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政务院议草原安置

　　下邳政务院的会议室内，烛火在跳动，将众人的身影映在墙上的草原舆图上。案几上堆着厚厚的文书，有鲜卑部落的人口册、草原各地的气候档案，还有标注着水源与牧场的简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稳而紧迫的气息。

　　诸葛亮身着青色官袍，端坐于主位，手指轻轻叩着舆图边缘，目光扫过在座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轻忽的分量：“方才收到大丞相从弹汗山发来的飞鸽传书，信中特意问及，咱们关于接收草原的各项准备，如今进展如何了？”

　　话音刚落，左侧的荀彧便微微前倾身体，指尖在案上的人口册上点了点，眉头微蹙：“接收草原不难，难的是如何让那剩下的一百多万鲜卑人彻底放下刀枪——他们世代靠骑射为生，如今要转而去养牛羊，放弃刀剑，心里的坎儿恐怕没那么容易过。”

　　“养羊未必不可行。”右侧的张昭扶了扶官帽，语气中带着几分思索，“草原羊毛细软，如今华夏早已经有了去除羊毛异味和羊毛纺织技术，若能纺织成衣物，定是高端之物，或许能发展成一条大的产业。”

　　“子布院长，可是有一个问题。”诸葛亮轻轻摇头，眉头拧起几分，“以前鲜卑劫掠，主要原因就是寒冬，牛羊大量冻死。

　　草原的寒冬至少四五个月，大雪一封山，牧草没有了，牛羊没得吃，只能活活饿死——这般赔本的买卖，谁会愿意安心去养牛羊？”

　　他顿了顿，目光落向舆图上标注的“鲜卑旧地”，语气添了几分感慨：“草原的日子比中原苦多了，一场雪灾下来，牧民家破人亡是常事。他们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可心里其实羡慕中原百姓——春种秋收，仓廪有粮，不用怕一场雪就断了活路。”

　　这话让堂内陷入沉默。石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低声道：“若把这一百多万人迁到华夏各地，教他们种地、做工，倒也能安顿下来。可草原那么大，若是空了，日后岂不是又要生乱？”

　　田豫、钟繇等人纷纷点头，显然都在琢磨这两难的局面。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闷响，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阵冷风裹着泥土气息涌了进来——来人头发乱糟糟的，沾着草屑，衣服上也蹭了不少泥点，正是华夏科学院院长马均。

　　见是他，诸葛亮几人都不由得相视一眼，心里悄悄“叹”了一声。

　　马均这人性子怪得很，挂着科学院院长的头衔，拿着华夏最高的俸禄，却从不管政府规矩——政务院的会，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全看自己的研究忙不忙。曹铄还特意叮嘱过，对这些技术人才要多包容，后来实在怕他误了正事，干脆让刘晔做了他的副手，帮着打理科学院的杂事。

　　“草、草原的牛羊马匹……过冬问题，能解决了！”马均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喘着粗气，说话还有点含糊——这些年按照张机华佗给的办法训练，他的口齿已经比从前清楚多了。

　　“你说什么？真有办法？”诸葛亮猛地直起身，烛火映着他眼中的光；荀彧原本蹙着的眉瞬间舒展开，身子往前凑了凑；张昭更是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文书，语气里满是急切。

　　马均用力点头，走到案前，伸手在草原舆图上比划起来——一提到专业的事，他的口齿突然就利索了，眼神也亮得惊人：“我们在科学院的试验田已经试了几年，每年冬天都能让牧草不坏！我们给这法子起了个名，叫‘青储技术’——就是在牧草长得最旺盛的时候割下来，赶紧加工储存，等冬天大雪覆盖了草原，再拿这些存好的牧草喂牲畜，保准饿不着它们！”

　　他怕众人不明白，又补充道：“这技术其实不难！如今华夏能烧红砖和水泥，只要建几个大池子——深个丈许，宽个三五丈，把割下来的鲜草一层层压实，洒点盐水，再用木板压实，上面用泥土把池子顶封严实了，牧草在里面发酵好了，冬天拿出来还是绿油油的，跟新鲜的差不多！”

　　堂内众人听完，脸上的愁云瞬间散了大半。诸葛亮看着马均蓬头垢面却满眼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啊你，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带来好消息。快坐下歇口气，好好跟我们说说，这青储池要怎么建，需要多少人手、物料？”

　　马均也不客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拿起案上的纸笔，一边画着青储池的简图，一边跟众人细细讲解——会议室里的沉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阵阵讨论声，连窗外的寒风，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刺骨了。

　　诸葛亮指尖还停留在青储池图纸的线条上，眼中已亮起了然的光——他本就对营造、工艺多有钻研，一眼便看透了这技术的关键。

　　“妙啊！实在是妙！”他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指节在图纸上轻轻点了点，“这青储池用红砖、水泥筑基，无需繁复雕凿，工匠们熟稔的夯土、砌墙手艺便能派上用场，原料在华夏各地皆可烧制，建造成本比想象中低太多了！”

　　他抬眼扫过众人，语气里满是振奋：“先前最愁的就是冬季牧草断供，如今有了这法子，鲜卑人牧羊便无饿死之虞——只要能安稳养出牛羊，他们放下刀枪的心思就稳了，接收草原的最大难关，算是彻底破了！同时还能鼓励中原百姓移民去草原经商。”

　　堂内众人纷纷点头，连一直蹙眉思索的荀彧，脸上也露出了舒展的神色。可不过片刻，他又轻轻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青储技术解了养羊的困局，草原安民的根基算是稳了一半。但还有个棘手问题——那三十多万鲜卑俘虏，该如何处置？”

　　坐在末位的钟繇忽然开，“之前政务院和枢密院联合会议时曾议论过俘虏安置方案：与其让关着他们，不如‘授人以渔’，如今各地修路和新建的钢铁厂到处都缺人，我们可以将未来五年的劳动力进行拍卖，还能给枢密院和政务院增加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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