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一篇文章

　　邺城的雪越下越大。

　　曹操在邺城丞相府看到报纸时，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没想到，一次刺杀，居然在徐州引起如此大反响，他更没想到，曹铄在民间影响力居然到了这一步。

　　他捏着报纸的手指泛白，反复看着“除寇”二字，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除寇这组织他一直在查，每次查到关键的地方，所有信息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如今被曹铄捅出来，还跟刘备扯上关系，倒让他心里五味杂陈——既想坐看刘备吃瘪，又担心躲在阴暗处的除寇组织对付自己。

　　“这除寇……到底是谁在背后撑腰？”曹操喃喃自语，问向一旁的郭嘉。

　　郭嘉捡起报纸，指尖划过“神秘组织”四字，沉吟道：“主公，这几年，他们主要目的就是刺杀曹铄和徐州一些高官，除寇组织首领身份成谜，连我们的人都查不到踪迹。

　　曹铄通过徐州新闻报把它公之于众，怕是想借天下人的眼睛，逼它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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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远在辽东的刘备，看到报纸时，脸色比窗外的冰雪还冷。

　　他确实花钱找了刺客刺杀曹铄，除寇的人也联系了他，不过，至今连对方的首领是谁都不知道。

　　如今被曹铄指名道姓，还把这刺杀的神秘组织和自己挂钩，顿时自己就成了天下人的靶子。

　　帐下的谋士们急得团团转：“主公，这下麻烦了！天下士人都在骂我们与邪祟为伍，连幽州的一些乡绅都递了辞呈……”

　　刘备一拳砸在案上，指节泛白。他原以为和除寇联系，没有人察觉得到，却没料到曹铄竟如此做，把这事捅到阳光下——这哪里是在揭露刺杀，分明是在告诉天下人：我曹铄光明磊落，而你们这些跟暗鬼打交道的，都是见不得人的鼠辈。

　　刘备最在乎名声，这让他坐不住了，他对着简雍说道，“派人去邺城，告诉除寇组织的人，如果还像老鼠一样躲在下水道，那么我们永无再合作机会。”

　　等到简雍离开，刘备对着齐周和田豫说道，“齐周、国让，如此缜密刺杀为何会失败？从报纸上和绣衣卫传回来的消息上看，曹铄明显提前做了准备，等着我们入坑。”

　　田豫往火里添了一些炭，“主公，我们身边恐怕有不少曹铄的眼线。”

　　“有眉目吗？”刘备问道。

　　“属下只是怀疑，可不敢乱说。”田豫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刘备示意陈到退出去，其余的人都离开了房间。

　　“主公，关将军夫人杜氏，据属下所知，她儿子秦朗可在徐州……”

　　刘备起身来回踱步，要说关羽出卖了情报，刘备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暗杀这件事情二弟并不知情，杜氏如何得知？

　　据绣衣卫的人汇报，杜氏几乎足不出户，从不过问军中事情。”刘备不是傻子，他早就对杜氏有所怀疑，只是一直抓不到任何把柄。

　　这些年，杜氏除了陪在关羽身边，平时很少出门。

　　“主公，那我们身边恐怕有曹铄的人。”田豫仿佛笃定一般。

　　“你暗中查询，绣衣卫你可以暂时调动。”刘备说道。

　　绣衣卫是刘备按照朝廷时期来设立的，最早创建于汉武帝时期，因为身穿绣衣而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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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邳的雪还在下。

　　刺杀的事情余音未完，一篇文章在下邳引起了巨大议论。

　　文章是徐州新闻报副主笔祢衡所写，孙权十分聪明，以请祢衡喝酒为由，将曹铄的思想以自己口吻说了出来，祢衡听完认为很有道理，随即整理刊登在了徐州新闻报上。

　　文章如下：

　　自秦汉以降，皇权奴役百姓的枷锁，始终披着“治国良策”的外衣，而董仲舒改儒、商鞅弱民、“驭民五术”的合流，正是这副枷锁的三重锻造，终让儒学失其本、百姓失其魂，沦为皇权的掌中木偶。

　　董仲舒之“改”，是枷锁的“镀金”。孔孟儒学本倡“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董仲舒偏以“天人感应”“君权神授”篡改其核，将帝王包装成“天之子”，把百姓矮化为“天之民”，声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天道”。这一改，让儒学从“为民争权”的利器，变成“为君证权”的工具——百姓信了“君权天授”，便不敢质疑帝王的横征暴敛；信了“三纲五常”，便只能屈从于皇权的层层压迫，连反抗都成了“逆天而行”。

　　商鞅之“弱”，是枷锁的“锻铁”。其“民弱国强”理论，本是先秦争霸的权宜之计，却被后世皇权奉为圭臬。他主张“民贫则力富，力富则淫，淫则有虱”，刻意让百姓处于“饥而求食，劳而求逸”的困境，认为百姓弱则“君易治”、民无财则“不生乱”。这套理论的本质，是将百姓视为“国力的耗材”：百姓不能有私产，不能有知识，不能有结社之力，只能依赖君王生存。如此一来，百姓成了任君王驱使的牛羊，连基本的生存尊严都成了奢望。

　　“驭民五术”之“驭”，是枷锁的“锁芯”。所谓“弱民、贫民、疲民、辱民、愚民”，不过是将董、商之策化为具体手段：以“愚民”续董仲舒的“神化”，禁私学、焚异书，让百姓只知“君恩”不知“民权”；以“贫民”“弱民”承商鞅的“弱民”，重赋税、强徭役，让百姓永远挣扎在温饱线；以“疲民”“辱民”断百姓的反抗之力，动辄以严刑峻法威慑，以连坐之罪束缚，让百姓连喘息都怕“触法”。

　　三者合流，终成“儒皮法骨”的怪胎：外披儒学“仁政”的外衣，内藏法家“奴役”的筋骨。帝王嘴上说“爱民如子”，实则行“驭民如奴”之实；百姓被“君权神授”麻痹，被“民弱国强”压榨，被“驭民五术”困死，终在皇权的奴役下，失去了反抗的勇气与能力，沦为数百年皇权下沉默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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