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伪君子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混乱的导火索。

　　三人在易中海家门口，当着全院邻居的面，彻底撕破了脸。

　　刘海中揪着易中海不依不饶，易中海一边忍痛一边辩驳，许大茂在一旁疯狂叫骂揭短，语言污秽不堪，将往日那些见不得光的算计、猜忌、老底，全都抖落了出来。

　　围观的邻居们看得目瞪口呆，议论声、惊呼声、嘲笑声响成一片。什么德高望重，什么院里大爷，此刻全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后院工作室的窗口，李青云负手而立，平静地“看”着中院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精彩绝伦的闹剧。

　　于莉和傻柱站在他身后，脸上都带着扬眉吐气的笑容。

　　“打！使劲打！狗咬狗，一嘴毛！”傻柱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于莉也长舒一口气，感觉胸中积郁多日的闷气一扫而空：“李干事，他们这联盟，算是彻底完了。”

　　中院那场闹剧，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迅速抽干了易中海、刘海中、许大茂三人最后的一点体面和精气神。

　　当众撕破脸，互相泼尽脏水后，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易中海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两天没出门。桌上摆着的饭菜早已冰凉，他却毫无胃口。腰眼被桌角撞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心里的寒意，这根本不算什么。

　　窗外偶尔传来邻居的说话声，笑声，在他听来都充满了嘲讽。他甚至不敢去听水房打水，生怕碰到任何人。那一道道或鄙夷、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老易，开开门，吃点东西吧。”老伴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敲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易中海充耳不闻。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刘海中疯狂的咆哮，许大茂恶毒的咒骂，还有围观邻居们那毫不掩饰的指指点点。

　　“伪君子”、“独吞”、“克扣”……这些词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完了，全完了。他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道德楷模”形象，在一夜之间彻底崩塌，碎得连渣都不剩。他现在就是全院最大的笑话！

　　更让他恐惧的是那封匿名信和那张要命的“会议纪要”。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是李青云吗？他到底知道多少？那本账本……他不敢再想下去，一股冰冷的绝望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现在别说再去谋划李青云的房子，连走出这个家门，都需要莫大的勇气。真正的众叛亲离，四面楚歌。

　　刘海中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天当众失控，让他“官迷”、“蠢货”、“被当枪使”的形象深入人心。

　　在轧钢厂里，以前见了他还会客气打招呼的工友，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甚至有人当着他的面就嗤笑出声。

　　“哟，这不是咱们的‘贰大爷’吗？怎么，没去街道办领你的‘部分补偿’啊？”

　　“刘师傅，听说您让人当猴耍了？滋味怎么样？”

　　车间主任更是把他叫去，劈头盖脸一顿训：“刘海中！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在院里闹得鸡飞狗跳，影响多坏！厂里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再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这工作也别想要了！”

　　刘海中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憋着一肚子火和委屈，却无处发泄。找易中海？那老梆子现在自身难保。找许大茂？那更是个疯子！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抽了筋的癞皮狗，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往日那点可怜的官威和虚荣，如今都成了套在他脖子上的绞索，越勒越紧。他甚至连后院那棵老槐树都不敢靠近了，生怕被人发现他埋藏的秘密。

　　许大茂是三个人里最惨的。债务像催命符，胡老三已经放话，明天就是最后期限，见不到钱，就要让他“好看”。他现在看谁都像是胡老三派来盯梢的。

　　易中海和刘海中彻底指望不上了，他自己更是臭名昭着。扫厕所的时候，连小孩都敢朝他扔石子，骂他“坏蛋”、“臭流氓”。

　　他试图去找以前那些酒肉朋友借钱，可人家一听是他，要么直接关门，要么就哭穷，没一个肯帮忙。

　　“茂哥，不是兄弟不帮你，实在是……嘿嘿，你懂的，你这名声现在这样，谁敢沾边啊？”

　　“许大茂，你欠胡老三的钱还没还清？我劝你赶紧想办法，那家伙可不是善茬儿！”

　　走投无路之下，他甚至硬着头皮去找了秦淮茹。

　　“秦……秦姐，你看，能不能……先借我点应应急？”许大茂舔着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秦淮茹现在自身难保，看着许大茂这副落魄样子，心里只有厌恶和快意，她抱着胳膊，冷笑道：“许大茂，你找我借钱？我拿什么借给你？拿棒子面儿借给你？你自己欠了一屁股烂账，还想拖我们娘几个下水？滚远点！”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许大茂像一滩烂泥，瘫坐在臭气熏天的厕所门口，眼神空洞，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八十块……八十块……完了……全完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全世界抛弃，前面就是万丈深渊。

　　后院工作室里，李青云听着于莉和阎埠贵汇报着这三人的近况。

　　“易中海躲家里不敢见人，刘海中在厂里抬不起头，许大茂……我看离疯不远了。”于莉总结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快意。

　　阎埠贵也唏嘘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领头人，咱们……是不是该？”

　　李青云站在窗边，看着前院死气沉沉的景象，目光平静无波。

　　困兽犹斗，但眼前的，不过是三只掉了牙、断了爪，连嚎叫都无力发出的病兽。

　　他缓缓转过身。

　　“是时候了。”

　　“明天……”李青云缓缓睁开眼，眸中锐光一闪而逝，“就是最后的全院大会。”

　　于莉、傻柱、阎埠贵立刻屏住了呼吸，连阎解睇都停下了记录的笔，紧张地看着他。

　　“他们一定会强行召开。”李青云语气笃定，仿佛亲耳所闻，“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也是他们唯一的指望。易中海会凭借最后那点残存的影响力，试图用混乱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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