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寂灭龙元，初衍混沌

　　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在凌日体内肆虐。浩瀚龙元如同灼热的熔岩，寂灭剑意如同冰冷的死水，而他的混沌灵力则成了两者交锋的战场。经脉在寸寸断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混沌灵涡剧烈扭曲，仿佛随时会崩解。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与冰冷的死寂中沉浮，濒临湮灭。

　　若非混沌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沌幽光，死死护住灵涡核心与识海；若非不朽头骨片散发出不灭道韵，强行维系着他一丝不灭灵识；若非萧辰的青云令剑意，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引导着龙元与寂灭意蕴的冲突轨迹，他早已在这恐怖的内部风暴中化为飞灰。

　　但这股引导，并非平息，而是……催化！萧辰的剑意，仿佛一个冷酷的工匠，强行将这两种截然相反、本质极高的力量，与凌日的混沌灵力塞入同一个熔炉，逼迫它们融合！

　　这是一个疯狂而残酷的过程。龙元的生机与寂灭的死意，如同水火不相容，每一次碰撞都带来湮灭与新生，每一次交融都伴随着极致的痛苦。凌日的身体成了最残酷的试验场。

　　就在这生与死的边缘，混沌道胎的逆天之处，终于开始真正显现！

　　那被《混沌道胎初解》初步构筑的混沌道基，在这极致冲突的压迫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如同被锻打的精钢，爆发出顽强的韧性。它不再被动承受，而是开始主动容纳、调和这冲突的力量。

　　混沌，本就是万物之始，亦是万物之终。它包容一切，亦可衍化一切！

　　凌日福至心灵，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放弃了抵抗，放弃了引导，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那混沌道基之中，去感悟、去拥抱这生与死、创造与毁灭交织的混沌真意！

　　他不再将龙元视为生机，不再将寂灭视为死意，而是将它们都看作是……混沌的一部分！

　　心念转变的瞬间，体内那狂暴的能量风暴，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混沌灵涡的旋转速度陡然提升了百倍！化作一个微型的混沌旋涡！涌入的龙元与寂灭意蕴，被这旋涡强行撕扯、粉碎，然后在那混沌道基的玄妙作用下，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却不可逆转的速度，相互渗透、缠绕、融合！

　　不再是简单的湮灭，而是……衍化！

　　一丝丝灰蒙蒙的、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奥秘的、比之前任何能量都更加精纯、更加本源的全新力量，开始在这痛苦的熔炼中，艰难地诞生！

　　这力量，既有龙元的磅礴生机，又有寂灭的冰冷死意，更兼具混沌的包容与衍化！它如同混沌初开时的那一缕原始之气，虽微弱，却蕴含着无限可能！

　　随着这全新的、可称之为“寂灭龙元”或“混沌源力”的能量一丝丝诞生，凌日体内的剧痛开始逐渐减轻。破损的经脉在这新能量的流过下，开始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修复、重塑，变得比之前更加宽阔、坚韧，隐隐泛着灰蒙蒙的光泽。碎裂的骨骼也在重组，密度大增。

　　他那原本呈现混沌色泽的灵涡，此刻中心处，也多了一点极其微小的、不断生灭的灰色星点，仿佛混沌中诞生的第一颗星辰，散发着玄奥的气息。

　　他的修为，在这破而后立、融合衍化的过程中，竟水到渠成地冲破了壁垒，一举踏入了……炼气五层！

　　而且根基之扎实，远超以往！灵力之精纯雄浑，堪比普通炼气七层！

　　不知过了多久，当体内最后一丝龙元与寂灭意蕴被彻底炼化、融合，化为那灰色的混沌源力时，凌日猛地睁开了双眼！

　　眸中混沌之色流转，左眼仿佛有神龙虚影盘旋，带着勃勃生机；右眼却如同万古寒渊，弥漫着终结死寂。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蕴在他眼中交织，最终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沌。

　　他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江河奔涌般的澎湃力量感。伤势尽复，修为大进！更重要的是，他初步融合了龙元与寂灭意蕴，衍化出了属于自己的“混沌源力”，对混沌大道的感悟，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看向那柄依旧插在原地、却仿佛黯淡了几分的扭曲漆黑怪剑，以及旁边那柄青铜古剑上、光芒彻底内敛的龙元石珠，心中明悟。

　　这两件东西，恐怕是被人刻意放置于此，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而那龙元石珠内的力量，似乎……认可了他？或者说，认可了他体内的混沌道胎？

　　他走上前，再次将手伸向那颗龙元石珠。

　　这一次，石珠温顺无比，轻轻一触，便自动从青铜古剑上脱落，落入他的掌心，化作一道温热的流光，融入他右手的骨骼之中，最终沉寂下来，与之前融合的不朽骨片形成了某种呼应。

　　而失去了龙元石珠的平衡，那柄漆黑怪剑猛地颤动起来，寂灭意蕴再次变得不稳定，似乎想要爆发。

　　凌日眼神一冷，刚刚初步掌控的混沌源力运转，一股蕴含着生灭之意的灰色气流萦绕指尖。他并未攻击，只是将这股气息散发出去。

　　那漆黑怪剑的震颤骤然停止，寂灭意蕴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内敛，重新归于死寂，甚至……传递出一丝微弱的……臣服之意？

　　凌日心中讶异。这混沌源力，似乎对寂灭意蕴有着天然的压制？

　　收获巨大！凌日压下心中的激动，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动静恐怕已经引起了注意。

　　他正准备离开，目光却再次被那漆黑怪剑剑柄上那个残缺的符文吸引。与玉佩符文同源的感觉愈发清晰。

　　他尝试着，将一丝混沌源力，小心翼翼地注入那个残缺符文。

　　符文微微一亮，一道极其模糊、断断续续的意念信息，传入凌日脑海：

　　“……守……御……镇……封……”

　　“……叛……逃……追……”

　　“……九……塔……归一……方可见……真……”

　　信息残缺到了极点，但其中“守御”、“镇封”、“叛逃”、“九塔归一”等字眼，却让凌日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符文，这断剑，果然与玉佩，与混沌塔有关！“九塔归一”？难道混沌塔并非唯一？还有其他八座？而“叛逃”与“追”又指的是什么？

　　他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个横跨万古的巨大秘密的边缘！

　　必须尽快离开！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漆黑怪剑，将其样式与符文牢牢记住，随即施展《游龙九变》，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朝着剑冢出口的方向疾驰而去。他需要尽快消化这次的收获，并理清这些惊人的信息。

　　然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

　　一道如同鬼魅般的漆黑幽光，自葬剑谷更深处的阴影中缓缓渗出，凝聚成一个模糊的、没有固定形态的影子。

　　那影子“看”了一眼凌日离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柄沉寂的漆黑怪剑，发出了一阵无声的、仿佛来自九幽的嘶哑低笑。

　　随即，影子缓缓沉入地面，消失不见。

　　凌日速度极快，按照地图指引，避开几处危险的剑意区域，终于看到了远处那扭曲旋转的出口旋涡。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出出口的刹那——

　　异变再生！

　　他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残破玉佩，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中心那莹白符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

　　一股远超之前的、带着急切、愤怒与一丝惊惧的意念，如同尖针般刺入凌日的脑海！

　　警告！极度危险的警告！

　　目标，并非来自身后剑冢，而是……出口之外，青云峰的方向！

　　凌日猛地刹住身形，脸色剧变，看向那近在咫尺的出口旋涡，瞳孔骤然收缩。

　　出口外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是萧辰？是周家？还是……其他更恐怖的存在？！

　　玉佩的警告，前所未有地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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