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这丫头品相好，准能卖个好价钱

　　张雨晴看着眼前环伺的人群和那位“言之凿凿”的老大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证物证俱在，她就算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分酥饼成了姐妹情深，被抢座位成了父爱如山，连被偷的橘子都成了家庭温馨的佐证。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心口，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

　　“妈，你别哭了。”她对着还在地上哭嚎的中年妇女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我跟你回家就是了。”

　　中年妇女哭声戛然而止，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着屁股上的尘土，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这就对了闺女！早这样不就完了？走，妈带你买肉包子吃。”

　　周围的人群见状纷纷松了口气，议论着“还是老人说话管用”“这姑娘总算懂事了”。中年男人始终死死攥着张雨晴的手腕，像铁钳似的不肯放松，嘴里还不停对围观者拱手：“谢谢大伙操心，孩子小不懂事，让各位见笑了。”

　　张雨晴顺从地跟着他们往外走，指尖却悄悄掐进掌心。她知道火车站都是这对人贩子的证人，硬拼只会吃亏，必须先稳住这对男女，找机会脱身。

　　走出车站广场，夜色已经像墨汁般晕染开来。中年男人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粗糙的掌心全是汗，攥得她手腕生疼。

　　“我想去厕所。”张雨晴突然停下脚步，故意皱着眉揉了揉肚子。

　　男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语气不善：“事真多！憋着！”

　　“憋不住了！”张雨晴梗着脖子犟道，故意摆出刁蛮的样子，“你不是认我当闺女吗？当爹的还能让闺女憋尿？再说我还饿了，你得给我买吃的！”

　　中年女人也揉着自己发饿的肚子：“二哥，我也确实饿了，咱们找个招待所住下吧，明天再赶路。”她的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男人不耐烦地咂了咂嘴，显然也被饥饿磨没了耐心：“晦气！走，找地方住！”

　　他们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挂着“红光招待所”木牌的小店，昏黄的灯泡在门楣上晃悠，看着就透着一股廉价和可疑。张雨晴心里暗暗盘算，招待所人多眼杂，或许是个机会。可当她看到服务员递出的钥匙上写着“302”时，心瞬间沉了下去——三楼太高，逃跑难度陡增。

　　男人一路把她拽进房间，老旧的木地板踩上去“咯吱”作响。房间里只有一张吱呀作响的双人床，一个掉漆的木桌，墙角还堆着发黑的杂物，霉味混着烟味扑面而来。

　　“行了吧？现在插翅也难飞了。”张雨晴甩开男人的手，故意装出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揉着发红的手腕。

　　男人和女人交换了个眼神，女人立刻说：“二哥，我饿坏了，你去买点吃的，我在这儿看着她。”

　　“看好了！这丫头机灵得很，别让她跑了！”男人叮嘱道，临走前还恶狠狠地剜了张雨晴一眼，“这丫头品相好，准能卖个好价钱。”

　　房门“啪”地一声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张雨晴和那个抱着小女孩的女人。小女孩怯生生地缩在女人怀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张雨晴，眼神里没有敌意，只有恐惧。

　　“这孩子也是你们偷来的吧？”张雨晴冷冷地开口，盯着女人的眼睛，“火车上那些事，全是你们演的戏！”

　　女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脸上再没了之前的哭哭啼啼：“知道还问？算你聪明，可惜太晚了。”

　　“你们就不怕法律制裁？”张雨晴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法律？”女人嗤笑一声，满是不屑，“我们干这行好几年了，还没人能抓到把柄！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早把你扔山沟里了！”

　　正说着，小女孩突然怯怯地开口：“我想尿尿……”

　　“尿屋里！”女人不耐烦地呵斥，伸手就要去扒孩子的裤子。

　　“不行！”张雨晴急忙拦住她，捏着鼻子皱眉，“屋里睡觉的地方怎么能尿尿？多脏！”

　　小女孩被吓得“哇”地哭起来：“我要拉屎……”

　　女人气得咬牙，狠狠瞪了张雨晴一眼：“你给我老实待着！敢耍花样我打断你的腿！这是三楼，跳下去有你好果子吃！”她恶狠狠地指着窗户，然后拽着哭闹的小女孩摔门而去。

　　房门落锁的声音刚响起，张雨晴就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她冲到门边使劲拽了拽把手，锁得死死的。目光飞快扫过房间，最后落在那张掉漆的木床上——床单！她立刻扑过去，抓起粗糙的床单用力撕扯。老旧的布料不算结实，她用牙咬着使劲一拽，“刺啦”一声撕开一道口子。她顾不上手心被磨得生疼，飞快地将床单撕成一条条，再笨拙地打结连成绳子。

　　就在她把“绳子”的一端系在床腿上时，门锁突然“咔哒”响了一声。张雨晴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把布条塞进床底，心脏“砰砰”跳得像要炸开。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那个女人，而是秦傲男，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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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大哥？”张雨晴又惊又喜，刚想喊出声，就被秦傲男一把捂住了嘴。

　　“嘘——”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别说话，外面有人。”他指了指窗外，“我送你下去。”

　　张雨晴眼睛一亮，急忙从床底拖出那条刚打好的布绳。秦傲男接过绳子看了看，眉头微蹙：“你这丫头到是聪明。”他没时间犹豫，迅速将布绳抓在手里，另一头递给张雨晴，“抓紧了，我送你下去。”

　　张雨晴深吸一口气，抓住绳子小心翼翼地往下爬。三楼的高度比想象中更吓人，老旧的布绳勒得手心生疼，脚下的墙壁坑坑洼洼，好几次差点打滑。秦傲男在窗边死死拽着绳子，低声叮嘱：“慢点，踩稳了。”

　　眼看就要到一楼窗台，还差一米左右就能落地，张雨晴心里正松了口气，突然感觉手里的绳子一松！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砰！”结结实实的屁股蹲摔在地上，疼得她眼前发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秦傲男！你故意的！”她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地抬头，看见三楼窗口的秦傲男正低头看着她，嘴角甚至还噙着笑意，气得她差点骂出声。

　　秦傲男朝她做了个“快跑”的手势，然后迅速缩回头，似乎在掩饰什么。张雨晴顾不上揉屁股，赶紧钻进招待所后的小巷。巷子又黑又窄，堆着不少垃圾，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此刻在她眼里却成了救命稻草。

　　她刚跑出没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女人尖利的叫喊：“人跑了！二哥！人跑了！”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男人的怒骂。

　　张雨晴吓得魂都飞了，顾不上腿疼，拼命往前跑。巷子尽头是条热闹的街道，路灯明亮，还有不少行人。她心里一喜，正要冲出去，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是秦傲男！

　　“跟我来！”他不由分说地拽着她拐进另一条岔路，脚步飞快。张雨晴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地跑，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的叫喊声渐渐远了。

　　不知跑了多久，秦傲男才在一处僻静的墙角停下。两人都喘着粗气，张雨晴扶着墙直不起腰，屁股和手腕的疼一阵阵袭来。

　　“你……你故意松绳子害我！”她缓过劲来，第一件事就是兴师问罪，眼眶还红着，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气的。

　　秦傲男靠在墙上，挑眉笑道：“不松绳你能那么快落地？那布条根本撑不了多久，再晚一秒那男的就追过来了。”

　　张雨晴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疼，没仔细想——确实，那破布条能撑到二楼就不错了。她看着秦傲男嘴角的笑意，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那……谢谢你啊。”

　　“谢就不必了。”秦傲男走近一步，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俊朗的侧脸，“不过你胆子真不小，敢跟人贩子周旋这么久。”

　　“不然怎么办？硬拼吗？”张雨晴撇撇嘴，揉了揉还在疼的屁股，“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还跟踪我们？”

　　秦傲男眼神闪烁了一下，笑道：“碰巧路过火车站，看见你被人围着。”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你一个小姑娘家来这里干啥来了，你知道吗？这两个人是人贩子他们会把你卖到山沟里的老光棍家，然后会让你给他们生孩子。你这一辈子就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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