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别自甘下贱

　　桑与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背脊紧崩，那是一种对母亲本能的恐惧，就连声音中也带着一丝颤抖。

　　“妈，你，你怎么在这儿？”

　　高娜看着她时眼眸仿佛结了一层冰冷的寒霜，冷声道：“跟我回去！”

　　桑与本能的听话跟着她往前走，只是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周祈樾给拦住了。

　　“阿姨，桑与现在还不想回家！”

　　高娜眼神终于落到了他的身上，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难听：“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你想当众勾引有夫之妇？”

　　“那我劝你找错人了，我高娜的女儿没有那么不要脸！”

　　周祈樾脸色变了变，高娜又扭过头来盯着桑与骂：“你还杆在这里干什么，你这个当女儿不想跟我回家，难不成是想跟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回家？”

　　“桑与，别忘记了，你已经结婚了，你现在是已婚人士。”

　　“别自甘下贱！”

　　这些话让周祈樾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高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女儿？”

　　高娜冷笑了一声：“我管教自己的女儿，有你什么事？”

　　“我警告你，以后离我女儿远一些，别把我女儿给带坏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便再也没有什么耐心，直接就伸手连拉带拽的将桑与拉上了车，周祈樾想追过来，却只见高娜扭过头，上挑的眼眸此时带着冰冷的光。

　　“你若真是为我女儿好，就离她远些！”

　　周祈樾看着那双冷眸眸的眼眸，有一瞬间打了一个僵硬的止住了脚步，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在扬长而去。

　　……

　　桑与和母亲高娜并不住在同一个小区，母亲高娜独自一个人住在靠近郊区的一个别墅区里面，这是程立给她买的房子，并给她请了佣人，还配了司机，她现在偶尔写写诗歌散文，算是省内小有名气的一个诗人。

　　程立会一个月与她来看望母亲一次，带上乐乐，一家四口享受着天伦之乐，平时桑与极少会来这里。

　　车驶入城郊一个高端别墅区，桑与有些诧异，她原以为母亲会将她送回她与程立的家，没有想到竟然是将她带了回来，眼前闪过丈夫程立温润的笑脸，再看着眼前的别墅，她本能的多了一丝恐惧，想要逃离。

　　可高娜哪里允许她走？

　　她用力将她拽进门，随即“啪”一巴掌便狠狠的朝她抽了过来，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刺骨的疼痛席卷而来，打得桑与头偏到了一边：“妈……”

　　高娜甩了甩震麻的手掌，冷冷的教训：“当众甩开程立与乐乐，失态的离开发布会现场，你就是这样当程太太的？”

　　桑与听到这话，讽刺一笑，又是如此。

　　每一次她惹程立不高兴，她妈就会亲自出面教训她。

　　她有些崩溃道：“妈，我才是你女儿！”

　　高娜厉声道：“那又如何？”

　　她冷冷的盯着她：“桑与，好好跟程立过日子，别想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当做一个程太太就是你的本份，别让我对你失望！

　　又来了，又是这样。

　　这些年每当她试图挣脱这具枷锁时，她的亲生母亲永远用道德和母亲的威严将她按回原位，无论她跟程立之间发生什么矛盾，她的亲生母亲也永远是不分任何缘由的站在程立那一边，先是教训她一通，然后与二逼她得程立和好如初。

　　所以恩爱夫妻，伉俪情深，母亲功不可没。

　　思及至此，她抬头绝望的盯着母亲，说：“妈，有时候我真怀疑程立才是你的儿子，可为什么啊，为什么？”

　　“明明我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如此帮着他？”

　　说到最后，她崩溃道：“他到底您下了什么蛊，还是连血亲都抵不过完美女婿的光环吗？”

　　高娜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抽出丝帕慢条斯理擦手：“这是你欠我的。”

　　“我这是为你好！”

　　两句话，让桑与全身无力。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话。

　　她想反驳，可头顶的声音依旧毫无温度：“不要再跟我找理由，程立与乐乐呆会过来接你，你跟他们回去！”

　　桑与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尖锐叫道：“不，我不，我不回去！”

　　这个别墅此时仿佛就是一个如同能将人生吞活剥的野兽一下，让她恐惧的想要往外面跑，不顾一切的跑，可却狠狠的撞上了一道铁门上，将她撞的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跪爬着站起来想要打开门，然而她怎么也打不开。

　　身后那道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是母亲高娜的。

　　她说：“别白费功夫了，门你是打不开的，好好的呆着，程立马上就要来了！”

　　桑与情绪崩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是我妈，是我的妈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程立控制她，母亲也控制她，她就仿佛是他们手中的提线木遇一样，无论怎么挣脱，都逃不开他们的控制。

　　然后，纵使她是如此崩溃，可对面的女人并没有再说任何话，而是坐着茶桌前，优雅着品着刚刚冲泡好的茶。

　　袅袅氤氲中还飘荡着茶香，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崩溃的她，仿佛是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这才是说出来冷漠的话：“你现在这样子，很难让人想像得到你是程教授的太太，也不像我的女儿，实在有失体统。”

　　她真的厌恶极了她发疯的模样，总让她想起来桑雪那个让她一点都不省心的死丫头，毫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更别说考虑她的想法。

　　一句话让桑与一瞬间变得整个人绝望到了极点，似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摊到了地上，好半天才发出来自嘲的一声笑：“呵……”

　　她在期待什么呢？

　　她妈是什么人她还能不成明白？

　　哪是她发疯就会改变的？

　　她深吸气坐了起来，整理着衣仪，直到恢复成落落大方的模样坐在了高娜对面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这是母亲的训练与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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