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抵达奥哈拉

　　冰层炸裂的深渊中，暗红光晕包裹的古老石碑破水而出。

　　三月七的浮雕在红光中灵动如生，腰间相机盒的轮廓刺得墨时渊眼瞳骤缩。

　　格里斯疯狂的寒流试图封冻这一切，冰层翻卷如活物扑向裂缝。

　　墨时渊的剑比他的念头更快。

　　“找死。”

　　冰冷的宣判盖过冰层挤压的爆鸣。北辰剑在墨时渊手中消失了一瞬。

　　不是斩击，是空间的直接坍塌。紫黑色的虚无涡流在墨时渊抬手的刹那于格里斯头顶成型，无声，却带着吞噬万物的绝对死寂。格里斯凝聚的冻气、嘶吼的意志、连同他元素化后企图扑向石碑的半个冰躯，瞬间被那旋转的紫黑漩涡捕捉、撕裂、分解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

　　没有爆炸，没有惨叫。只有一片突兀的空白，以及空气中残留的、被强行抹除的刺骨寒意。CP0的白色制服碎片如雪花般飘落，又在触及冰面之前化为虚无。

　　他一步踏出，身影模糊，下一刻已出现在冰渊裂缝的边缘，离那暗红光晕包裹的石碑仅一步之遥。

　　“警告：高浓度虚无能量反应接近未知时空坐标载体！建议保持安全距离侦测！”帕姆的电子音在墨时渊脑海急促响起。

　　墨时渊无视警告，目光死死锁在石碑右下角那粉发少女的浮雕上。手中的【虚无中诞生的奇迹】光锥微微发烫，与石碑散发的暗红光芒产生着微弱的共鸣。他伸出手，指尖萦绕着一层薄薄的紫黑色虚无之力，轻轻触碰石碑冰冷的表面。

　　嗡——！

　　一股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流瞬间冲入墨时渊的脑海！

　　并非文字，而是破碎的画面与尖锐的嘶鸣。燃烧的巨大树木、惊恐奔逃的人群、从天而降的毁灭性炮火、一个粉色的身影在烈焰与硝烟中奋力张开双臂，清冽的声音试图穿透绝望，腰间相机盒闪烁着微光……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双穿透层层空间、冰冷俯视着一切的巨大眼眸上，那眼眸深处，是圣地玛丽乔亚花之间的永恒暮色！

　　“坐标确认：奥哈拉·全知之树地下深层密室！关联目标：无名客·三月七！时空印记活性：低，残余能量指向世界政府最高层！”帕姆的分析结果冰冷而迅速。

　　墨时渊猛地抽回手指，眼中寒芒暴涨。三月七最后消失的地点，果然在世界政府最深的阴影里！八百年前的惨剧，与她有关！他豁然抬头，目光穿透尚未散尽的寒气，望向西海的方向。

　　“帕姆，清障，全速，奥哈拉。”命令简洁如刀。

　　“明白帕！全速前进！碾碎一切减速带帕！”帕姆的声音带着一种找到目标后的亢奋。

　　星穹列车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银白的车体上幽蓝的星轨纹路骤然亮到极致，如同苏醒的星空巨兽。

　　庞大的列车无视下方仍在崩塌碎裂的冰原，狂暴的开拓之力化作无形的撞角，狠狠撞开残存的巨大冰块和弥漫的冻气云团，一头扎进前方重新变得汹涌的海域，拉出一道长长的白色激波尾迹，向着西海狂飙突进！

　　接下来的航程，成为了星穹列车威慑力的最佳展示。

　　辽阔的海域上，无论是悬挂着骷髅旗的海贼船，还是涂装着海鸥标志的海军舰队，只要那银白修长、宛如神造之物的钢铁列车出现在海平线尽头，所有望远镜的镜片后，都映出同样惊恐与难以置信的倒影。

　　“是…是那个‘巡海游侠’的船！”一艘挂着百万悬赏的海贼船上，了望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大！快转舵！离它远点！”

　　“疯子才去招惹他！没听说金狮子史基都没在他手上讨到便宜吗？快走！”船长脸色煞白，舵盘打得飞起。

　　一艘G-2支部的海军巡洋舰上，军衔少将的指挥官死死盯着星图上代表列车的刺目光点，额角渗出冷汗。他的副官捧着电话虫，里面传来本部参谋部冰冷的指令：“...目标威胁等级SS，暂避锋芒。重复，暂避锋芒！不得主动攻击！等待后续指示！”

　　“命令舰队！右满舵！让开主航道！”少将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不甘和屈辱。庞大的舰队在海面上划出巨大的弧形，如同摩西分海般为那艘疾驰的列车让出了宽阔的通道。

　　并非所有人都拥有足够的理智或信息。

　　一支刚刚进入伟大航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铁钩海贼团”，船长看着远处驶来的银色列车，眼中闪烁着贪婪和狂妄的光芒。“什么狗屁巡海游侠！一艘没帆的怪船而已！小的们！开炮！把它打下来，里面的财宝就是我们的了！”

　　数门老式加农炮发出怒吼，几枚沉重的实心炮弹划着抛物线砸向列车中段。

　　列车主控舱内，帕姆看着屏幕上代表炮弹的红色小点，耳朵都没动一下。“帕姆，减速带处理。”

　　墨时渊眼皮都没抬，指尖在控制台边缘随意一叩。

　　嗡！

　　一道无形的空间涟漪瞬间覆盖列车前方区域。那几枚呼啸而来的炮弹在触及涟漪的刹那，如同陷入无形的泥沼，速度骤降，随后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强行扭曲了轨迹，诡异地互相撞在一起，在半空中炸成一团毫无威胁的火球。

　　“什么？！”铁钩船长惊愕的叫声还未落下。

　　星穹列车没有丝毫减速。它庞大的车头像一柄烧红的餐刀划过黄油，又像高速行驶的高铁撞上纸糊的玩具。没有剧烈的碰撞声，只有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与挤压的哀鸣。那艘可怜的海贼船在接触的瞬间，龙骨断裂，船体从中部被列车前端的开拓立场硬生生犁开、压扁、撕裂！破碎的木片、帆布、惊恐的肢体如同被飓风卷起的垃圾，在列车两侧激起的巨大浪墙中翻滚、消失。

　　整片海域死寂了一瞬。只有星穹列车引擎低沉的脉动，以及它切开海面、毫不停歇地驶向远方的背影。后方海面上，只剩下几块漂浮的碎木和扩散的油污，证明着刚才有一个不自量力的“减速带”被彻底抹除。

　　“碾…碾过去了…”远处一艘侥幸没被波及的海贼船上，大副瘫软在甲板上，喃喃自语。

　　“减速带…这就是他们说的减速带…”另一艘海军侦察舰上，年轻的海兵脸色惨白，扶着船舷干呕。

　　恐惧如同瘟疫，随着列车的航迹在海域上蔓延。再也没有任何船只敢于挡在它的航线上。星穹列车如同巡视星海的君王，所过之处，万船辟易。

　　当星穹列车庞大的身影悄然潜入西海冰冷的海域，悬停在距离奥哈拉岛外一片深邃海沟中时，墨时渊踏上了连接的小艇。

　　奥哈拉岛，全知之树的圣地。没有预想中学术圣地的宁静，反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港口比寻常冷清太多，码头上游弋着一些穿着黑色西装、眼神警惕锐利的陌生人（CP特工）。巨大的全知之树如同一柄刺向天空的巨剑，树冠覆盖了小半个岛屿，在夕阳下投下巨大的阴影。树根盘踞之处，隐约可见古老的石砌建筑群落。

　　墨时渊压低帽檐，深蓝的眼眸如同鹰隼，扫过岸边。每一个角落都透露出被严密监控的气息。世界政府，早已在此布下了天罗地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腰间冰冷的北辰剑柄。目标，就在那巨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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