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尘埃落定，人心的决堤

　　刘海中一看王主任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自己刚才的狼狈，连忙凑上前，想要抢先汇报，挽回一点颜面：“王主任！您可来了！是这么回事，贾家秦淮茹她……”

　　“王主任。”李青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刘海中的话头。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李青云看着王主任，语气清晰而平稳，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审判与他无关：“事情很简单。贾张氏唆使其儿媳秦淮茹，今夜以借款为名，进入我家，企图通过构陷我‘耍流氓’的方式，进行敲诈勒索。过程被院内众多邻居亲眼目睹，亲耳所闻。秦淮茹本人，也在情绪激动下，亲口承认了全部计划，并牵扯出以往包括私吞亡夫抚恤金在内的多项不端行为。”

　　他言简意赅，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只是将最核心的事实陈述出来。然后，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回到王主任脸上：

　　“事实清楚，人证众多。这不是简单的邻里纠纷，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性质极其恶劣的诬陷和潜在敲诈行为。如何处置，请街道依法依规定夺。”

　　“我只有一个要求，”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还我一个彻底的清白。”

　　王主任听着李青云条理清晰的陈述，再看看现场这如同被狂风暴雨席卷过的景象，以及贾家婆媳那无法辩驳的狼狈模样，心里已然明白了八九分。她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贾张氏和秦淮茹，又冷冷地瞥了一眼瘫坐在地的易中海。

　　“把相关的人都带到街道办去！”王主任当机立断，对身后的干事吩咐道，“通知轧钢厂保卫科！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

　　几个干事立刻上前，将被制住的贾张氏和瘫软的秦淮茹架了起来。易中海也被两个邻居搀扶起来，失魂落魄地跟着往外走。

　　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终于在街道办的介入下，暂时落下了帷幕。

　　街道办和轧钢厂保卫科的联合处理结果，通报是王主任亲自来院里宣读的。

　　她站在中院那颗光秃秃的老槐树下，脸色严肃得能拧出水来，手里拿着盖有红头公文的处理决定。

　　全院的人，但凡能走动的，几乎都到齐了，黑压压地站了一片，却安静得只剩下北风刮过屋檐的呼啸声。

　　贾张氏，因教唆、策划诬陷，情节恶劣，予以严厉批评教育，并记录在案。考虑到其年岁已高，暂不采取强制措施，但要求其在本院及街道范围内公开检讨，并由街道和邻居共同监督其言行。

　　秦淮茹，作为具体实施者，虽自承部分事实，但行为已构成诬陷未遂，性质严重。轧钢厂方面，给予其记大过处分，调离原相对轻松的车间岗位，下放到劳动强度最大的清洁队进行思想改造，以观后效。街道方面，同样要求其公开检讨，并记录在案。

　　至于那被捅出来的、私藏贾东旭抚恤金一事，由于涉及金额较大且性质敏感，街道和厂保卫科已介入进一步调查核实，后续将根据调查结果另行处理。但仅凭秦淮茹当众的供述，这件事就像一颗毒瘤，已经牢牢长在了贾家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没有抓人，没有更激烈的惩罚，但这两份通报，尤其是针对秦淮茹的处理，对于把脸面和名声看得比命还重的四合院居民来说，不啻于公开的“社会性死亡”判决。

　　王主任念完通报，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人群前方，脸色灰败、眼神空洞的贾家婆媳身上，沉声道：“都听清楚了？我们街道，我们轧钢厂，绝不容许这种歪风邪气！希望某些人深刻反省，洗心革面！也希望全院住户引以为戒，堂堂正正做人！”

　　说完，她带着干事转身走了，没有再多看贾家一眼。

　　人群却没有立刻散去。

　　一种无声的、冰冷的排斥，开始像瘟疫一样蔓延。

　　不知道是谁先往旁边挪了一步，刻意拉开了与贾家婆媳的距离。

　　紧接着，像是得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地向后退去，在贾张氏和秦淮茹周围，空出了一圈醒目的、无人愿意踏足的真空地带。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指责，甚至连往日里最爱嚼舌根的几个长舌妇，此刻都紧紧闭着嘴，只是用那种混合着鄙夷、唾弃、以及一丝避之唯恐不及的眼神，冷冷地注视着圈中心的两人。

　　这种彻底的、一致的沉默的孤立，比任何咒骂和殴打，都更让人窒息。

　　贾张氏那张老脸先是涨得通红，想要像往常一样撒泼骂街，但当她抬头，对上那一双双冰冷得如同看垃圾一样的眼睛时，到了嘴边的污言秽语，竟然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她第一次发现，她那套赖以生存的撒泼打滚，在这些彻底撕破脸皮、不再顾及任何情面的目光下，彻底失效了。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声嗬嗬的怪响，最终，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颓然地低下头，那嚣张的气焰被彻底打落，只剩下一个蜷缩着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躯。

　　而秦淮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双手死死绞着衣角，身体微微发抖。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脸上。

　　记大过，下放清洁队，公开检讨……

　　这些处罚如同烙印，将她牢牢钉在了耻辱柱上。

　　更重要的是，何雨柱那句“真让我觉得恶心”，如同魔咒，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让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她知道，她在这个院里，完了，彻底完了。

　　往日那些或真或假的同情、帮助，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一丝一毫。

　　人群开始无声地散去。

　　没有人再去看贾家婆媳一眼，仿佛她们是两团污浊的空气。

　　就连棒梗和小当，也被几个平日里还算和善的邻居默默拉到了一边，低声嘱咐着什么，两个孩子看着自己母亲和奶奶的眼神，也充满了恐惧和陌生。

　　何雨柱站在人群外围，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心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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