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灰袍的警示与“聚灵阵”的曙光

　　灰袍老者的出现，让高阳和石都感到十分意外和警惕。这位神秘的老者在灰石营地似乎地位超然，连刀疤那种地头蛇都对他颇为忌惮。他此刻孤身前来木岩村，所为何事？

　　“老先生，深夜到访，不知有何指教？”石上前一步，沉声问道，手按在腰间的石斧上。

　　灰袍老者停下脚步，浑浊的目光扫过戒备的村落，最后落在高阳身上，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指教谈不上。只是路过此地，闻到些熟悉的气息，又见此地灵机隐有扰动，特来看看。”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木岩村的防御，直接落在了高阳身上，或者说，落在了高阳身上那股尚未完全平复的、因尝试“通讯灵纹”而略显活跃的精神力波动上。

　　高阳心中一动，上前一步，微微行礼：“前辈请进。”他示意石打开栅栏。对方孤身一人，若有恶意，不必如此。而且，高阳隐隐觉得，这位老者或许能解答他的一些疑惑。

　　石犹豫了一下，还是挥手让猎人打开了村门。

　　老者步入村落，对周围的战斗痕迹和紧张气氛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村落中央的空地，也就是高阳之前尝试布置“聚灵场”的核心区域。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陶醉的神色：“嗯……虽然微弱，但确实有几分‘聚灵’的意味，手法虽粗糙稚嫩，思路却是不错。小家伙，是你捣鼓出来的？”

　　高阳心中剧震！这老者竟然一口道破了他正在尝试的东西！他强压震惊，坦然承认：“晚辈只是略有尝试，让前辈见笑了。”

　　“见笑？”老者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能在如此贫瘠之地，以凡俗之躯，触摸到‘灵纹’的门槛，已是难得。更难得的是，你竟能想到以此法庇护一地，这份心性，倒是不错。”

　　他顿了顿，看向高阳，语气变得严肃：“不过，你可知，你已大祸临头？”

　　高阳和石脸色同时一变。

　　“请前辈明示。”高阳沉声道。

　　“黑山堡的骨先生，在黑山堡地位不低，尤擅追踪和咒杀之术。”老者缓缓道，“上次你干扰了他的‘蚀骨阴风’，他已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虽然你最后那一下干扰颇为巧妙，让他无法精确定位，但只要他回到黑山堡，借助‘窥天镜’的力量，最多三五日，必能锁定你的位置。届时，来的就不是区区几十个兵丁了。”

　　高阳的心沉了下去。他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种追踪手段！三五日？时间太紧迫了！

　　“前辈可有办法化解？”石急切地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印记已种，除非有修为远超骨先生之人出手，或者有特殊宝物护身，否则难以根除。老夫也无能为力。”

　　他看着高阳，话锋一转：“不过，你这条路，倒是未必走不通。”

　　高阳精神一振：“请前辈指点！”

　　“你那个‘聚灵’的想法，方向是对的。但你想庇护一村，范围太大，以你现在的能耐，无异于蝼蚁撼树。”老者指着周围，“真正的‘聚灵阵’，需借山川地势，引天地灵机，阵眼、节点、符文，缺一不可。你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成体系，自然效果微弱，且难以持久。”

　　“那该如何构建？”高阳虚心求教。这正是他遇到的瓶颈。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可知，为何灵纹需刻于载体之上？”

　　高阳思索片刻，答道：“为了稳定结构，引导能量。”

　　“不错。载体是根基，是容器。”老者点头，“但你可知，这天地万物，本身亦可为载体？山石、草木、流水，乃至这大地本身，皆蕴含其性，若能顺应其性，以灵纹引之，则事半功倍。”

　　高阳如醍醐灌顶！他一直局限于自己带来的陶瓷基板，却忘了利用周围的环境！木岩村背靠大山，面临溪流，本身就有独特的地势！

　　“请前辈教我！”高阳深深一躬。

　　老者看着高阳，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也罢，相见即是有缘。老夫便指点你一二，能否成事，看你自己的造化。”

　　他不再多言，而是拄着藤杖，在村落中缓缓踱步。他时而停下，用杖尖点点某块看似普通的山石，时而望向某棵古树，或是聆听溪流的方向。

　　高阳紧随其后，全神贯注地观察、记忆。他开启“法则领悟”能力，努力去理解老者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停顿背后蕴含的“道理”。

　　“此地山势雄浑，可作‘镇’眼，当刻‘固’纹。”

　　“此树生机勃勃，可作‘生’眼，当刻‘引’纹。”

　　“溪流活水，可作‘润’眼，当刻‘流’纹。”

　　老者并未传授具体的灵纹画法，而是指点出村落周围几处关键的自然节点（山石、古木、溪流拐角），并点明了每个节点应具备的“属性”和需要达成的“效果”。这更像是一种布阵的总纲和理念。

　　高阳听得如痴如醉。老者的话，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他对灵纹的理解，从单纯的器物刻画，上升到了与天地自然结合的“阵法”层次！虽然只是最粗浅的皮毛，却意义非凡！

　　“记住，顺势而为，借力打力。以你之能，强求覆盖全境是妄想，但若只求预警和微弱增幅，依托此地势，或可成一小阵，暂避锋芒。”老者最后说道，“阵法一成，灵气汇聚，或可干扰那追踪印记片刻，为你争取一线生机。”

　　说完这些，老者似乎耗神不少，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高阳，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村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阳，这位老先生……”石走上前，语气中带着敬畏。

　　高阳长舒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兴奋和紧迫的光芒：“石，我们时间不多了！立刻召集所有人，按我说的做！”

　　他没有时间仔细消化所有知识，必须争分夺秒！他根据老者的指点，结合自己的法则领悟，开始疯狂推演适合每个自然节点的简化灵纹！

　　他要以村落为盘，以山石草木为子，布下他人生中的第一个阵——微缩版“聚灵预警阵”！

　　（第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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