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丰收的声响

　　收割这天，天刚蒙蒙亮，试验田周围就聚满了人。男人们扛着镰刀，女人们提着竹篮，连秦老都拄着拐杖来了，站在田埂上，望着金黄的异谷，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

　　“时辰到了。”里正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激动。

　　墨渊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镰刀。凌恒站在他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弯下腰，镰刀“唰”地割进谷穗根部，沉甸甸的穗子应声而落，银光点随着动作飞溅，像撒了把碎星。

　　“好！”田埂上爆发出喝彩声。

　　壮丁们紧随其后，镰刀起落间，金黄的谷穗成捆倒下，很快在灵壤上堆出片金色的小山。王铁匠推着独轮车穿梭其间，把成捆的谷穗往谷堆棚运，车轮碾过灵壤，发出“轱辘轱辘”的轻响，和镰刀的“唰唰”声、谷穗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像支热闹的曲子。

　　张婶带着妇女们蹲在旁边，捡起散落的谷粒，放进竹篮里。“一颗都不能丢，”她念叨着，“这可是宝贝粮食。”孩子们也跟着捡，小手捏着金黄的谷粒，跑着送到棚子边，额头上的汗珠混着泥，却笑得比谁都欢。

　　墨渊割得兴起，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灵壤上，瞬间被吸收。他直起身擦汗时，忽然发现割过的谷茬处，竟冒出淡淡的白汽，灵壤的颜色也更深了些。“这土还在长劲，”他对身边的凌恒说，“明年准能长得更好。”

　　凌恒也注意到了，眼里的笑意更浓：“收完了多埋点谷壳，给灵壤补补。”

　　日头升到头顶时，一半的异谷已经割完。谷堆棚里堆起了小山似的谷穗，顶端铺着的收谷草泛着淡淡的绿光，穗间的银光透过草叶渗出来，把棚子照得像个琉璃屋。

　　“歇会儿，吃点东西。”张婶提着食盒过来，里面是凉好的绿豆汤和菜饼。大家围坐在田埂上，捧着碗喝汤，没人说话，却都透着股满足——这汤里煮的是去年的异谷米，甜得人心里发暖。

　　王铁匠喝得最快，放下碗就往棚子跑：“我去试试新打的脱粒机。”他新做的脱粒机是铁架子，上面装着带齿的滚筒，摇着手柄，谷穗放进去，谷粒就顺着筛网漏下来，又快又干净。

　　“真好用！”墨渊凑过去看，脱下来的谷粒莹白如玉，银光照得人眼睛发亮，“比用连枷打省劲十倍。”

　　“那是，”王铁匠得意地扬头，“我琢磨了半个月才做出来的。”

　　下午的活计变成了脱粒。男人们摇脱粒机，女人们把谷粒装进垫了防潮纸的麻袋，孩子们则负责把脱完的谷秆捆起来，堆在另一边——这些谷秆也是宝贝，秦老说烧成灰拌进灵壤，比引灵草灰还管用。

　　墨渊和凌恒负责装袋，麻袋很快就装满了，沉甸甸的，得两人合力才能抬起来。“这一袋至少有三十斤，”凌恒掂了掂，“三亩地收十石不成问题。”

　　里正笑着记数：“十石！够全镇人吃两个月了。明年扩种到十亩，就能存起来换些铁器药材，日子更有奔头。”

　　夕阳西下时，最后一捆谷穗也脱完了粒。二十个麻袋整整齐齐地排在棚子里，像堆着二十块金砖。脱下来的谷粒装了五个大陶缸，秦老让人用红布把缸口封上，说是能锁住灵气。

　　大家站在棚子前，看着这丰收的景象，忽然都安静了。墨渊望着陶缸上的红布，又看了看田埂上忙碌的身影——王铁匠在收拾工具，李木匠在检查棚子是否漏雨，张婶在给孩子们擦脸……心里忽然涌起股热流。

　　这丰收的声响里，有镰刀的“唰唰”声，有脱粒机的“咯吱”声，有孩子们的笑闹声，更有所有人心里的踏实声。就像这灵壤养着异谷，这异谷也养着青石镇的人，养着他们的日子，让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回家了。”凌恒碰了碰他的胳膊。

　　墨渊点点头，往回走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试验田。割过的谷茬在暮色里泛着微光，灵壤的香气混着收谷草的清香，在晚风里飘得很远。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明年的灵壤会更肥，异谷会更多，青石镇的日子，会像这谷粒上的银光，越来越亮。

　　田埂上的脚印很快会被风吹平，但这丰收的声响，会一直留在每个人的心里，陪着他们，把往后的日子，过得更扎实，更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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