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所谓深渊

　　凝光、阿萍、闲云还有罗莎琳也都含笑望着孟泽，目光盈盈。孟泽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微笑着向她们张开双臂。

　　凝光和罗莎琳优雅地上前，与他轻轻相拥，一触即分，瞬间便恢复了平日从容的姿态。阿萍也落落大方地与他拥抱了一下，轻声道：“回来就好。”

　　反倒是平日里一副社牛的闲云，此刻竟罕见地显露出几分扭捏，站在原地，脸颊微红。孟泽觉得她这模样有趣极了，不由分说地上前，霸道地将她揽入怀中，在众人的惊呼与欢笑声中，低头吻上了她那带着独特青色口红的娇艳唇瓣。

　　“哦哦哦——！”

　　“亲上了！亲上了！”

　　群玉阁上，顿时爆发出阵阵善意的欢呼与口哨声。

　　直到这时，站在一旁、已化作人形的理水叠山真君才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原来帝君当初那句各有缘法是这个意思！”

　　削月筑阳真君抚须轻笑，瞥了老友一眼：“你这家伙，现在才看出来？阿萍重返青春，闲云也开始研究胭脂水粉，这般变化，不正是有了心仪之人的明证吗？”

　　“哈哈！妙啊！真是妙啊！”理水叠山真君显得极为高兴，“没想到阿萍和闲云这二位，竟会钟情于同一人！我还以为她们会一直这般清冷下去，与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孤独终老呢！”

　　“此乃天大的喜事！”削月筑阳真君眼中也满是欣慰，“阿萍与闲云寻得归宿，我等老友岂能不痛饮一番？理水，你莫不是又惦记上我埋在那琥珀陈酿中的那几坛好酒了？”

　　“哈哈哈，知我者，削月也！如此良辰，岂能无酒？快取出来，今日我等当浮一大白，不醉不归！”

　　群玉阁上其乐融融，云来海中却正上演着一场生死离别。

　　奥赛尔将积攒数千年的本源之力尽数渡给妻子跋掣，助她修复破碎的躯体，自身却因此力量枯竭，再难抵抗那古老的封印。随着海底阵法金光爆闪，这位掀起浩劫的漩涡魔神，终是被再度拖回孤云阁下的深邃牢笼。

　　“呜——！”

　　跋掣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她深知，丈夫此番已伤及根本，若无奇迹，在往后无尽的岁月中，恐怕再也无力冲破封印。此番一别，或许就是永诀。

　　悲恸与绝望淹没了她。跋掣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竟调转身形，独自向着群玉阁发起了冲锋。

　　这已非复仇，而是求死。

　　“孟泽……”

　　众女望向孟泽，眼中皆有不忍。她们都看出了跋掣的意图，同为女性，不免为其忠烈而动容。

　　“唉，罢了……”

　　孟泽心中轻叹。他并非心慈手软之辈，能在残酷的洪荒世界中崛起，脚下早已尸骨成山。无论是凶兽量劫还是龙汉初劫，死在他手中的生灵早已无可计数，其尸骸足以填满无数小世界。

　　他本不欲插手，奈何老婆们都心地善良。

　　还能怎么办呢？

　　自己的人，自己宠着呗。

　　心念微动间，正向群玉阁撞来的跋掣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半空，动弹不得。她闭上巨大的蛇瞳，静待最终的终结。

　　然而，预想中的毁灭并未降临。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自海底传来，方圆数十里的巨大封印阵法，在孟泽一念之间寸寸崩解！无数金色的古老符文化作光点消散，被镇压其下的远古遗孑，终于重见天日。

　　雨，下得更急了。

　　从群玉阁俯瞰，可见整个云来海的海床，已被一片巨大的阴影彻底覆盖。奥赛尔的真身首次完全显露，其庞大竟占据了方圆数里海域！

　　这远古魔神形如巨硕的章鱼，通体呈现深邃的水蓝色，无数狰狞的触手盘踞蠕动，每一根触手的末端，都曾是一颗独立的头颅。它与章鱼一样拥有极其顽强的生命力，即便本体被毁，只要仍有触手残留，便不会真正死亡。

　　也正因其躯体过于庞大，一旦陨落，其蕴含的魔神怨念足以污染整个璃月大地——这正是当年摩拉克斯选择封印而非彻底灭杀它的根本原因。

　　奥赛尔的本体开始上浮，仅仅是细微的扭动，便掀起了数十米高的恐怖巨浪。

　　“这家伙，个头倒是不小。”

　　孟泽随口点评一句，意念再次转动。那高达数千米的庞然巨物，竟在眨眼间急速收缩，最终化作一只巴掌大的袖珍章鱼，轻巧地落于他的掌心。

　　“还是小一点可爱。”

　　众女好奇地围拢过来。变小后的奥赛尔确实顺眼了许多，原本狰狞的触手变成了细软的绒毛，整体看去，竟像极了小孩子玩耍的Q弹的水宝宝。孟泽用手指戳了戳，和水宝宝一样，手感颇佳。

　　如法炮制地将跋掣也缩小后，孟泽将这对魔神夫妻暂时安置在群玉阁的一个水缸中。

　　奥赛尔的状态颇为异常，周身黑雾缭绕，深蓝色的躯体大半已被一种不祥的漆黑侵染。

　　“深渊吗？”

　　孟泽伸手虚抓，那附骨之疽般的漆黑能量便被硬生生从奥赛尔体内剥离，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枚不断扭曲、散发着侵蚀气息的黑色小球。

　　神识扫过，所谓【深渊】的真相已了然于胸。

　　与诸天万界无数位面相似，有正必有反。若说提瓦特的正能量是光界力、人界力及其衍生的七元素，那么这“深渊”便是其负面能量的集合体。究其本质，与众多世界中的“戾气”、“魔气”、“不可名状之物”、“亚空间低语”等并无二致。

　　众所周知，世界由物质与精神共同构成。物质有形，小至夸克，大至宇宙星辰。而精神，或者说灵质无质，却客观存在，它可以是思想、是历史、甚至是一只蝴蝶的梦境。在诸多小千世界或末法时代，精神力量无形中主导着文明兴衰。

　　灵质亦有清浊之分。清正之灵，如某些先贤的思想，能塑造延续数千年的伟大文明；又如游荡于欧陆上空的“幽灵”，深刻改变了现代世界格局。

　　而浊恶之灵，则能让一个民族流离失所数千年，即便已化为奥***上空的黑烟与欧洲佬浴室中的香皂，其阴影依然难以根除。甚至某位金发政客的癔症，都能令全球经济受创，使数百万民众陷入贫困。

　　在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这些灵质可能具现为“灵界”、“天堂”，或由信仰凝聚的“正神”。反之，若灵质被污染，便会化作“戾气”、“魔物”、“诡怪”与“妖邪”。

　　提瓦特的“深渊”，不过是其中一种负面形态罢了。

　　与孟泽在洪荒世界中亲手算计至死的那位，以混沌魔神怨念与无尽杀戮之气为本源的魔祖罗睺相比，提瓦特的“深渊”，简直如同纯良无害的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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