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青凤和鸣

　　天凤阁主峰广场上，气氛剑拔弩张。

　　三十多位各派高手呈半圆形围住大殿入口，最低修为都是元婴中期，为首的几位更是达到合体期。而站在他们对面的，只有陆沉和柳如烟两人。

　　柳阁主！灵霄宗新任掌门厉声喝道，今日各派灵脉同时枯竭，唯独你天凤阁灵气充沛，作何解释？

　　柳如烟负手而立，天凤剑悬浮身侧，化神中期的威压毫不掩饰：赵掌门此言差矣。天凤阁灵脉也在衰减，只是速度稍慢而已。

　　放屁！一位赤袍老者踏前一步，合体初期的灵压如山岳般压下，老夫亲眼所见，你天凤阁后山灵田异象连连！定是用了什么邪法窃取天地灵气！

　　陆沉悄悄运转青木之心，与柳如烟建立灵力连接。两人之间的无形通道立刻亮起微光，引起几位高手的注意。

　　那是什么邪术？赤袍老者眯起眼睛，两人灵力相连...莫非是魔道双修之法？

　　赤炎老怪，你嘴巴放干净点。柳如烟眼神一冷，天凤剑发出清越剑鸣。

　　就在局势一触即发之际，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从云层中传来：

　　青木之气...是青木之气！

　　众人抬头，只见一位麻衣老者踏云而下，每走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青色莲花印记。他须发皆白，面容却如婴儿般红润，最引人注目的是眉心一道柳叶状的金纹。

　　玄天老祖！有人惊呼，他不是坐化三百年了吗？

　　麻衣老者根本不看其他人，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盯着陆沉。突然，他浑身剧颤，竟在空中直接跪下：

　　圣祖归来！老奴参见圣祖！

　　全场哗然！玄天老祖可是公认的渡劫期大能，竟然对个元婴期修士行此大礼？

　　陆沉也是一头雾水：前辈认错人了，在下只是...

　　不会错！玄天老祖激动得胡须乱颤，这青木纹路，这灵脉波动...与三千年前的柳圣祖一模一样！他猛地转向其他修士，你们这些蠢货，可知眼前是谁？这是柳玄机圣祖的转世之身！

　　这句话如同冷水入油锅，瞬间引爆全场。修士们议论纷纷，有人怀疑，有人震惊，更有几位年长的直接跪地行礼。

　　赤炎老怪脸色阴晴不定：玄天前辈，此事非同小可。若他真是柳圣祖转世，为何修为只有元婴？又为何与天凤阁...

　　闭嘴！玄天老祖袖袍一挥，赤炎老怪顿时被一股无形力量掀飞数十丈，圣祖行事，岂是你能揣测？

　　陆沉与柳如烟交换了一个眼神。情况比想象的复杂——玄天老祖的出现虽然暂时震慑了众人，但也让局面更加混乱。

　　前辈。陆沉上前一步，无论我是不是柳玄机转世，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灵脉枯竭问题。

　　圣祖所言极是。玄天老祖恭敬道，老奴感应到天地灵脉正在被某种力量抽取，源头似乎...

　　他话未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三座山峰同时崩塌，无数黑色藤蔓破土而出，如巨蟒般向天凤阁涌来。更可怕的是，一些被藤蔓触碰的弟子瞬间黑化，身体植物化，成为怪物的一部分！

　　是那些东西！柳如烟脸色大变，终末之树的黑暗面！

　　黑色藤蔓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广场边缘。几位反应慢的修士被藤蔓缠住，发出凄厉惨叫。他们的皮肤迅速木质化，眼中冒出黑烟，转眼就成了傀儡。

　　结阵！赤炎老怪大喊，各派高手慌忙组成防御阵型。

　　玄天老祖面色凝重：圣祖，这是...

　　没时间解释了。陆沉急声道，柳如烟，我们必须去地下密室！

　　两人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赤炎老怪拦住：想跑？这些怪物肯定是你们引来的！

　　滚开！柳如烟一剑斩出，金色剑气逼退赤炎老怪。

　　更多修士围了上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陆沉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柳如烟，那招。他低声道。

　　柳如烟会意，天凤剑横于胸前：准备好了。

　　陆沉双手结印，青木之心全力运转。柳如烟则激发天凤印记，两人之间的灵力通道瞬间扩大，形成一道青金色的光柱将彼此连接！

　　青凤和鸣！

　　两人同时喝出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刹那间，光柱爆发刺目光芒，陆沉和柳如烟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靠近、融合...

　　当光芒散去时，原地站着一个既像陆沉又像柳如烟的身影。他/她有着陆沉的轮廓和柳如烟的眉眼，左眼青色右眼金色，手中握着一柄青金交织的长剑。

　　这是...什么邪术？赤炎老怪骇然后退。

　　融合体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挥剑。一道半月形剑气呼啸而出，所过之处空间扭曲，远处三座山峰齐腰而断！切口光滑如镜，山体缓缓滑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大乘期威压！

　　所有修士都僵在原地，连玄天老祖都面露惊色。这一剑之威，绝对达到了大乘期的水准！

　　融合体转向黑色藤蔓，又是一剑。剑气所过之处，藤蔓纷纷枯萎断裂。但很快，更多藤蔓从地底涌出，似乎无穷无尽。

　　没用的。融合体开口，声音男女混音，必须找到钥匙。

　　他/她看向玄天老祖：挡住这些怪物，争取时间。

　　玄天老祖毫不犹豫地领命：谨遵圣祖法旨！

　　融合体不再多言，化作一道青金光影射向主峰后山。一路上，黑色藤蔓试图阻拦，都被随手斩断。

　　地下密室前，融合体停下脚步。七彩灵树依然挺立，但叶片已经全部变成了透明色。

　　分离吧。柳如烟的声音从融合体中传出，时间久了会有危险。

　　青金光影波动，两人身形逐渐分开。当彻底分离时，陆沉踉跄了一下，左眼变成了金色竖瞳；柳如烟则右臂浮现出青木纹路。更奇怪的是，两人脑海中同时闪过相同的陌生记忆碎片——一个从未去过的雪山之巅。

　　灵魂同化加速了。陆沉喘着气说，下次再用这招可能会...

　　永久融合。柳如烟接上他的话，神色复杂，我看到了你的担忧。

　　两人之间已经能够部分感知对方的思想了。

　　七彩灵树突然抖动起来，树干上浮现出一张苍老的人脸：终于来了，双生守护者。

　　陆沉一惊：你会说话？

　　我是初代天凤阁主留下的一缕神识。灵树回答，等待千年，就为今日。你们需要钥匙，对吗？

　　柳如烟点头：七把秘境钥匙。时间不多了。

　　第一把钥匙就在你体内。灵树语出惊人，准确地说，是天凤剑灵核心中封存的那部分初代阁主残魂。

　　柳如烟脸色煞白：什么？

　　取出钥匙需要灵魂淬炼。灵树解释，过程极其痛苦，且风险巨大。若意志不坚，可能会...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密室的墙壁裂开缝隙，黑色藤蔓如潮水般涌入。

　　它们突破防线了！陆沉拔剑迎敌，柳如烟，没时间了！

　　柳如烟咬牙：现在就淬炼！怎么做？

　　灵树伸出一根枝条：握住它，我会引导过程。但警告你，这相当于将灵魂放在烈火上炙烤...

　　柳如烟毫不犹豫地抓住枝条。刹那间，她全身绷直，双眼翻白，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陆沉想上前帮忙，却被更多藤蔓缠住。他眼睁睁看着柳如烟痛苦挣扎，却无能为力。更糟的是，黑色藤蔓开始攻击灵树，试图打断淬炼过程。

　　坚持住！陆沉一剑斩断数根藤蔓，但更多藤蔓涌来，我来拖住它们！

　　柳如烟已经跪倒在地，七窍渗出鲜血，但依然死死抓着枝条不放。灵树也在藤蔓攻击下摇摇欲坠，树皮大片剥落。

　　情况危急，陆沉突然灵光一闪——既然两人灵魂已经部分融合，或许他能直接进入柳如烟识海帮忙！

　　这个想法极其冒险，但别无选择。陆沉一边抵挡藤蔓，一边分出一缕神识，沿着两人之间的灵力通道潜入柳如烟识海。

　　眼前一黑，然后是刺目的白光。陆沉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空间中，前方柳如烟的灵体正被金色火焰包裹，痛苦挣扎。不远处，一个与初代天凤阁主一模一样的女子冷眼旁观。

　　停下！陆沉冲过去，你会杀了她！

　　初代阁主转头，金色眼眸毫无感情：这是必经之路。钥匙就在我的残魂中，只有淬炼才能分离。

　　那让我来分担！陆沉不由分说扑向火焰中的柳如烟，将她抱住。

　　金色火焰立刻蔓延到陆沉身上。剧痛远超想象，仿佛每一寸灵魂都在燃烧。但在痛苦中，他感到柳如烟的颤抖减轻了。

　　笨蛋...柳如烟虚弱地说，为什么要进来...

　　因为承诺。陆沉咬牙忍受着灼烧，我说过不会丢下你。

　　初代阁主的表情微微动容：有趣。上一个这么说的还是柳玄机。

　　她突然挥手，金色火焰骤然增强：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就一起承受吧！

　　陆沉和柳如烟同时惨叫。但在极致的痛苦中，他们的灵体却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分担彼此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突然熄灭。初代阁主手中多了一把晶莹剔透的小剑——第一把秘境钥匙！

　　通过了考验。她语气缓和了些，钥匙给你们。但记住，这只是开始。

　　陆沉扶起虚弱的柳如烟，两人灵体回到现实世界。密室中，灵树已经奄奄一息，但树梢上悬挂着那把透明小剑。

　　拿去吧。灵树气若游丝，下一站在...青岚...雪山...

　　话音未落，整棵灵树轰然倒塌。黑色藤蔓趁机扑来，陆沉一把抓过钥匙，抱起脱力的柳如烟冲出密室。

　　身后，整座天凤阁正在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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