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破白帝城

　　徐庶突然轻笑出声，袖口拂过船舷溅起的水花：既是贪功之辈，我们便将计就计。主公可故意高调分兵，做出绕道陆路攻打严颜的架势...他与庞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了然，邓贤定会按捺不住，主动出击！

　　为了阻止来自下游战船通过白帝城，益州在这里打造了几条碗口粗铁索封锁住整个长江，如果强行进攻，船只必然会被搁浅，只要白帝城守军不出战，曹铄大军也只能一拳打到棉花上…

　　江风呼啸，吹动曹铄玄色披风。他望着前方雾气弥漫的江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与邓贤的心理博弈，尚未开始，胜负已初现端倪。

　　长江上的白帝城（今天奉节），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白帝城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横亘在长江上的军事要塞，不拿下白帝城，粮道、后勤补给就会被截断。

　　邓贤站在箭楼上，手按垛口望着江面，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曹铄大军压境的消息传来时，他还暗下决心要守好这益州东大门，可昨夜斥候带回的消息，却让他坐不住了。

　　“将军，曹铄分兵两万，正往江州方向去！看那样子，是想绕到严颜背后搞偷袭！”副将邓忠气喘吁吁跑上来，手里还攥着半截斥候带回来的令旗，“这可是送上门的功劳啊！咱们要是能截住这股兵，往后谁还敢说咱们邓家只会守不会攻？”

　　邓贤的手指在冰冷的城砖上抠出几道白痕。

　　邓贤担心曹铄放弃水战，不要后勤补给，这几年，不少情报表明，曹铄的后勤根本没有费多大力气，无数人猜测他已经通过商路提前解决了后勤补给问题。

　　假如猜测是真的，那么就将面临一个问题，如果曹铄主力绕过白帝城拿下江州（重庆），那么曹铄就能切断白帝城后勤补给，那时自己就将被曹铄反包围。

　　他又想到三年前在汉中，他和泠苞争着抢头功，结果被对方一箭射穿了护心镜，至今后背还留着疤。

　　那阵子营里的风言风语，他能忍到现在全靠一口气吊着。如今曹铄分兵，这不就是老天爷给他翻身的机会？如果能解严颜之围，那么邓家在蜀中地位必将进一步稳固。

　　“你确定主舰还在江面上？”他故意沉下脸，心里却早已有了盘算。

　　“千真万确！”邓忠拍着胸脯，“我让人盯着呢，曹铄的大纛还在主舰桅杆上飘着，慢得跟游山玩水似的！”

　　邓贤猛地转身，披风扫过邓忠的脸：“你带两万人守好白帝城，我领两万弟兄去设伏！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擅离职守！”他跨上战马时，马蹄踏得青石板“咚”一声响，满脑子都是生擒敌将、班师受赏的场面。

　　大军钻进瞿塘峡的狭窄山道，刚过一道弯，两侧山壁突然滚下巨石，砸得人仰马翻。

　　邓贤还没反应过来，箭雨已经像黑沉沉的乌云罩下来。他嘶吼着挥剑格挡，却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士兵成片倒下。

　　阎柔的骑兵从山道尽头冲出来，铁蹄踏碎碎石，刀光映着邓贤煞白的脸：“早就知道你要抢功，特意给你留着位置呢！”

　　蜀中军队安逸太久了，面对常年作战的曹铄大军，无论装备训练都不在一个级别上，加之被偷袭，一上来就被动。

　　厮杀持续了一个时辰。当邓贤被按在地上时，身边只剩下两千残兵，个个带伤，兵器扔得满地都是，只是俘虏都超过万人。

　　阎柔让人故意放几个斥候离去，还命人多插旗帜，把一万五千人伪装成五万大军的样子——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隔老远都能听见呐喊声。

　　白帝城上的邓忠快疯了。斥候连滚带爬地喊着“将军被五万人围了”，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堂兄要是死了，刘璋怪罪下来，整个邓家都得陪葬！他顾不上邓贤“不准擅动”的命令，留下两千兵马守城，带着剩下的人疯了似的往瞿塘峡冲。

　　可他刚跑出五十里，刚要穿过一片竹林，两侧突然射出密集的弩箭。

　　臧霸大军从竹丛里跃出来，长枪组成的铁墙瞬间把队伍劈成两段。邓忠挥刀砍倒两个士兵，却被一根绊马索绊倒，抬头时正撞上曹铄冰冷的目光：“急着送死？先去见见你堂兄吧。”

　　竹林深处的临时营地里，邓贤被绑在柱子上，看见同样被捆着的邓忠，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他这辈子就想抢回一次面子，没想到栽得这么惨。

　　白帝城的守军第二天一早开了城门，因为城墙被文聘的弩炮砸塌了不少地方。

　　他们站在城楼上，远远看见邓贤和邓忠被押在队伍最前面，手里还举着“降”字旗——连主将都成了俘虏，谁还愿意卖命？

　　碗口粗的铁链上的大锁被打开…

　　到了垫江，后续五万大军也到了，留下少量兵力沿途驻守，配合接收人员接收沿途郡县。

　　曹铄铺开舆图，手指敲着江州的位置：“臧霸、元直，你们带四万人马去会会严颜。”又指向西北，“士元，跟我走涪城，咱们走绵竹去成都。”

　　曹铄带着大军兵不血刃拿下江阳（泸州）和键为（绵阳）。

　　文聘则带着一万水军护卫着水陆航道。

　　蔡瑁和张允二人，一路上看到曹铄几人对付敌军如此轻松，心中不断感叹，以曹铄水军装备，江东恐怕再无机会了，二人心中傲气早已经去掉大半。

　　为了给蔡帽和张允机会，曹铄将二人安排在了文聘手下做事。

　　成都州牧府的议事厅里，檀香燃到了尽头，一缕青烟在寂静中盘旋。

　　刘璋捏着战报的手微微发抖，纸角被揉得皱巴巴的——曹铄攻克白帝城的消息像块巨石砸进死水，连带着严颜被臧霸困在江州的急报，让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废物！”一声怒吼突然炸响，刘璋猛地将战报摔在地上，锦袍扫落案上的茶盏，“才多久？怎么就糜烂成这样！”

　　他平日里性子怯懦，上次发怒还是张鲁叛出益州自立，此刻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显然是真急了。

　　阶下群臣噤若寒蝉。张肃干咳两声，往前挪了半步：“主公，曹铄主力已破犍为，成都外围再无险可守。

　　依属下看，该调所有兵马回防雒城至成都一线，集中力量固守。”

　　黄权连忙附和：“张别驾说得是。可将新征召的士卒编入各营，在成都周边扎下营寨，层层消耗敌军锐气。”

　　“那吴懿呢？”张松突然开口，手指叩着腰间玉佩，“他还在盯着汉中的黄忠呢。”

　　刘璋如梦初醒，抓起令箭就往地上扔：“传我命令！吴懿留一万人守关隘，其余大军火速回援成都！”

　　“喏！”传令兵捡起令箭，脚步踉跄地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南郑的议事厅里，烛火映着四个人的脸。

　　黄忠将战报往桌上一拍，青铜酒杯震得跳了跳：“主公拿下白帝城了！大军正往成都赶！”

　　魏延“嚯”地站起来，甲胄上的铜片叮当作响：“早说过益州那帮软脚虾不经打！”

　　阎圃抚着胡须笑：“白帝城、白水关这两把锁都在咱们手里，刘彰这次插翅难飞。”

　　法正却没笑，他从袖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在桌上铺开。

　　舆图边缘磨损严重，显然是藏了许久：“你们看，这条小路能绕开葭萌关，直通阆中。”

　　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细线，“成都危急，刘彰定会调兵回防。阆中原本有两万守军，我猜最多留五千人驻守。

　　派三千精锐偷袭，拿下阆中，成都东北面的屏障就全没了。

　　拿下阆中，就能威逼葭萌关守将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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