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咸阳风云聚大典，深宫困龙待时机

　　九九八十一日，转瞬即逝。

　　咸阳城，这座大秦帝国的中枢，此刻已化为一片肃穆与狂热交织的奇异之地。高耸的城墙之上，黑色的旌旗遮天蔽日，无数经过特殊调制、散发着冰冷光辉的构装体如同最忠诚的卫士，遍布每一个角落，其猩红的电子眼扫视着下方，不留任何死角。

　　城市中央，原本的皇宫广场已被彻底改造。九尊庞大无比的巨鼎虚影，如同支撑天地的支柱，分别镇守在广场的九个方位，鼎身之上符文流转，与笼罩整个中原的龙气网络紧密相连，散发出镇压一切的磅礴威压。这便是已然功成的“九州鼎”！

　　广场正中，搭建起一座高达九丈九的祭天台。台分九层，以黑玉砌成，其上铭刻着无数复杂到极致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装饰，而是“法网”核心程序在现实世界的显化。祭天台顶端，悬浮着一颗巨大的、由纯粹龙气与众生信念（被强行引导和纯化后的）凝聚而成的暗金色光球，如同一颗人造太阳，散发着令人心悸又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气息。

　　这便是“万灵归一”大典的核心——万灵意志聚合体雏形！

　　星衍将以这座祭天台为媒介，以九州鼎为放大器，以那聚合体为核心，强行将核心区域所有生灵的意志与龙气绑定、炼化，完成其绝对秩序世界的最终构建。

　　今日，咸阳城内万人空巷。并非出于自愿，而是“法网”的强制要求。所有居民，无论贵贱仙凡，都必须走出家门，聚集在指定的区域，心神连接“法网”，准备在仪式高潮时，贡献出自己的一份“信念”。违令者，格杀勿论。

　　一种无形的、庞大的压力笼罩着整个城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人们脸上大多带着麻木与惶恐，只有少数被彻底洗脑者，眼中才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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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深处，一座被重重禁制与强大构装体看守的偏殿内。

　　扶苏一身素袍，静坐于窗边。他比几年前清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清澈，深处蕴藏着一股不曾熄灭的火焰。他怀中，那枚由玄玉留下感应的符印，正散发着微弱却持续的热量。

　　他被软禁于此已数年。星衍并未杀他，一方面是需要他这正统公子血脉作为龙气引子的一部分，另一方面，或许也是想亲眼看着他坚持的理念彻底崩塌。

　　这些年来，他目睹了星衍如何一步步收紧统治，如何压制思想，如何将活生生的人变成冰冷秩序下的螺丝钉。他自身的“道种”在外部强大的龙气压制与内部不断的信念冲击下，确实一度濒临熄灭。

　　但玄玉留下的那丝感应，以及内心深处对仁政、对文明的不屈坚守，让他撑了下来。他甚至在这囚笼之中，凭借着那微弱的“道种”联系，以及自身对龙气的独特理解，隐约感应到了星衍这“万灵归一”仪式的某个关键节点——那并非完美无缺，过于强行的意志统合，必然存在着一丝极其细微、却足以致命的“不谐”。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撼动这看似完美仪式的机会。他不知道玄玉是否还活着，何时会出现，但他必须做好准备。

　　“殿下，时辰将至，请移步观礼台。”一名面无表情的宦官在门外躬身说道，其眼神深处，有数据流一闪而逝。这同样是星衍的造物，拟人化的监视者。

　　扶苏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平静地走了出去。他知道，所谓的观礼台，不过是另一个更华丽的囚笼，但他别无选择。

　　当他登上那位于祭天坛侧方的观礼台时，目光扫过下方那黑压压的人群，扫过那肃杀的构装体军团，最后落在了祭天坛顶端那颗暗金色的光球上。

　　他能感觉到，怀中符印的热度在增加，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玄玉先生……你，会来吗？”扶苏在心中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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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城外，万里虚空之中。

　　玄玉的身影悄然浮现。他并未直接闯入那被九州鼎和重重法网封锁的城市。此刻的咸阳，如同一个布满尖刺的铁刺猬，强行闯入只会打草惊蛇。

　　他悬浮于虚空，混沌双眸平静地注视着下方那座正在举行旷世仪式的巨城。在他的感知中，整个咸阳，乃至整个核心区域，都被一张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能量与信息网络包裹着，而那祭天台上的光球，正是这张网络的中心，如同一个巨大的心脏，即将进行最后的搏动，将“秩序”的血液泵送到每一个角落。

　　“以众生意志为薪，以龙气为炉，欲炼就永恒秩序之丹……星衍，你的手笔，果然够大。”玄玉低声自语，“可惜，丹道一途，最忌的便是……火候失控，药性相冲。”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混沌之气缭绕。这并非要发动攻击，而是如同一个最高明的乐师，在寻找那庞大乐章中，最细微的一个不和谐音。

　　他的神念，如同无形的水银，悄无声息地渗透进那严密的防护之中，并非暴力突破，而是以其混沌本质，模拟、融入那秩序网络的流转，寻找着那因强行统合万灵意志而必然产生的、连星衍都未必能完全消除的“内部应力点”。

　　同时，他也感应到了扶苏的存在，以及其怀中那枚符印传来的、带着期盼与决绝的微弱波动。

　　“扶苏，坚持住。待我寻得那‘节点’，便是这铁幕……崩塌之始！”

　　玄玉闭上双眼，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那庞大秩序网络的感知与解析之中。他要在星衍仪式达到最高潮、网络运转最剧烈、也是最脆弱的时刻，送出那决定胜负的“混沌一击”。

　　咸阳城内，钟鼎齐鸣，仪式已然开始。星衍那冰冷而宏大的意志，通过法网，如同天谕般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最终的时刻，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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