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县城暗流

　　郑玥那句龙要醒了如同冰水泼面，让郑秀瞬间清醒。危机已迫在眉睫，但敌暗我明，盲目冲去守井，无异于自投罗网。

　　哥，郑秀的声音异常冷静，压下心头翻涌的焦灼，井要守但不能立刻去。得先弄清楚，藏在永昌背后的，究竟是哪路魑魅魍魉。

　　郑胜善眉头紧锁，拳头攥得发白，但他信任妹妹的判断你说咋办？

　　“我去县里摸摸底。你留在村里，稳住大伙，尤其看好姐姐和二哥。若后山有异动，立刻用我教你的法子，燃艾草为号郑秀快速交代，眼神锐在我回来之前，切勿轻举妄动。

　　没有更多时间犹豫，郑秀孤身一人，在天亮前悄然离村，踏入了依旧沉睡的县城。

　　她没有像无头苍蝇般乱撞，而是直奔县图书馆那散发着陈旧纸墨气的报刊阅览室。在堆积如山的旧报纸里，她像一名耐心的猎手，指尖掠过泛黄的纸页，搜寻着一切可能与“永昌”相关的蛛丝马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份数月前的本地小报角落，她找到一则不起眼的报道，提及一家名为“永昌农业科技发展公司”的企业，称其获得某项“创新基金”支持。配图是一个西装革履、笑容殷切的中年男人与几位领导的合影——正是那个在养龙缸旁见过的，戴着玉扳指的男人！ 报道内容浮夸，充斥着前景广阔造福乡梓”等空话，对公司的实质业务却含糊其辞。

　　永昌，郑秀默念这个名字，将其刻入脑海。这层光鲜的画皮，与她感知到的那股阴邪浊气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紧接着，她前往县工商局大厅，借口合作前需要核实资质，查询“永昌公司”的公开信息。结果令人心惊：注册法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注册资本高达千万，但实缴资本却近乎为零，注册地址也仅位于县城边缘一栋老旧写字楼内。

　　空壳公司！

　　证据确凿！郑秀的心沉了下去，同时也涌起一股怒意。就是这样一个虚有其表的空壳，竟将贪婪的触角伸向她的家乡，伤害她的亲人！

　　她循着地址找到那栋破旧的写字楼。“永昌公司”的牌子孤零零地挂在一扇落满灰尘的玻璃门上，门内空无一物，只有几张废弃的桌椅，俨然早已人去楼空。对方显然极其谨慎，这明面上的据点早已废弃。

　　线索似乎在此中断。

　　但郑秀并未气馁。她静立街头，闭上双眼，悄然运转“望气之术刹那间，城市喧嚣褪去，各种驳杂的“气”如同浑浊的河流般在她感知中浮现。大部分是普通人为生活奔波的浮躁之气然而，在那栋废弃写字楼后巷的方向，她敏锐地捕捉到一缕极淡、却与养龙缸同源的阴冷邪气，如毒蛇行过草丛，蜿蜒指向县城西北角。

　　那里是旧城区，香烛纸钱、，古玩算命店铺的聚集地，龙蛇混杂。

　　郑秀毫不犹豫，循着那丝微不可察的气息追踪而去。街道愈发狭窄，两旁店铺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香火与陈旧物品的混合气味。最终，她的脚步在一家没有招牌、门脸狭小、仿佛隔绝了阳光的店铺前停下。浓郁的、几乎凝成实质的阴邪之气，正是从此处弥漫而出！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店内光线昏暗，货架上随意摆放着一些看似寻常的佛像、罗盘、铜钱等物。一个干瘦如柴、眼皮耷拉的老者蜷在柜台后的阴影里，像是睡着了。

　　郑秀目光如电，瞬间落在柜台内侧一枚不起眼的黑色木符上——那令人心悸的邪气之源，正是此物！她正欲仔细探查，那老者却忽然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睡意，只有冰冷的、如同打量猎物的审视。

　　姑娘请什么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郑秀心念电转，压下直接质问的冲动，随手拿起旁边一个铜铃把玩，故作寻常道：“老板，这铃铛有点意思。对了跟您打听个事儿，听说有家叫‘永昌’的公司，以前常来您这儿请货’？

　　老者闻言，耷拉的眼皮猛地抬起，一道精光如毒针般射向郑秀。他藏在柜台下的手无声地摸向那枚黑色木符。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木符的瞬间——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波纹，如同溃堤的毒瘴，瞬间自木符爆发，扩散开来！整个店铺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冰冷仿佛瞬间坠入冰窟！货架上的物件无风自动，发出细碎而诡异的碰撞声。墙壁上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着蔓延着，封堵了门口的退路！

　　强大的恶意混合着腐朽的死气，如同无数只无形的手，从四面八方扼向郑秀的咽喉！

　　姑娘老者的声音陡寒，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他缓缓站起身，干瘦的身体里竟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有些门道，不是你能碰的。有些浑水，蹚了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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