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传艺

　　寒露刚过，邻村的村长带着几个壮汉来了。他们扛着两袋新收的小米，站在青石镇的祠堂门口，脸上带着些局促，又透着股急切。“听说你们种的异谷能高产，”老村长搓着手说，“特来学学手艺，要是能成，我们村也想跟着种。”

　　里正笑着把人请进祠堂，让墨渊和凌恒给他们讲种植的法子。墨渊搬来灵壤的样本，又拿出培育灵种的记录册，一页页翻开：“种异谷，先得养灵壤。你们看这土，得掺望月崖的腐叶和凝灵晶粉末，发酵三个月才行……”

　　老村长和几个壮汉听得认真，有人掏出炭笔，在带来的麻纸上飞快地记，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春蚕啃桑叶。“凝灵晶是啥？”一个年轻汉子问，眼里满是好奇。

　　凌恒从墙角拿起一块半透明的石头：“就是这个，望月崖下的石缝里有，能滋养土壤，让灵气不散。不过不能多放，放多了会烧苗。”

　　王铁匠听说邻村来学手艺，特意扛来一把宽刃犁：“翻地得用这种犁，刃口宽，能深翻半尺，让灵壤的透气性更好。我这有图纸，你们回去照着打，保准好用。”他把画着犁头样式的纸递过去，上面的线条歪歪扭扭，却标得清清楚楚。

　　张婶也凑过来，手里拿着包护苗散：“这是防虫害的方子，艾草、薄荷加异谷壳灰，晒干了磨成粉，撒在根上就行。你们村要是有女眷，我教她们怎么配。”

　　祠堂里顿时热闹起来，墨渊讲灵壤的养护，凌恒说灵种的培育，王铁匠演示农具的用法，张婶教配药的诀窍。老村长边听边点头，时不时打断问几句细节，麻纸上很快记满了字，还画了不少歪歪扭扭的草图。

　　晌午吃饭时，张婶端来异谷面做的面条，浇上韭菜鸡蛋卤，香气飘得满祠堂都是。老村长吃了一大碗，抹着嘴说：“这面真筋道，比小米面好吃多了，难怪你们能卖上价。”

　　“等你们种出来，味道一样好。”里正笑着说，“不过灵壤得慢慢养，第一年别指望高产，先把地养好，往后才能逐年增产。”

　　下午，墨渊带着他们去看灵壤地。新收完的地里还留着谷茬，灵壤黑油油的，踩上去软软的。墨渊抓起一把土，放在老村长手里：“你闻，有股清香味，这就是养好了的灵壤。你们村的土偏沙，得掺些黏土，再拌上腐叶，慢慢调。”

　　远处的护脉草长得正旺，碧色的叶片沿着灵壤边缘铺开。“这草也得种，”凌恒指着护脉草说，“能固住灵气，还能挡泥水，和异谷是一对好搭档。”

　　年轻汉子们蹲在地里，学着墨渊的样子捏土，互相讨论着怎么调沙质土，怎么找凝灵晶。老村长则在田埂上踱来踱去，看着青石镇的粮仓和农具，眼里满是羡慕，又透着股决心。

　　临走时，老村长把带来的小米留下，又塞给里正一块银子：“这点心意，不成敬意。等我们种出异谷，第一时间送些来给你们尝尝。”

　　里正把银子推回去，只留下小米：“都是乡里乡亲的，传艺不收钱。有啥不懂的，尽管来问，咱们一起把日子过好。”

　　王铁匠还塞给他们一套农具图纸，张婶给了包护苗散的原料，墨渊把灵种培育的册子借给他们抄，叮嘱道：“灵种得先育苗，温度控制在两成，别冻着，也别捂着。”

　　老村长带着人千恩万谢地走了，马车轱辘轱辘地驶远，麻纸卷成的图纸在车后晃悠，像个小小的希望。墨渊站在祠堂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忽然觉得，这传艺不只是教人种地，更是把青石镇的踏实和盼头，分享给更多人。

　　“往后怕是要常有人来学了。”凌恒走过来，手里还拿着那本培育册的副本，“我得多抄几本，免得不够用。”

　　墨渊点头，望着灵壤地的方向：“秦老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都种出好庄稼，日子都过好了，才是真的好。”

　　夕阳把灵壤地染成了金红色，护脉草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应和他的话。墨渊知道，传艺只是开始，往后还会有更多人来学，更多地种上异谷，而青石镇的灵壤、灵种和那份踏实过日子的劲，会像灵脉的水一样，慢慢流淌开去，滋养更多土地，温暖更多人心。

　　晚风带着灵壤的清香吹过，墨渊摸了摸口袋里的灵种，硬硬的，像揣着颗能生根发芽的希望。他知道，只要这希望能传下去，日子就会越来越好，像这年年丰收的异谷，一季比一季沉，一季比一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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