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摊牌时刻：这班不上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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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去哪里做贼了？”“赵、子、龙。”
冰冷的声音穿透虚掩的门缝，精准地扎进李默的耳朵里。
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李默僵在原地。
怀里那张染血的密报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慌。
完了！被抓现行了！这冷面女阎王根本就没睡！
她一直在等！等着抓他个“擅离职守”！
社畜的cpU瞬间过载：
撒谎？编个尿急迷路的借口？
这冷面女阎王那双眼睛跟x光似的，能信才怪！
坦白？把夜枭和军械库抖出来？
那根淬了幽蓝寒光的“大针”会不会下一秒就扎进自己喉咙？
电光石火间，脑中赵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响起：
“事已至此，瞒无可瞒！与其虚与委蛇，授人以柄，不如坦诚相对！”
“此女心思缜密，手段酷烈，唯有以诚相搏，或可争一线生机！”
“况且…那军械库…吾亦欲知其究竟！”
拼了！
李默一咬牙，伸手推开那扇虚掩的柴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如同他此刻沉重的心跳。
屋内。
一盏如豆的油灯在桌上跳跃，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不大的空间。
柳青端坐在灯旁唯一的一张木凳上。
她换了一身更素净的月白色内衫。
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清丽却冰封的侧脸。
她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根三寸长的银针。
针身纤细，在油灯跳跃的火苗映照下，针尖闪烁着一点幽蓝、妖异、令人心悸的寒光！
那不是普通的银针！
那幽蓝的光泽，分明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听到门响，柳青缓缓抬起头。
她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冰冷、锐利、毫无感情。
瞬间穿透了昏暗的光线，牢牢锁定了门口的李默。
“解释。”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油灯灯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压力！
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冰山当头压下！
李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腿肚子还在转筋）。
他没有试图狡辩，也没有任何铺垫。
径直走到桌前，距离柳青那根淬毒银针只有几步之遥。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还带着自己体温和血腥气的密报抄件，轻轻放在油灯旁边的桌面上。
染血的皮子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柳神医。”
李默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努力保持着平稳。
“救命之恩，赵某不敢忘。但有些事，不弄明白，我寝食难安。”
他指着那张密报，开门见山：
“有人给了我这个。上面写着，我捡的那个铜牌，是袁绍秘密组织‘幽影’的信物。”
“郡守就是他们的人，所以他要置我于死地，杀人灭口，顺便邀功。”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柳青那双冰封的眸子，加重了语气：
“上面还说，文丑身上那个小盒子里的绢帛符号，指向邺城附近一个叫‘黑石谷’的地方——那里藏着袁绍囤积的大量军械粮草！”
柳青的目光扫过那张染血的密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药方。
只有那层笼罩在她脸上的冰霜，似乎变得更加厚重、更加寒冷。
李默的心沉了下去。她果然知道！她一点都不意外！
他豁出去了，带着一丝被欺骗和利用的愤怒，以及深深的质问，直视着柳青的眼睛：
“那人还说…柳神医，你和救我的那位‘贵人’，之所以费心费力把我从牢里捞出来，根本不是路见不平，也不是惜才！”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你们的真正目标，就是那个黑石谷军械库！”
“救我只是顺手，或者…就是看中了我这身还算能打的皮囊，想让我去当那个送死的马前卒，替你们火中取栗，炸掉袁绍的军火库！对不对？！”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压抑的委屈和愤怒。
这破班加的！工伤没赔偿，还被当成人肉炸弹使唤？！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柳青沉默着。
她修长的手指，依旧在缓缓转动着那根淬毒的银针。
幽蓝的针尖在灯光下划出冰冷的轨迹。
许久，她终于抬起眼帘。
那双冰封的眸子直视李默愤怒的眼睛，红唇微启，吐出四个冰冷的字：
“是又如何？”
轰！
虽然早有猜测。
但亲耳听到柳青如此干脆、如此冷酷地承认。
李默还是感觉脑子里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粉碎！
果然！果然是利用！
不等李默消化这冰冷的现实，柳青猛地站起身！
她并不高大，但此刻站起，一股凛然决绝、近乎狂热的强大气势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她手中的毒针不再把玩，而是被她稳稳地捏在指尖，针尖直指李默，那点幽蓝的寒光如同毒蛇冰冷的眼瞳！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清冷中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铿锵，如同金铁交鸣，字字砸在李默心上：
“袁本初！四世三公，名门之后！”
“然其外宽内忌，好谋无断！纵容豪强，盘剥百姓如豺狼！为一己私欲，擅启战端！”
“冀州沃土，因其野心，已是饿殍遍野，生灵涂炭！”
她的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是对袁绍滔天恨意的具现！
“其囤积如山之军械粮草，非为保境安民，实为挥师南下，与曹孟德争雄天下！”
“届时，烽烟再起，战火燎原，又有多少城池化为焦土？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忠骨埋于荒野？！”
“此等资敌凶器，遗祸无穷，留之何用？！”
她向前逼近一步，指尖的毒针距离李默的咽喉不足三尺！
那幽蓝的寒光刺得李默皮肤生疼！
“毁之！有何错？！”
柳青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狂热与“正义”：
“此乃为国为民！除暴安良！匡扶社稷之大义！”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枷锁，死死锁住李默苍白的脸，下达了最后的、冰冷的通牒：
“赵子龙！你勇武之名，我亦有耳闻！磐河助公孙，邺城外助关羽斩文丑，亦算忠勇之士！”
“如今，你身负冤屈，‘幽影’爪牙遍布，必欲杀你而后快！天下虽大，已无你容身之地！”
她竖起两根手指，如同两道冰冷的闸门，堵死了李默所有退路：
“眼前，唯两条路！”
“其一！”
她的指尖指向北方（邺城方向），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决绝：
“随我去邺城！助贵人成此毁库大业！事成之后，你之冤屈，自可昭雪！”
“凭此泼天之功，前程似锦，唾手可得！更可青史留名，不负你一身武艺！”
“其二！”
她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眼神中的杀机如同实质的冰风暴爆发！
捏着毒针的手指微微抬起，那幽蓝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死亡的诱惑：
“你既已知晓如此核心机密，却无投身大义之心，甘做懦夫庸人！留你何用？
“为免机密泄露，祸及大业，累及无辜…”
柳青的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个必须清除的病毒：
“我此刻，便送你上路！让你与你那早逝的‘兄长’…团聚！”
“上路”二字，如同丧钟在李默耳边敲响！
那淬毒的针尖，距离如此之近。
他甚至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腥气。
那是死亡的芬芳。
巨大的压力和无尽的委屈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李默淹没！
咸鱼的灵魂在疯狂尖叫：
“我就想安安静静当条咸鱼！种田！躺平！娶个村花！招谁惹谁了？！”
“先是被赵云这个劳模上身！然后被刘备那个ppt画饼大师盯上！”
“接着被郡守那个黑心hR构陷！又被夜枭那个病娇债主追讨天价佣金！”
“现在…现在还要被这个冷面女阎王逼着去当人肉炸弹炸袁绍的军火库？！”
“这破班！老子不上了行不行啊？！有没有天理？！有没有劳动法？！我要辞职！我要写辞职信！！”
精神濒临崩溃，眼前阵阵发黑，胃里那碗“生化汤”又在翻腾。
李默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或者直接晕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绝望的深渊边缘！
“李默！！！”
脑中，赵云灵魂的怒吼如同九霄惊雷轰然炸响！
那声音充满了无边的愤怒、不屈的战意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懦夫！振作！！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命悬一线之际，岂可自乱阵脚，束手待毙？！”
“此女所言虽酷烈偏激，手段狠辣！然其论及袁本初倒行逆施、祸乱苍生，句句属实！
“其欲毁军械以阻刀兵之祸，虽行险，亦不失为救民水火之大义！！”
“况乎！汝已身陷死局！前有‘幽影’索命，后有绝路断崖！”
“与其坐以待毙，或屈辱死于妇人之手！不如奋起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
赵云的意志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带着七进七出的无畏气概。
瞬间冲垮了李默所有的恐惧和委屈，点燃了他骨子里最原始、最强烈的求生本能！
一股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的狠劲，如同火山岩浆般从心底轰然爆发！
“随她去邺城！！”
赵云的声音如同战鼓，在李默灵魂深处擂响：
“吾之涯角枪魂，当为此大义而鸣！纵百死，亦不旋踵！！！”
“啊——！！！”
李默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低吼！
眼中瞬间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他不再看那根要命的毒针。
而是用那双赤红的、燃烧着疯狂求生火焰的眼睛。
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柳青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
所有的恐惧、委屈、咸鱼梦想，在这一刻都被那求生的烈焰烧成了灰烬！
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了嘶哑却无比清晰、带着破釜沉舟决绝的宣言：
“我…去！邺城！”
他喘着粗气，在柳青那微微眯起的、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诧异的冰冷目光中，猛地竖起三根手指，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他的“离职补偿”条款：
“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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