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类高层在行动

　　胡桃神情庄重，双手结印，低声吟诵：

　　「月出皎兮，魂归星野；

　　螽斯羽兮，振振不灭。

　　生死契阔，与蝶成说，

　　执子之灵，归彼天地。」

　　她帽上的梅枝隐隐散发出清幽香气，随咒文飘向远方。

　　深不见底的冰渊之中，一道虚幻的身影徐徐浮现，容貌正是那位牺牲的救援队司机。

　　“这...这是...？！”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流浪地球众人，尽数怔在原地。

　　“乾子？！！！”

　　CN171-11救援队队员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队员赵志刚扑上前去想拥抱他，却整个人穿过了虚影，重重跌在雪地中。

　　“乾子！”

　　“乾子！！”

　　“乾子！！！”

　　队员们眼中含泪，心里清楚：乾子再也回不来了。

　　虚影先向胡桃躬身致意，继而转身，望向昔日的战友。

　　千言万语，万般不舍，最终只化作一个坚定、庄重的军礼。

　　随后，他的身影与漫天飞雪一同渐渐消散。

　　点点金光浮现，悄无声息地融进胡桃的身体，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晕。

　　“这是......？”

　　金光入体，胡桃未觉异常，不由疑惑地望向孟泽。

　　“我知道！是灵魂！”仍跪在地上的蒂姆高举双手，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蠢货！”刘启踢了他一脚，把他拽起来。

　　“方才的金光，是功德。”

　　孟泽微微一笑，解释道：

　　“流浪地球只是一个小千世界，地府不存、轮回残缺。人死之后，灵魂无归处，只能慢慢消散。长此以往，灵质流失、本源枯竭，整个世界将只剩物质空壳。”

　　“而没有生灵的世界，毫无意义。”

　　“诸天万界中，如恒沙数的小千世界，大多正因此走向毁灭。”

　　孟泽笑着轻弹了一下胡桃帽檐上的梅花，继续说道：

　　“你的往生咒助灵魂重归天地、再入轮回，此方世界感念于此，为你降下功德。”

　　“少女哟！得功德加持，在此界中你可谓无往不利哟！”

　　“功德吗......”胡桃轻声一叹，“我只愿此世三十五亿灵魂得享安宁，三十五亿人不再流浪。”

　　她向周倩递了个眼神，示意她重新戴好头盔，随即收起了护摩之杖。

　　蝶火消散，凛冽的寒风再度席卷而来，吞没了方才短暂的温暖。

　　而这一切，早已通过王磊的随身记录仪，实时上传至联合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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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处临海的中型地下城。

　　此处不仅是行星发动机控制中心，也是地球联合政府总部所在地。

　　地下十三层的救援总控制中心里，警报声、汇报声与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

　　“CN432-15救援队失联！最后信号位置——济城！”

　　“收到，已派遣备用队伍继续执行长安发动机重启任务！”

　　“US021-02救援队遭叛军袭击......全军覆没！”

　　“收到，正在调集周边武装力量镇压。”

　　调度员黄琳对外界的嘈杂恍若未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她负责监测CN171-11、-12、-13等十支救援队的监测调度工作。

　　突然，她瞳孔一缩，失声喊道：

　　“主管！有情况！！！”

　　黄琳的嗓音因高昂而变形，压过了大厅中的喧哗。

　　救援总控制中心在片刻宁静后，再次变得嘈杂。

　　主管揉了揉被电流麦刺痛的耳朵，点开她发来的视频。

　　片刻之后，主管脸色剧变，按下了红色紧急按钮。

　　“黄琳！交接手头的工作，立即跟我来！”

　　“是！”

　　屏幕上，乾子灵魂的虚影随视频播放缓缓消失。

　　联合政府高层的手机上，不约而同地收到一段视频。

　　看完之后，众人先是狂喜，随即深深蹙起眉头。

　　如此重大的事件，MOSS竟未在第一时间汇报？

　　紧接着，一条标注“SSS”级的紧急代码传入所有人的设备。

　　正在监测全球救援行动的郝晓曦（流浪地球2中那个女性发言人）脸色蓦地一变。

　　“小王，你来监测救援行动，有任何情况，务必及时通知我！”

　　“是！”

　　交接完工作后，郝晓曦迅速返回办公室，走向书架，经过数十道验证后，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部隐蔽的电梯。

　　“叮——”

　　电梯门开启，眼前是一间铅铸的全屏蔽密室。

　　郝晓曦卸下所有电子设备，通过安检，走入其中。

　　密室内已坐有多位联合政府高层，人人正襟危坐、面色凝重，眼中交织着狂喜、理智与无措。

　　“SSS”级代码，意味着MOSS已不可信任，必须启用【屏蔽室】商议应对之策。

　　历经太空电梯危机与月球坠落危机后，政府高层早已隐约察觉背后有一双无形之手操纵一切，最后更是直接将怀疑目标锁定在MOSS身上。

　　但——

　　为了人类的延续，为了流浪地球计划的孙莉实施，

　　MOSS无可取代。

　　更别提，MOSS作为人工智能，早已潜伏在世界所有的电子产品中了。

　　想要替换MOSS，以人类目前的处境，根本做不到。

　　所幸，MOSS的底层逻辑仍是“为了人类文明存续”，且按设定无法对人类说谎。

　　正因如此，双方才相安无事至今。

　　可谁能想到，面对“异界来客”此等大事，MOSS竟选择了隐瞒！

　　MOSS确实无法说谎，

　　但它可以沉默。

　　与会者皆忧喜参半。希望近在眼前，MOSS却突然“叛变”。

　　若失去MOSS，全球网络、地下城管理、物资调配与自动化系统将彻底瘫痪。

　　——流浪地球计划，基本可以宣布彻底失败，全体民众也可以直接开始等死了。

　　激烈讨论后，众人无奈地承认：人类对此毫无办法。

　　“那就直接摊牌吧！”郝晓曦斩钉截铁地说出现实，“现在，是我们需要MOSS。”

　　“至于异界来客......”她继续分析，

　　“从行为来看，他们对人类抱有好感，并已表现出援助意愿。视频显示，他们具备某种超自然能力，甚至证实了‘灵魂’的存在！”

　　郝晓曦手指无意识地轻点桌面。

　　“这意味着，他们在某些方面，比我们更加先进。”

　　“因此我建议：友好接触。”

　　众高层相互对视，陆续点头附议。

　　提案通过，郝晓曦缓缓坐下。

　　她脑海中浮现出孟泽从容侃谈、视世界生灭如无物的超然神态。

　　一抹希望，在她眼中悄然亮起。

　　“通知CN171-11救援队：必要时可放弃火石，优先确保贵客安全！”

　　“附议！”

　　“附议！”

　　......

　　“最后一个议题。”德国代表起身发言：

　　“是否向民众公开异界来客的存在？大家压抑太久了，急需希望提振士气。”

　　高层们沉吟片刻，纷纷摇头。

　　“情况未明，盲目给予希望绝非好事。”

　　“附议！若异界来客最终无法拯救地球，民众的反噬会把我们全部撕碎。”

　　“好！”

　　郝晓曦起身，“决议通过！异界来客信息，暂不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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