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有什么话考完试再说

　　来到学校，同桌许洪亮刚抬起头，就见张雨晴脸色不太对，连忙放下手里的课本，带着关切问道：“你没事吧？脸色怎么有些苍白？”

　　张雨晴下意识摸了摸脸颊，瞬间将刚才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没事儿，就是在半路遇到一条‘疯狗’，搅得心情不太好。”

　　许洪亮看着她俊俏的脸庞上还残留着一丝紧绷，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前倾身体追问：“那它没咬到你吧？现在这年头野狗疯狗特别多，你以后可得注意！见到了千万别硬碰硬，赶紧跑才对，不然真被咬伤了，那可太吃亏了！”他越说越激动，眼睛里满是真切的担忧，连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

　　张雨晴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心里暗笑——许洪亮显然误会了，他以为自己说的是真的疯狗，却不知她口中的“狗”指的是周大伟那个无赖。她狡黠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弯着眉眼轻轻点头：“我知道啦，你放心吧，我跑得多快啊，它追不上我的。”

　　许洪亮眼底的关切浓得化不开，张雨晴将这眼神尽数收在眼里，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桌面，转移话题道：“快上课了，老师快来了，咱们还是先把课本准备好，好好上课吧。”

　　许洪亮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激动，脸颊微微泛红，连忙“嗯”了一声，低头翻开课本，只是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往张雨晴那边瞟，确认她真的没受委屈，才悄悄松了口气。张雨晴感受到他的目光，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午休铃声刚落，孟桂娟就像只轻快的小雀跃到张雨晴桌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雨晴雨晴！说好的中午我请你吃饭，快走，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

　　张雨晴笑着点头，任由她拉着穿过喧闹的走廊。刚在食堂窗口买好饭坐下，身后就传来餐盘轻碰的声音——许洪亮端着一碟青菜豆腐，拘谨地站在桌边，耳根微红：“这里……还有空位吗？”

　　“有有有！”孟桂娟眼疾手快地拍了拍对面的空位，冲张雨晴挤眉弄眼，“许大班长坐这儿正好，咱们仨凑一桌！”

　　许洪亮局促地坐下，筷子刚碰到碗沿，就听孟桂娟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语调：“雨晴，我问你个事儿，你可得老实交代～”

　　张雨晴正夹起一块排骨，闻言挑眉：“什么事这么神秘？”

　　“咳咳。”孟桂娟偷偷瞟了眼许洪亮，压低声音却故意让隔壁桌都能听见，“最近学校都在传大名人呢——说咱们高三（1）班有个神仙学霸，从初一跳级来高三，次次模拟考霸榜年级第一，长得还跟画报里的人似的，你说这人是谁呀？”

　　张雨晴失笑：“你这拐弯抹角的，不就是说我吗？”

　　“就是你！”孟桂娟一拍桌子，“现在全校都在讨论你呢！刚开始还有人说你跳级是胡闹，现在谁不竖大拇指？不过人红是非多嘛……”她话锋一转，眼神亮得像探照灯，“我听说高三（3）班的赵长利和孟强，为了你打起来了？”

　　“打架？”张雨晴是真惊讶了，“他们俩为什么打架？”

　　“还能为什么？”孟桂娟啧啧有声，“孟强在操场跟兄弟吹牛，说你是他梦中情人；赵长利正好听见，当场就炸了，说他喜欢你好久了，轮不到别人瞎嚷嚷。俩人从吵嘴升级到推搡，最后被教导主任抓去训话了！”

　　许洪亮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嘴里一点滋味都没有，糖醋排骨的香气飘到鼻尖，却像嚼着蜡渣——原来喜欢她的人这么多，连学习委员和体育委员都为她打架。

　　“这还不算完！”孟桂娟又抛出重磅炸弹，“六班有个男生托我给你递情书，我看你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直接给他怼回去了，说要送自己送，别耽误你刷题。够不够姐妹？”

　　张雨晴被她逗笑，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够够够，还是你最懂我。我现在哪有功夫想这些？考上大学才是正经事。”

　　“对！咱们雨晴可是要考首都大学的人！”孟桂娟使劲点头，转头看见许洪亮闷头吃饭，突然笑道，“许班长，你说是不是？咱们都得向雨晴学习！”

　　许洪亮猛地抬头，对上张雨晴看过来的目光，脸“腾”地红了。他想说“我也支持你”，想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可话到嘴边全堵成了团。他怕自己一开口，连现在同桌说话的资格都没了。

　　“是啊，学习要紧。”他憋了半天，只挤出这句干巴巴的话。

　　一顿饭吃得泾渭分明——两个女生叽叽喳喳聊得热火朝天，从模拟考难题说到食堂新菜式；许洪亮在旁边默默扒饭，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把张雨晴说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

　　饭后孟桂娟拉着张雨晴去洗手，路过许洪亮身边时，故意撞了撞张雨晴的胳膊，朝他努了努嘴。张雨晴回头，正看见许洪亮望着自己的背影发呆，脸颊还泛着未褪的红晕，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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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许洪亮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悄悄握紧了拳头——没关系，现在做朋友也很好，等他再优秀一点，总有一天能鼓起勇气告诉她：他喜欢她，不是起哄的玩笑，是藏了很久的真心。

　　下午的数学课格外安静，窗外的蝉鸣都透着倦意，许洪亮却坐立难安。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半天，连老师讲的函数题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张雨晴的身影：她跳级后的惊艳，模拟考的霸榜，还有孟桂娟说的那些“追求者”……个个都是学霸，自己真的能追上她吗？越想心越乱，连老师点他回答问题都没听见，直到张雨晴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才慌忙站起来支支吾吾。

　　张雨晴将他的魂不守舍尽收眼底。下课铃刚响，她便侧过头，压低声音提醒：“上课别走神。老师讲的都是高考重点，万一考到了，现在不听，将来哭都来不及。”

　　许洪亮的脸瞬间涨红，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张雨晴的声音轻却坚定，“咱们爸妈都是普通百姓，一辈子盼着咱们能有出息，能靠读书走出这里，创造更好的生活。现在不专心，对得起他们吗？”

　　许洪亮的心猛地一震，刚要张嘴说出那句憋了好久的“我喜欢你”，就见张雨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了然的温柔。她怕她说出拒绝的话后，许洪亮因此受打击。

　　“有什么话，等考完再说。”她抢先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先考出成绩，考进理想的大学，到时候什么话都能说。”

　　许洪亮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心跳得像擂鼓。他望着张雨晴清澈的眼睛，郑重地点头：“好，我听你的。”

　　沉默了几秒，他攥紧拳头，终于再次鼓起勇气问：“那……你想考哪个城市的大学？”

　　张雨晴毫不犹豫地抬眼，眼底闪着光：“京市。”她顿了顿，忽然弯起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有兴趣吗？有兴趣的话，我们一起努力，一起考去京市。”

　　许洪亮像是瞬间被注入了能量，刚才的不安和犹豫一扫而空，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有！我有兴趣！好，我们一起考去京市！”

　　上课铃再次响起，许洪亮坐直了脊背，眼神里的迷茫被坚定取代。草稿纸上的乱线被划掉，重新写下工整的公式——这一次，他的笔尖不再犹豫，因为心里有了明确的方向：追上她的脚步，和她一起奔向京市的阳光。而张雨晴看着他重新专注的侧脸，嘴角悄悄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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