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调查供应商

　　赵支队派人埋伏在王莉的活动区域里守候，抓捕了她。王莉落网后供出“绿蛇”内部运作关系网，说她堂兄王勇长期为组织传递海推的“商业机密”。

　　然后赵支队问吴总，为什么选择王勇成为他的司机？

　　吴总回想起用王勇时的情景。

　　吴总被调到海推之后，没有从莱能带人过来，因为地域差异，他原来的司机家里有老人孩子需要照顾，并没有跟过来。

　　于是他从厂内小车班调了一个平常少言寡语的小伙子王勇给他当专职司机。挑中王勇是因为他独来独往，和任何人都不多说话、少联系。

　　吴总认为这会少很多麻烦。毕竟领导身边的司机经常是被巴结和套取领导信息的对象。

　　至于王勇的出身等情况，吴总没有进行背调，他认为国企老职工，老实巴脚，不会出什么问题。

　　王勇逃跑了……

　　赵支队又开始调查“鼎盛机械厂” ，他要弄清楚16Mpa是在李总厂内被调包还是在吴总厂内被调包的？

　　李总来时，穿着一身休闲装，相貌平平，不像奸猾之人。他进来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给赵支队说：“我就知道吴总这里得出事。海推不是一天两天了，苗头一直有。”

　　李总说，这批配件绝对不是在自己厂内调换的。他自称是海推的老供应商，极为珍视自身声誉，绝不可能拿生意开玩笑。

　　然后赵支队排除了李总，那就是在海推内部被调换的，海推有内鬼。

　　会是谁呢？

　　李总接着说道：“赵支队，我觉得有个人需要调查，我不确定是不是他在捣鬼，但你可以查查看。”

　　“谁啊？”赵支队问道。

　　于是李总提到了这个人：“张凤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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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凤奎在海推集团担任副总五年，一手掌控采购招标大权，却因一台“失控”的推土机栽了跟头，而这背后，暴露出采购流程的“千疮百孔”。

　　在吴总调来之前的前一年三月初，北辰能源计划更新矿山作业设备时，张凤奎在“需求提报”环节中进行了不当操作。

　　他将本应由专业部门出具的设备参数清单替换为他发小的皮包公司提供的宽松标准，将液压系统承压强度从行业标准的16MPa降低至12MPa，并且移除了必须提供近三年内同类设备运维案例的硬性要求。

　　这种做法忽视了液压系统在矿山机械中的关键作用，以及维护和案例分析对于预防故障和保障设备安全运行的重要性。

　　走招标流程时，他把公开招标公告只挂在集团内网不起眼的角落，公示期从法定的20天压缩到7天，还故意把投标截止日定在清明假期最后一天。

　　几家正规厂商，有的因未留意到公告而错过，有的则因时间紧迫来不及制作标书，最终，竞标现场仅剩下三家“陪标公司”——这些全是他发小找来的空壳公司，报价竟比发小的公司高出整整两成。

　　张凤奎毫不犹豫地“择优”选定了自己的发小，三千万订单就这样轻松落入囊中。

　　他发小心存顾虑，生怕日后出事，便偷偷在合同里动了手脚，将关键部件的质保期从三年缩减至半年，更在验收单上以小号字体标注“仅适配低强度作业”。

　　张凤奎因拿了发小的好处，未细看合同内容，便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切，都被被挤掉的竞标方——鼎盛机械厂的李总看在眼里。去年张凤奎以“技术不符”为由，压下了鼎盛性价比更高的方案，还暗示要“茶水费”，李总对他早有不满，当时就录了音。

　　这次竞标之后李总托人摸清了张凤奎和他发小的关系，甚至查到发小公司的银行流水里，有笔十万块的转账，备注是“设备咨询费”，转账时间刚好是合同签订的前三天。

　　设备运到矿山不到两月，一台推土机在陡坡作业时突然液压系统爆管，铲斗砸塌了尾矿坝，虽说没伤人，却淹了山下两亩果园，也是村民闹到了市国资委，调查组一进来，张凤奎起初还想压，让能源矿山负责人说是“操作员违规”，可李总直接把录音和银行流水截图匿名发给了调查组。

　　更要张凤奎命的是，他发小的公司为了躲避责任，直接把签合同那天张凤奎在茶馆收十万现金的监控截图，打包发给了纪委——那是发小早就安的摄像头，就怕出了事故张凤奎事后不认账。

　　推土机的残骸还在维修厂躺着，液压泵上的劣质商标都没撕干净，张凤奎的职务任免通知就下来了。他到最后都没明白，自己栽的跟头不是技术故障，而是滥用职权、以权谋私。而王勇是他曾经的司机。

　　李总最后给赵支队说：“我怀疑是张凤奎设计陷害吴总，然后他记恨我，所以拉上我垫背。”

　　“王勇既然是张凤奎的司机，为什么吴总还要用他？”赵支队问道。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吴总早晚得出事。吴总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我曾经提醒过他，但是吴总认为王勇只是个司机，未必会助纣为虐，况且他平时老实巴交、从不惹事，不能因为一个上司犯错就影响他的一生。”李总说道。

　　赵支队下达指令，立即调取张凤奎与王勇之间的通话记录及行车轨迹，查清换配件和他有没有关系。

　　调取的行车轨迹显示，王勇曾多次在深夜独自前往海推公司仓库，而通话记录中也有张凤奎在出事前频繁联系他。周智从车载记录仪恢复出一段音频，王勇低声说：“配件已经换好了，没问题，老板您放心。”

　　赵支队立刻下令对张凤奎、王勇实施通缉。

　　最后在王勇的老家抓到了他，审讯中他起初沉默，后来在证据面前承认是受张凤奎指使，他利用司机身份多次夜间潜入仓库调换关键部件，并按张凤奎授意更改手账记录。

　　他供述，每次行动后张凤奎都会用现金支付好处费，最后一次给了一万元。

　　王勇说，第一次接过钞票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可第二次、第三次，手就稳了。

　　钱就像毒药，越吃越上瘾，最后连良心的重量都称不出来了。最后王勇抱着头，满脸懊悔，他说一想起吴总雨天让他进屋避雨、递热茶的模样，再想到自己骗他时说的那些话，胃里就止不住地翻涌着苦水。

　　他低头凝视着审讯桌上的双手，这双手曾接过吴总递来的茶杯，也接过张凤奎的赃款，如今却已分不清哪次是温暖，哪次是冰冷。审讯室的灯光冷冷地打在这双手上。

　　案子清楚了，张凤奎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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