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个人强大了，国家自然也就强大了

　　谈及教育，曹铄的语气多了几分思辨的沉重：“说到办学，就绕不开文化传承。

　　这两年徐州各地的辩论馆里，常有人争论一个话题——我们该传承什么样的儒家文化？我的答案是：要分清真正的孔孟之道，与董仲舒之后被篡改的儒家学说。”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孔孟讲‘仁者爱人’‘有教无类’，讲‘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些引人向善、净化人心的道理，是华夏文化的根，必须发扬光大，注入每个百姓的灵魂里。

　　可后来董仲舒搞‘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把儒学改造成‘君权神授’的工具，讲‘三纲五常’要百姓绝对服从，讲‘刑不上大夫’搞等级特权——这些为统治服务、禁锢思想的东西，必须彻底摒弃。

　　当然，儒家提倡的等级制度也要废除。”

　　台下的书院先生们纷纷点头。白发苍苍的士燮站起身，拱手道：“大丞相说得对！当年我在洛阳太学，教的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歪理，如今才明白，孔孟根本没说过这些。我们确实该给儒学‘去去灰’了！”

　　曹铄笑着摆手，请士燮坐下：“不仅要摒弃篡改的学说，更不能神化任何人——孔子也是人，他说过‘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他不是天生的完人；孟子主张‘性善论’，可也有过‘迂远而阔于事情’的局限。

　　我们要客观看待先贤，学他们的长处，而不是把他们当神一样供奉，连错的地方都不敢说，这种思想要不得。传承文化也是同理，好的要留，糟粕必须扔。”

　　“那什么是糟粕？”一个商人模样的人高声问道。

　　“在我看来，凡是损人利己、或者损人不利己的习俗、观念，都是糟粕。”曹铄举例道，“就说咱们的酒场文化——让长者上座、热情待客，这是美德；可非要按官职、财富排座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这就是糟粕。更过分的是劝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喝吐了才叫够意思’，用道德绑架逼人喝酒，甚至有人喝坏了身体、喝出了人命——这不是待客，是害人！”

　　他的话戳中了不少人的痛处。一个小吏红着脸说：“上次郡里聚餐，我不会喝酒，却被上司逼着喝了三大碗，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还得硬撑着上班。现在想想，这哪是应酬，就是折腾人！”

　　“所以我们要改！”曹铄语气坚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想喝酒是自由，不想喝也是自由；劝酒是你的事，拒绝是我的权利。

　　我们要尊重别人的选择，不能用‘习俗’‘面子’当借口，去侵犯别人的基本权利。这不仅是酒场的事，婚丧嫁娶大操大办、重男轻女苛待女儿、邻里之间搬弄是非——这些损人不利己的糟粕，都要一点点改掉。”

　　议事厅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说“大操大办确实浪费”，有人说“重男轻女害了不少姑娘”，还有人说“劝酒的毛病早该改了”。讨论声持续了近一刻钟，曹铄才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话锋转向“家国”的话题。

　　“有人问我，怎么才能让华夏变成强大的国家。

　　其实答案很简单——每个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最好的爱国。”曹铄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农民把地种好，一亩地多收十斤粮食，全国加起来就是几亿斤，就不会有人挨饿；工人把活干好，一个月多织两尺布、多造一把好犁，百姓就能穿暖、种地更省力；官吏把事办好，多解决一个百姓的难题、多查一件贪腐的案子，社会就更安稳；学子把书读好，将来当个好农技师、好工匠、好法官，国家就有人才。”

　　他拿起案上的一叠文书，轻轻放到一边：“大家都做好自己的事，国家就能收到足够的税收，既不用苛捐杂税逼百姓，又能有钱训练军队守边疆，有钱建学校让孩子读书，有钱修道路方便通商，有钱办医馆给百姓看病。

　　每个个体强大了，家庭就强大；千万个家庭强大了，国家自然就强大——这就像搭房子，一块砖、一根梁都结实了，房子才不会塌。”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反过来，如果国家号称‘强大’，国库堆满了金银，可百姓还在挨饿受冻、孩子没钱读书，那这个‘强大’就是假的——要么是抢了百姓的钱，要么是刮了民脂民膏，这样的‘强大’根本坐不稳，早晚要垮。”

　　“说得对！”田丰忍不住高声附和，“当年秦始皇修长城、建阿房宫，国家看似强大，可百姓活不下去，最后还是亡了。大丞相这话说到了根上——国家强大的根本，是百姓过得好！”

　　曹铄点了点头，目光里满是期许：“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喊‘强国’的口号，而是从一件件小事做起：给农民培育好的种子，给工人改好工具，给孩子建学校，护好百姓的权利。

　　等每个百姓都能吃饱穿暖、读书做事、活得有尊严，华夏自然就是世上最强大的国家——这种强大，不用靠打仗炫耀，不用靠排场撑门面，而是靠百姓的笑脸堆起来的，靠每个人的踏实日子垒起来的。”

　　台下静悄悄的，没人再说话，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振奋。大家看着曹铄年轻却沉稳的脸，忽然明白了“公天下”的真正含义——不是权力的更迭，而是文化的去粕存真，是个体的权利保障，是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岗位上，为自己、为家庭、为国家，踏踏实实地过好每一天。

　　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曹铄手中的《华夏公约》简册上，“民为根本，法为准则”八个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这或许就是华夏的未来：不神化先贤，不禁锢思想，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每个人都活得有尊严，国家便在这平凡的坚守中，一步步走向真正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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