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吕布的流浪汉开端：带着貂蝉找地盘

　　长安城外的风，刮在脸上像带了刺——不是西凉戈壁的沙砾刺，是“兜里没粮、手里没地盘”的穷酸刺。吕布勒住赤兔马的缰绳，回头望了眼火光冲天的长安城，气得腮帮子直鼓，手里的方天画戟被攥得“咯吱”响。

　　身后跟着的几百个士兵，个个都像霜打蔫的野草：锦袍被扯得稀烂，头盔歪在一边，有的还光着脚，脚后跟磨出了血泡；马车上堆着半袋小米、几捆干柴，还有貂蝉抱着的一个小包袱——里面是她仅剩的两件衣裳，以及那条被吕布扔了又捡回来的粉色发带（毕竟是貂蝉绣的，扔了可惜）。

　　“将军，咱们往哪走啊？”周仓凑过来，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再往前走，就到荒郊野岭了，连个村儿都没有，今晚得喝西北风。”

　　吕布瞪了他一眼，却没底气骂——他自己也不知道往哪走。本来想杀回长安找李傕、郭汜算账，可就这几百号人，上去纯属送人头；想去找王允要凉州牧的说法，刚问了个逃出来的小吏，就听说王允被李傕揪着头发砍了头，临死前还喊着“吕布害我”。

　　“喊什么喊！”吕布硬撑着摆起将军架子，“天大地大，还能没咱们的容身之处？先往南阳方向走，去找袁术！那小子是袁家嫡子，家里有钱有粮，肯定能收留咱们！”

　　他这话纯属自我安慰——袁术那厮，以前在洛阳时就瞧不上他，总说他“是个没根的武夫”，但现在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队伍慢悠悠地往前走，太阳刚偏西，士兵们就开始抱怨：“将军，我饿了，早上就吃了半块干饼。”“我的脚磨破了，能不能歇会儿？”“前面好像有个村子，要不咱们去抢点粮？”

　　“抢抢抢！就知道抢！”吕布气得踹了身边的马屁股一脚，“咱们是正规军，不是土匪！要抢也得等人家主动送上来！”

　　话虽这么说，他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从长安跑出来，就啃了几口干硬的麦饼，现在连唾沫都快咽干了。

　　貂蝉从马车上探出头，小声说：“将军，要不咱们去前面的村子问问，能不能买点粮食？我这里还有点碎银子。”

　　吕布心里一动——貂蝉包袱里确实有几块他以前赏的碎银子，虽然不多，但买两袋小米应该够了。可他拉不下脸：“买？咱们是带兵的将军，买粮食多丢人！要去你去，我在这儿等着。”

　　貂蝉无奈，只能让周仓陪着，提着小包袱往前面的村子走。没一会儿，两人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貂蝉手里的包袱空了，周仓手里多了半袋发霉的小米。

　　“咋就这么点？”吕布皱眉。

　　“将军，村里的人都跑光了，就剩个留守的老太太。”周仓哭丧着脸，“她说这小米是留着过冬的，给了银子才肯卖，还说让咱们别再抢别的村子了，不然会遭天谴。”

　　吕布看着那袋发霉的小米，气不打一处来：“发霉的怎么吃？！煮了会拉肚子的！”

　　可饿极了的士兵们根本不管，围上来就想抢：“将军，发霉的也能吃，总比饿着强！”“我以前在凉州，连草根都吃过！”

　　吕布没办法，只能让士兵们把小米淘洗干净，架起锅生火煮粥。米粥煮好后，飘着一股霉味，吕布捏着鼻子喝了一碗，差点吐出来，可看着士兵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

　　貂蝉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看着吕布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将军，以后咱们别再逞强了，能活下去就好。”

　　吕布叹了口气，没说话——他这辈子，从丁原手下的主簿，到董卓的义子，再到诛杀国贼的大英雄，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连口干净的小米粥都喝不上。

　　一行人走了五天，终于到了南阳城外。远远就看见袁术的军营，旗帜上“袁”字打得老高，营门口的士兵穿着崭新的铠甲，手里的长枪擦得锃亮。

　　吕布精神一振，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锦袍，拍了拍头盔上的灰，催马走到营门口：“快去通报你们主公，就说诛杀董卓的大英雄吕布，特来投奔！”

　　营门口的士兵上下打量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衣衫褴褛的队伍，忍不住笑出了声：“就你这样还大英雄？我看像逃荒的！”

　　“放肆！”吕布瞪圆了眼睛，“再敢胡说，我一刀砍了你！”

　　士兵们吓得赶紧后退，其中一个跑进去通报了。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锦袍、留着山羊胡的谋士走了出来，正是袁术的手下杨弘。

　　杨弘上下打量了吕布一番，拱了拱手：“吕将军远道而来，辛苦辛苦。只是我家主公说了，您杀了董卓，虽然是大功，但也成了西凉军的眼中钉——您一来，李傕、郭汜肯定会打南阳，我们可不敢收留您这个麻烦。”

　　“麻烦？！”吕布气得差点从马上跳下来，“我杀了董卓，是帮你们除了心腹大患！袁术那小子居然敢说我是麻烦？！”

　　“将军息怒。”杨弘脸上堆着假笑，“主公也是为了南阳百姓着想。这样，我让人给您准备十坛酒、半只烤羊，您带着手下赶紧走吧，别在这儿耽误了。”

　　说着，就有人抬着酒和烤羊走了出来，放在地上。

　　吕布看着那点东西，气得浑身发抖——他带着几百号人来投奔，袁术居然只给十坛酒、半只烤羊，这跟打发要饭的有啥区别？

　　“告诉袁术！”吕布指着营门大喊，“他日我吕布要是东山再起，定要踏平南阳！”

　　说完，他调转马头，对着手下喊：“走！咱们去找袁绍！那小子在冀州站稳了脚跟，总不至于也这么小气！”

　　士兵们赶紧扛起酒和烤羊，跟着吕布离开了南阳——有总比没有强，至少路上能有口酒喝、有肉吃。

　　往冀州走的路上，队伍里的气氛稍微好了点——有酒有肉，士兵们也不怎么抱怨了。吕布一边喝酒，一边幻想着袁绍会怎么招待他：说不定会亲自出城迎接，给他人马粮饷，让他当冀州的先锋将军，等以后一起打天下。

　　可他忘了，袁绍比袁术更鸡贼——袁术是明着小气，袁绍是暗着算计。

　　走了十几天，终于到了冀州城外。袁绍的军营比袁术的更气派，营门口的士兵个个身材高大，铠甲上还镶着铜钉。

　　吕布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让周仓先去通报：“就说吕布带着诛杀董卓的功劳来投奔，让袁绍出来迎接。”

　　周仓跑进去没一会儿，就被两个士兵推了出来，摔了个屁股墩。

　　“咋回事？”吕布急了。

　　“将军，袁绍的手下说……说您手下的士兵太能吃，他们养不起，让您自己带着人走。”周仓揉着屁股，委屈地说，“还说您是‘三姓家奴’，反复无常，不敢收留。”

　　“三姓家奴？！”吕布当场炸毛，提起方天画戟就想冲进去，“袁绍你个缩头乌龟！敢这么骂我？！看我不拆了你的军营！”

　　周仓赶紧拉住他：“将军，别冲动！咱们就几百人，打不过他们！”

　　士兵们也纷纷劝道：“将军，算了吧，咱们还是找个地方扎营，先抢点粮再说。”

　　吕布看着营门口严阵以待的士兵，又看了看自己手下饥肠辘辘的弟兄，只能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他知道，真打起来，他们连冀州的城门都摸不到。

　　“好！好一个袁绍！”吕布气得浑身发抖，“你们等着！老子迟早让你们后悔！”

　　说完，他带着队伍，灰溜溜地离开了冀州城外，像一群被赶跑的野狗。

　　这下，吕布彻底没辙了——袁术不收，袁绍不要，其他诸侯要么太远，要么名声太差，根本没人愿意收留他。

　　“将军，咱们现在咋办啊？”周仓看着吕布，眼里满是迷茫。

　　吕布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荒郊野岭，只能说：“找个有水源的地方扎营！先住下来，每天派几个人出去抢粮，能活一天是一天！”

　　士兵们赶紧找了个河边，搭起了简易的帐篷——所谓的帐篷，就是用树枝搭个架子，盖上破布和茅草，风一吹就晃悠，根本挡不住雨。

　　扎好营后，吕布就让周仓带着几个士兵去附近的村子抢粮。没一会儿，他们就扛着几袋粮食、几只鸡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哭哭啼啼的村民。

　　“将军，抢回来了！”周仓兴奋地说，“这村子里的粮还不少，够咱们吃两天的。”

　　吕布看着那些被抢了粮的村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以前也是个讲究名声的人，可现在，为了活命，只能当土匪了。

　　“行了，把粮卸下来，让村民们走吧。”吕布挥了挥手。

　　可村民们不走，一个老头跪在地上，哭着说：“将军，我们就这点粮，抢了我们，我们一家老小都得饿死啊！”

　　吕布心里更不是滋味，可他也没办法：“起来吧，下次我们去别的村子抢，不抢你们了。”

　　老头这才带着村民们，哭着离开了。

　　晚上，士兵们烤着鸡，煮着粮，吃得不亦乐乎。吕布和周仓坐在帐篷门口，喝着从南阳带出来的酒。

　　“将军，咱们就这么当流浪汉啊？”周仓喝了口酒，问道。

　　“不然咋办？”吕布灌了一口酒，心里满是憋屈，“等咱们攒够了粮，就去徐州看看——听说刘备在那儿，他以前跟我也算认识，说不定能收留咱们。”

　　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刘备身上——虽然刘备以前是个卖草鞋的，没什么势力，但总比袁术、袁绍那两个小气鬼强。

　　貂蝉走过来，递给吕布一件缝好的衣服：“将军，把衣服换上吧，您的锦袍都破了。”

　　吕布接过衣服，是件粗布做的短打，虽然不如锦袍气派，但至少干净。他看着貂蝉，心里稍微好受了点——不管怎么说，还有貂蝉陪着他，没让他变成孤家寡人。

　　“谢谢你，貂蝉。”吕布轻声说。

　　貂蝉笑了笑：“将军，只要跟着您，就算当流浪汉，我也愿意。”

　　吕布心里一暖，把貂蝉搂进怀里——他暗下决心，就算当流浪汉，也要好好保护貂蝉，不能让她受委屈。

　　接下来的日子，吕布带着手下，成了名副其实的“流浪汉军阀”：在河边扎营，每天派士兵去附近的村子抢粮，抢完一个村就换一个地方，有时候还会跟其他的土匪抢地盘——有一次，他们抢了一个土匪窝的粮，结果被土匪追了三天三夜，差点把营地都丢了。

　　士兵们越来越没干劲，每天除了抢粮就是睡觉，有的甚至偷偷跑了——毕竟跟着吕布，不仅没前途，还得天天担惊受怕。

　　这天，吕布正在帐篷里发愁，周仓跑了进来，兴奋地说：“将军，好消息！我听路过的商人说，刘备在徐州当了州牧，曹操正带着大军打徐州呢，刘备急需人手帮忙！”

　　“真的？！”吕布一下子站了起来，眼里满是希望，“刘备当了州牧？还需要人手？”

　　“是啊！”周仓点点头，“那商人说，刘备正在四处招人，只要肯帮他打曹操，就给粮给兵，还能封官！”

　　吕布心里乐开了花——天无绝人之路！刘备需要人手，他需要落脚点，这不正好吗？

　　“快！收拾东西！咱们去徐州！”吕布当即下令，“告诉弟兄们，只要到了徐州，跟着刘备打曹操，以后就有粮吃、有官做，再也不用当流浪汉了！”

　　士兵们一听有粮吃、有官做，瞬间来了干劲，赶紧收拾帐篷、粮食，跟着吕布往徐州方向出发。

　　路上，吕布越想越激动——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徐州城上指挥打仗，刘备给他封了个大将军，手下有兵有粮，再也不用抢村民的粮食了；貂蝉也能住进宽敞的房子，每天给她绣新的发带，再也不用跟着他风吹日晒。

　　可他没料到，徐州城里，等着他的不是官衔和粮饷，而是张飞的一双拳头——张飞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是知道他来投奔，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队伍走了几天，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徐州的城墙。吕布勒住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布短打，又让周仓把那半袋没吃完的小米扛在肩上——好歹是点见面礼，不能空着手去。

　　“刘备兄弟！我来帮你打曹操了！”吕布朝着徐州城大喊，声音里满是期待。

　　城墙上的士兵听到喊声，赶紧跑去通报刘备。没一会儿，城门开了，刘备带着关羽、张飞走了出来。

　　刘备一看到吕布，脸上露出了笑容：“吕将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快进城！”

　　吕布心里一喜——看来刘备是真心想收留他。

　　可他刚要进城，张飞就跳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吕布你个三姓家奴！又来投奔我大哥！是不是想趁机抢徐州？！”

　　吕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就知道，张飞这黑炭头不会让他好过。

　　一场新的闹剧，又在徐州城门口，拉开了序幕。而吕布的“流浪汉”生涯，也并没有因为到了徐州，就画上句号——他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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