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初顾茅庐：这先生它架子大！

　　社畜赵云，今天依旧想躺平，但不得不先跟着老板去完成那该死的KpI——

　　请回那位能让他们所有人都不用死的“终极外挂”。

　　两匹马驮着刘备和李默，在暮色中向南疾驰了一夜，几乎没怎么停歇。

　　李默感觉自己的屁股快要被颠成八瓣，大腿内侧火辣辣地疼。

　　心里把那该死的没有减震马鞍的年代骂了一百遍。

　　他偷眼瞧了瞧前面的刘备。

　　只见老板虽然也是一脸疲惫，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眼神望着前方。

　　充满了某种近乎偏执的光亮。

　　“老板这求贤若渴的劲头……堪比年底冲业绩啊。”

　　李默内心嘀咕，“就是不知道这单‘业务’谈不谈得下来。”

　　脑内的赵云冷哼一声：

　　“能得主公如此礼遇，那诸葛孔明必是国士之才。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是是，赵大爷您说的是。”

　　李默赶紧敷衍。

　　“我这不是担心咱新野老家吗？”

　　“万一咱这边还没见到人，那边夏侯惇已经把城拆了，关二哥和张三爷怕是真要变‘风干肉’了。”

　　想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场景，李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天色蒙蒙亮时，两人终于抵达了一片地势起伏、林木葱郁的地界。

　　问过田间早起的农人，得知此处便是卧龙岗。

　　一踏入卧龙岗的地界，氛围陡然一变。

　　与外间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景象截然不同。

　　这里空气清新，鸟鸣悦耳，竹林掩映，溪水潺潺。

　　薄薄的晨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山坡。

　　几间茅舍点缀其间，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啧，这环境，这空气质量，放现代得是5A级景区别墅区吧？”

　　李默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感觉肺都被洗涤了。

　　“诸葛大佬真会选地方，这隐居的格调直接拉满。”

　　刘备的神情也变得更加肃穆和虔诚。

　　他放缓了马速，整理了一下因赶路而略显凌乱的衣冠。

　　仿佛不是来拜访一个隐士，而是来朝圣。

　　沿着一条清幽的碎石小径上行。

　　不多时，便看到几间颇为雅致的草庐坐落于一片翠竹之中。

　　篱笆墙上爬着些野花，屋后似乎还有一小片菜畦。

　　整个环境宁静得让人心醉。

　　“就是这里了。”

　　刘备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紧张。

　　他率先下马，将马拴在路边的树上，动作轻缓，生怕惊扰了此地的宁静。

　　李默也赶紧下马，亦步亦趋地跟在刘备身后。

　　同时职业病发作，开始暗中评估：

　　“嗯，选址坐北朝南，采光不错；竹林环绕，私密性好；靠近水源，生活方便……”

　　“就是这茅草屋顶，下雨天会不会漏水啊？防火等级也是个大问题……”

　　脑内的赵云无语：“……专心护卫主公！”

　　两人走到柴扉前，只见院门虚掩。

　　刘备整理衣冠，深吸一口气，上前轻轻叩门。

　　叩了几下，院内传来脚步声。

　　一个十来岁、梳着总角髻的小童揉着惺忪睡眼打开了门。

　　疑惑地打量着门外两位风尘仆仆的不速之客。

　　“小朋友，请问……”

　　刘备语气无比温和，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

　　“诸葛孔明先生可在家否？”

　　小童眨巴眨巴眼睛，口齿清晰地回答：

　　“先生？先生他一早就出门了呀。”

　　“出门了？”

　　刘备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可知先生去了何处？何时能归？”

　　小童摇摇头：

　　“先生行踪不定，或访友，或出游，或于山间旷野冥想。”

　　“归期嘛，或三五日，或十数日，都是说不准的。”

　　李默在一旁听得直嘬牙花子：

　　“好家伙！这‘出差’行程安排得比甲方还随性！”

　　“归期未定？这架子……不愧是顶级技术大牛，还没上岗就先给了老板一个下马威。”

　　刘备却是丝毫不恼，反而更加恭敬。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名帖和一份简单的礼物（可能是一些当地不易得的点心或书籍），双手奉上：

　　“备，乃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刘备，特来拜见先生。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劳烦童子待先生归来时，转达备之仰慕求见之心。”

　　小童似乎对“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这一长串头衔没什么概念。

　　只是接过名帖和礼物，乖巧地点点头：

　　“记下了。等先生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刘备又对着草庐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一步三回头、怅然若失地转身离开。

　　走下山坡时，刘备沉默不语，眉头微蹙，显然还在为扑空而失落。

　　李默跟在他身后，内心戏却无比丰富：

　　“第一次打卡失败！成就【初顾茅庐·吃闭门羹】get√！”

　　“不过话说回来，这诸葛村夫……啊不，诸葛先生，该不会是知道老板要求，故意躲出去了吧？”

　　“或者是在玩什么‘三顾’的行为艺术，测试老板的诚意？”

　　“大佬的套路，真是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吗？”

　　“新野那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夏侯惇的先锋是不是该到了？”

　　“张三爷的暴脾气能不能忍住？可千万别出事啊……”

　　脑内的赵云难得地没有斥责他的胡思乱想，只是沉声道：

　　“主公诚心天地可鉴，那诸葛亮若真是贤才，必不会始终避而不见。”

　　回到拴马处，两人心情各异地上了马，循原路返回。

　　刚出卧龙岗不远。

　　只见一位青衣纶巾、容貌轩昂的文士，正优哉游哉地沿着溪边漫步。

　　口中似乎还吟哦着诗句，一副闲云野鹤、超然物外的模样。

　　刘备正心中郁结，见此人气度不凡，便主动上前搭话：

　　“备乃刘备，见过先生。先生雅兴，令人钦羡。”

　　那文士回礼道：“原来是刘皇叔。在下博陵崔州平。”

　　“原来是崔先生！”

　　刘备久闻其名，知是隐士名流，顿时生出几分亲近感。

　　便将拜访诸葛亮未果的郁闷和眼下曹军压境的危局略略一说。

　　末了叹道：

　　“备欲访孔明，共图安邦定国之策，以解倒悬之危，奈何缘悭一面。”

　　崔州平听完，却是抚掌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疏懒与淡漠：

　　“皇叔之心，固然可嘉。然则公以为孔明出山，便能逆天改命乎？”

　　他遥指苍茫天地，言语间充满了消极的宿命论：

　　“自古治乱无常，分合有数。”

　　“高祖提三尺剑斩白蛇而起，终有四百年汉室天下，然气数至此，已显衰微。”

　　“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势已成，岂是人力可轻易扭转？”

　　“孔明虽有大才，究是凡人，欲以一人之力挽狂澜于既倒，岂非徒劳？”

　　“恐终是‘斫竹空费力，担雪漫塞井’，徒然辛苦一场，终究拗不过天命啊。”

　　“不如顺应自然，怡情山水，岂不快哉？”

　　这一番话，如同冷水浇头。

　　刘备闻言，脸色变了变，沉默片刻，却是缓缓摇头，眼神反而更加坚定：

　　“先生之言，虽有其理，然备不敢全然认同。”

　　“备深信，‘人谋’亦可胜天！”

　　“若只因天命难违，便坐视奸雄篡国、生灵涂炭，而无所作为，备实不忍为，亦不屑为！”

　　“孔明先生乃世之大贤，必有匡扶宇宙之机，备虽不才，愿竭尽心力，请其出山，共扶汉室！”

　　“成败利钝，非所逆睹，但求无愧于心而已！”

　　崔州平见刘备意志如此坚决，也不再多劝，只是笑了笑：

　　“皇叔志存高远，非常人所能及。但愿皇叔能得偿所愿吧。”

　　说罢，拱手作别，继续他的逍遥游去了。

　　李默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还没见到正主，就先来个‘劝退流’Npc？这关卡设计得可以啊！”

　　“不过老板这回答……满分作文啊！格局打开了！”

　　“这要是录下来，绝对是年度最佳老板发言，员工听了都得嗷嗷叫着想加班！”

　　“只是……这崔州平的话，怎么听着有点道理？”

　　“这简直是给热血上头的老板和自己泼了一盆现实的冷水。”

　　脑内的赵云却对刘备的回答激赏不已：

　　“主公心存汉室，志在苍生，百折而不回，真乃仁德雄主！”

　　“岂是那等山野闲散之人所能理解！”

　　与崔州平别过，刘备求见诸葛亮之心似乎更加迫切和坚定，只是初次扑空的失落依旧难以完全排遣。

　　两人默默催马，加快速度赶往新野。

　　越是接近新野，李默的心就揪得越紧。

　　他不停地计算着时间，想象着夏侯惇大军推进的速度。

　　“一夜加半天……按照古代行军速度，先锋轻骑说不定已经快到新野城外开始叫阵了？”

　　“城里就几千人，关二哥能稳住吗？张三爷那个一点就炸的脾气，真的能忍住不出战？”

　　“可千万别我们请人回去，老家没了啊……”

　　当他再次看到新野城那低矮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

　　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远远望去，只见新野城方向。

　　原本晴朗的天空下，似乎笼罩着一片不正常的、更加浓重的烟尘！

　　而且，随着风声隐隐约约传来的，还有那沉闷如雷、极具节奏感的——

　　“咚！咚！咚！”

　　战鼓声！

　　李默脸色瞬间白了，失声道：“主公！你看那边！听那声音！”

　　刘备也早已看到听到。

　　他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猛地一鞭抽在马臀上：“快！速回新野！”

　　两人拼命打马，朝着那战鼓声传来的方向，疯狂驰去！

　　社畜赵云的第一趟出差，似乎没能请回救命的外挂。

　　而老家的办公室……眼看就要被竞争对手给强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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