阁楼里的空气仿佛被草莓酱浸过,甜得发黏。
郁栖迟看着那两个交叠的手指,突然想起昨夜沈星辞没来时,自己对着小黄鸭笔记本发呆的模样。
纸页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手语符号,像串被遗忘的密码,而现在,密码的钥匙正趴在玻璃上,笑得一脸灿烂。
“对了!”沈星辞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锡罐,罐口系着根蓝布条,“这个给你。”
罐子打开时,传出轻微的“沙沙”声。
是晒干的金银花,花瓣蜷缩着。
“我妈妈说,这个泡水喝能安神。”
他把罐子塞进栏杆缝,“你晚上要是睡不着,就闻闻看。”
郁栖迟接过锡罐时,指尖触到残留的温度。
金银花的清香混着男孩身上的橘子糖味飘过来,像道无形的屏障,轻轻推开了阁楼里的霉味。
————
午后的阳光把紫藤萝的影子投在地上。
沈星辞正讲着蝙蝠侠如何识破小丑的伪装,突然听见巷口传来皮鞋碾过碎石的响动,紧接着是郁承泽刻意放大的嚣张:“张妈,把那箱进口巧克力送到二房去,就说是我爸特意吩咐的。”
沈星辞的声音戛然而止,捏着漫画书的手指紧了紧,书脊被压出道浅痕。
郁栖迟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金银花罐,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白。
他看见沈星辞的笑容一点点冷下去,可转瞬间,那点冷又被揉成了甜软的笑意,晃了晃手里的漫画书:“栖迟哥哥,你知道巧克力和冰糖的区别吗?”
郁栖迟摇头,目光落在他被书角磨红的指腹上。
“冰糖不会化得那么快。”
沈星辞的指尖敲着栏杆,节奏和昨夜在书房里敲击密函时一模一样,“就像有些人看起来光鲜,其实遇点热就化得没影了,连块熬过夏天的冰糖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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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从口袋里摸出颗黄冰糖,晶莹剔透的方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你看这个,我昨天揣了一整天,在兜里捂得发烫,也没软一分一毫。”
郁栖迟的目光落在那颗冰糖上。
沈星辞的掌心被糖块硌出浅浅的印子,可举到玻璃前时,冰糖棱角分明,比巷口那块被晒化的巧克力雕塑,更像块不肯低头的石头。
他没说的是,昨夜在密函里看到的“进口巧克力”,其实是郁家二叔转移资产的暗号。
每箱巧克力的夹层里,都藏着海外账户的密码。
郁栖迟突然抓起铅笔,在笔记本上写:“你不怕?”字迹比往常深些,笔尖划破了纸页。
沈星辞笑得露出颗小虎牙,把冰糖塞回口袋时,指腹蹭过栏杆的锈迹:“我爸爸说,怕黑的话,就自己做太阳。”
他凑近玻璃,声音压得像藏着个秘密,“而且我发现,郁承泽昨天没敢来,是不是怕了?”
阁楼里静了静,只有紫藤萝的叶子被风拂得沙沙响。
郁栖迟的目光落在男孩眼下的青黑上。
那片淡淡的墨色,像被揉皱的糖纸,藏着昨夜未说出口的疲惫。
可说起“怕了”两个字时,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得金银花罐轻轻摇晃,罐口的蓝布条飘起来。
沈星辞正比划着“明天见”的手势,突然瞥见月亮门后闪过个影子——是二房的管家,手里攥着个厚厚的账本,封皮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
“那人是谁?”沈星辞的声音压得很低,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着那道影子。
郁栖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识那人,是二叔的心腹,去年就是他把掺了药的牛奶端进阁楼的。
账本的封皮颜色,和昨夜佣人送来的晚餐托盘一模一样。
沈星辞突然笑了,笑容甜得像刚剥开的糖:“栖迟哥哥,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他比划着“躲猫猫”的手势,指尖却悄悄指向铁门的方向,“你数到十,我就藏起来,好不好?”
郁栖迟的指尖在玻璃上敲了两下,目光扫过男孩被风吹乱的额发,像在说“好”。
沈星辞转身跑向铁门时,帆布包“突然”从肩头滑落,“哗啦”一声,橘子糖滚出来,撒了一地的玻璃纸,在夕阳下折射出彩虹。
二房管家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
他弯腰去捡糖纸的瞬间,沈星辞已经绕到他身后,指尖飞快地掠过账本封面——暗红色的封皮上,烫金的“郁”字边缘有道细微的划痕,和密函上的私章痕迹一模一样。
“小朋友,你在这儿干什么?”
管家猛地回头,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手里的账本往身后藏了藏。
沈星辞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举起颗橘子糖:“叔叔要吃糖吗?这个是橘子味的,可甜了。”
他把糖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掉了管家口袋里的钢笔。
钢笔落地时,笔帽滚开,露出里面的蓝色墨水。
和密函上的批注颜色一样。
管家的脸色瞬间变了,捡起钢笔就往主楼跑,账本在怀里颠得像块烫手的山芋。
沈星辞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抹冰冷的笑。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他才捡起帆布包,拍掉上面的草屑,回头冲阁楼挥挥手。
郁栖迟正趴在玻璃上,眼睛亮得吓人。
像头终于找到同伴的幼兽,瞳孔里映着漫天的糖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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