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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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正院的药浴池中,水雾氤氲。萧景琰赤身靠在池边,滚烫的药水浸没至胸膛,却怎么也暖不了他冰冷的心。这是沈梦雨的院子,用的是她惯用的药浴方子,可此刻她却连面都不愿露。“王妃呢?”萧景琰声音低沉,水珠从他紧锁的眉间滑落。
侍立在屏风外的内侍李德全身子一颤:“回王爷,王妃娘娘说……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啪!”萧景琰一掌拍在水面上,激起一片水花。
李德全跪伏在地,不敢接话。
萧景琰闭上眼,脑海中又浮现方才一幕。他那样放下姿态祈求她,可是她却始终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爷政务繁忙,不必日日来看妾身。”她当时是这么说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今日天气。
药浴的蒸汽熏得萧景琰眼睛发涩。他猛地从池中站起,水珠顺着肌肉的纹理滚落。“更衣!”
侍女们捧着锦袍鱼贯而入,却都低着头不敢看他。萧景琰张开双臂任人服侍,目光却穿过屏风缝隙,望向内室方向——那里烛火通明,沈梦雨分明未睡。
“王爷,要传膳吗?”李德全小心翼翼地问。
“不必。”萧景琰系上玉带,冷笑一声,“本王在此用膳,怕是会扰了王妃清净。”
他大步走出浴房,夜风迎面吹来,却吹不散心头郁火。侍从们举着灯笼跟上,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照出一片阴鸷。
“王爷,回寝殿吗?”侍卫长谨慎询问。
萧景琰脚步一顿,目光转向西侧。“去竹影轩。”
一行人穿过曲折回廊,夜露打湿了衣摆。竹影轩大门紧闭,檐下只悬着一盏昏黄的灯笼——这是禁足的标志。自从上月王妃中毒,虽查明与何清沅无关,但作为最后接触过点心的人,她仍被罚禁足思过。
侍卫上前叩门,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谁、谁啊?”是诗兰颤抖的声音。
“王爷驾到,速速开门!”
门内一阵慌乱,接着门闩被匆忙抽开。萧景琰示意侍从在外等候,独自踏入院中。竹影萧瑟,月光将竹枝投在地上,像一道道抓痕。
何清沅显然已经睡下,又被匆忙唤起。她跪在正厅中央,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衫,发髻松散,几缕青丝垂在苍白的脸颊旁。
“妾身参见王爷。”她伏身行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萧景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发现她与沈梦雨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低眉顺目的样子。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颤。
“起来。”他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病可好些了?”
何清沅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王爷会关心这个。“谢王爷垂问,妾身……已无大碍。”她仍跪着不敢动,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
萧景琰忽然烦躁起来:“本王叫你起来!”
何清沅吓得一抖,慌忙站起,却因动作太急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萧景琰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掌中的手臂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王爷恕罪……”何清沅试图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近距离看去,她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一圈,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萧景琰心头莫名一软:“他们苛待你了?”
“没有!”何清沅连忙摇头,“是妾身自己……睡不好。”
萧景琰凝视她片刻,突然拉着她向内室走去。“都退下!”他喝退想要跟上来的侍女。
内室比正厅更显清冷,只有一盏残灯如豆。床榻上的被褥凌乱,显然主人是从梦中惊醒。窗前小几上摊着一本佛经,旁边砚台里的墨迹未干。
“在抄经?”萧景琰松开她,拿起那张写了一半的宣纸。字迹工整娟秀,却有几处被水渍晕开——是泪痕。
“为王妃娘娘祈福……”何清沅低着头,“妾身真的没有下毒,王爷明鉴……”
萧景琰放下纸,转向她。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在她素白的衣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不知是药浴的余热未散,还是夜色太惑人,他忽然觉得眼前人就是沈梦雨——那个还未疏远他的沈梦雨。
“梦雨……”他低唤一声,伸手抚上她的脸。
何清沅僵住了,眼中闪过惊恐与困惑,却不敢躲闪。“王爷,妾身是何……”
“别说话。”萧景琰拇指按住她的唇,另一手揽住她的腰。
他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闭眼嗅着那淡淡的发香。在药浴的余韵和月光制造的幻觉中,怀中人仿佛变成了那个拒绝他的王妃。这个念头让他既痛苦又甜蜜,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何清沅浑身发抖,却不敢挣扎。她能感受到王爷剧烈的心跳和身上残留的药草苦涩。更让她心惊的是他口中呼唤的名字——王妃的闺名。
“为什么躲着我……”萧景琰在她耳边低喃,声音痛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何清沅这才确定自己被当成了替身。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僵硬地站着,任由他抱着。透过单薄的衣衫,她能感受到王爷身上散发的热量和微微的颤抖。
忽然,一滴温热液体落在她颈间。何清沅震惊地意识到,那是泪。权势滔天的江都王萧景琰,竟在哭?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软,鬼使神差地,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抚孩子一般。
这个动作却惊醒了萧景琰。他猛地推开她,踉跄后退两步,眼中的迷蒙逐渐被清醒取代。当他看清面前站着的是何清沅而非沈梦雨时,脸上浮现出羞耻与愤怒交织的表情。
“王、王爷...”何清沅怯怯地唤道。
萧景琰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停住。“明日解除禁足。”他背对着她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他大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何清沅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颈间那滴泪已经凉了,却像火一样灼烧着她的皮肤。她隐约感到,自己无意间窥见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最不堪一击的软肋——对王妃求而不得的爱。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竹影轩陷入彻底的黑暗。
紫烟跪在青石地上,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地面。她刚刚禀报了王爷夜访竹影轩的消息,此刻室内静得可怕,只有佛前的长明灯偶尔发出轻微的爆响。
“娘娘……”紫烟壮着胆子抬头,却见沈梦雨依旧背对着她跪在佛前,素白的衣裙纹丝不动,仿佛一尊白玉观音。
“知道了,退下吧。”沈梦雨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紫烟咬了咬唇:“娘娘,要不要奴婢去竹影轩……”
“我说,退下。”沈梦雨拨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语气依旧温和,却让紫烟浑身一颤。
“是。”紫烟慌忙退出佛堂,轻轻带上门。
门扉合上的瞬间,沈梦雨挺直的脊背终于微微弯曲。她睁开眼,望着面前慈悲的佛像,手中的佛珠越转越快。檀香缭绕中,她仿佛又看见萧景琰那双含着怒火与伤痛的眼睛。
“王爷政务繁忙,不必日日来看妾身。”
当时这句话说得多轻松啊,就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可谁又知道,她藏在袖中的手指已经掐进了掌心,鲜血染红了素白的内袖。
佛珠突然断了,檀木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四处滚落。沈梦雨怔怔地看着满地珠子,一滴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砸在膝头的衣裙上,晕开一片深色。
她颤抖着伸手去捡,却在一颗珠子前停住了——那珠子上沾了一滴血,是她方才掐破掌心时染上的。血色在深褐色的檀木上并不显眼,却刺得她眼睛生疼。
“娘娘……”门外传来紫烟小心翼翼的声音,“要传晚膳吗?”
沈梦雨迅速抹去脸上的泪痕:“不必。王爷今晚去了竹影轩,想必是对何美人有意。明日你去库房挑几匹上好的云锦,再取那套红宝石头面,给何美人送去。”
紫烟瞪大眼睛:“娘娘,这……这不是……”
“不是什么?”沈梦雨淡淡地看她一眼,“本宫身为王妃,为王爷张罗妾室是本分。何美人得王爷青眼,自然该赏。”
紫烟扑通跪下:“娘娘恕罪,奴婢只是心疼娘娘……”
“心疼什么?”沈梦雨忽然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却也冷得刺骨,“本宫身子不好,不能为王爷开枝散叶。这五位美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总有一个能为王爷诞下子嗣。”
她说得那样平静,仿佛在讨论园子里该种什么花。只有她自己知道,每说一个字,都像有把刀在心头。
“娘娘……”紫烟声音哽咽,“王爷心里只有您啊……”
沈梦雨眼神一冷:“慎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侍女,“记住你的身份。在这王府里,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死也不能说。”
紫烟浑身发抖,连连叩头。
“去吧,按我说的准备赏赐。”沈梦雨转身面向佛像,“本宫还要诵经。”
待紫烟退下,沈梦雨重新跪在佛前,却再也念不出一个字。她望着佛像慈悲的眼睛,忽然觉得可笑——佛度众生,为何独独不度她?
窗外传来更鼓声,已是三更。萧景琰此刻在竹影轩做什么?是温柔地抚摸着何清沅的脸,还是像抱她那样将人拥入怀中?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
沈梦雨猛地站起,从佛龛暗格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瓶中是褐色药丸,太医开的,说是能缓解头痛。她倒出一粒吞下,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酸楚。
“王爷……”她无声地唤着,手指抚过佛龛边缘——那里刻着一行小字,是萧景琰当年亲手刻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誓言犹在,人心已变。不,是她亲手将他推开的。
沈梦雨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走出佛堂。月光如水,照在她苍白如雪的脸上。从今夜起,江都王妃沈梦雨将只是一个完美的傀儡,一个贤良淑德的符号。而那个会为萧景琰哭、为萧景琰笑的沈梦雨,就让她死在今夜吧。
“娘娘,要去歇息吗?”守在廊下的紫烟小声问。
沈梦雨摇头:“去书房。本宫要核对这个月的账目。”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在青石板上。远处传来隐约的箫声,凄清哀婉,像是谁在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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