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跟着聋老太太与李成作对？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别白费力气了，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

　　就这样，聋老太太被带往公安局。

　　众人望着她蹒跚的背影，恍若梦中。

　　一个月前，这老太太还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

　　不到一个月，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甚至还要锒铛入狱。

　　这一切简直像一场梦。

　　处理完聋老太太，李成将目光投向傻柱。

　　既然是他把聋老太背来的，按理也该担些责任，只不过责任不大。

　　“傻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成故意走近吓唬他。

　　“这事真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跑腿的！倒卖粮票的事我压根不知情，真的不知道啊！”

　　傻柱反复辩解，满脸心虚惶恐。

　　没了聋老太这个保护伞，他顿觉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你怕什么？”

　　李成见他满头大汗，不由好笑。

　　可他越是笑，傻柱心里越发毛。

　　毕竟有个词叫笑里 ** 。

　　“赶紧把傻柱也抓起来！”

　　许大茂在一旁煽风点火。

　　只有把傻柱送进去，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许大茂叫我把你抓起来，你觉得我该这么做吗？”

　　李成突然盯着他问。

　　“当然不该！我什么也没干啊！”

　　“你和聋老太没什么牵连？”

　　“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傻柱连忙撇清关系。

　　李成闻言笑了笑。

　　被李成这么一看，傻柱心里直发慌。

　　刚才在一片喧哗中，聋老太太已经被带走了。

　　对他而言，这相当于失去了靠山。

　　“我真和她没关系！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她是来倒卖粮票的。

　　再说她侮辱英烈，那些话可不是我说的，我在旁边都听傻了！”

　　李成点了点头。

　　确实，在这次事件里，傻柱并没做什么违法的事。

　　最多也就是不知情地把聋老太带到了现场。

　　要是当着这么多人把他也抓了，影响确实不好。

　　“行吧，你快走吧！”

　　傻柱一听，愣了一下，随即飞快地跑开了。

　　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看着傻柱跑远，李成没再多理会，转身看向李厂长。

　　“厂长，您现在有空吗？能和我讲讲我父母的事吗？”

　　杨厂长点了点头。

　　这会儿终于能抽出时间了。

　　于是几人回到了四合院。

　　李成和杨厂长相对而坐，娄小娥在屋里沏了茶。

　　“好，那我就从头说起……”

　　整个下午，杨厂长都在向李成讲述他父亲的往事。

　　听完之后，李成心中感慨万千。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这样好的人，会住在这样的院子里。

　　后来他才想通，父亲是个特别念旧的人，这房子住了多年，舍不得搬。

　　父亲还嘱咐他不要离开这里，李成也听了父亲的话，一直留在四合院，没有搬走。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送走杨厂长后，李成对娄小娥说：“老婆，我们带孩子去我爸坟前看看吧。”

　　娄小娥理解地点了点头，抱起一个孩子。

　　李成则一手抱着两个孩子，骑着自行车往京郊驶去。

　　这个年代还没有火葬，土葬依然普遍，人们讲究入土为安。

　　大约半小时后，五个人慢悠悠地爬上了一座山头。

　　李成的父亲李江，就葬在这里。

　　当初下葬时只有李成一个人，四合院里没有一个人来帮忙。

　　当然，他也没想过要谁帮忙。

　　天上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娄晓娥想替李成撑伞，却被他拒绝了。

　　“你把伞给孩子们吧，我不要。”

　　可李国他们也不肯要伞，齐声说：“我们也不用，我们是男子汉！”

　　李成望着他们哈哈大笑：“对，我的儿子们都是男子汉！”

　　“前面埋的是你们的爷爷，他可是个大英雄，比爸爸还要厉害。”

　　李成抬头望着眼前的墓碑，那是他亲手立的。

　　当年没有钱，一切都是他自己张罗。

　　碑后已长了些杂草，稀稀疏疏，并不茂盛。

　　在李成的记忆里，父亲一直和蔼可亲、与人为善，从不大声发火。

　　父亲对他格外疼爱，但教育却很严厉。

　　原本以为父亲是在轧钢厂工作时意外过世的，可今天杨厂长的一番话，推翻了他所有的记忆——原来他的父亲是一位忠烈。

　　穿越之前，李成本就是个极为爱国的人；住在这座四合院里，有些家长里短也很平常。

　　就在他跪下的那一刻，身后忽然来了一群人。

　　李成和娄晓娥回头看去，发现都是轧钢厂的同事，领头的是杨厂长。

　　“厂长，你们怎么来了？这下雨天的……”

　　李成疑惑地问。

　　杨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就猜你会来这儿，所以带着厂里的人都来了。

　　你爸是英雄，我让大家都来祭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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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的，李成眼中不自觉落下了几滴泪。

　　如果所有的人民英雄都能被这样对待，哪还会有人寒心呢？

　　后面的人也纷纷附和着走来，有二车间的车间主任，还有几个平时与他交好的人。

　　走到了最前面，李成目光坚定地对他说：“你的父亲是英雄，你应当感到自豪！”

　　他又轻轻摸了摸三个孩子的头顶，语气温和：“你们知道吗？你们的爷爷是英雄，我们今天就是专程来祭奠他的。”

　　三个孩子眼中顿时闪烁出光彩，那是发自内心的骄傲。

　　整个山坡上聚集了大约一千多人。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所有人都低头默哀。

　　不知为何，有些人的眼中滑下了泪水。

　　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李成也是如此。

　　此刻，他的心情既沉重，又充满欣慰。

　　望着眼前的墓碑，再回头看看身后的人群，他突然找到了自己前行的方向。

　　过去，他满脑子都是对那些针对他的人和四合院里恩怨的报复。

　　而现在，他的想法已经转变。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那些小人根本不值一提。

　　眼下最重要的是投身于国家的科技发展，为祖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战争年代，有人奋勇向前、不惧牺牲，逆流而上。

　　和平时期，有人在边疆保家卫国，一年也难回一次家，他们为祖国的安宁默默奉献。

　　而在这个时代，祖国最需要的是建设。

　　在各个角落，有人去开山造林，有人投身工厂生产——就像他在轧钢厂那样，用技术为祖国贡献力量。

　　李成选择的正是这样一条路。

　　如同他的父亲，他心中同样燃烧着一团火。

　　他怀着一颗爱国之心，决心将一生奉献于此。

　　与这个时代同频共振，在国家的史册中留下自己的名字，这才是他最终的目标。

　　几分钟后，众人陆续抬起头。

　　李成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坚定。

　　他望向远方的荒野，望向身后那一张张坚定的脸庞，望见他们发自内心的认同，感受到大家对他的支持，也看到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妻子。

　　他大声对所有人说：“谢谢你们，我也代表我的父亲感谢你们！”

　　杨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我们国家的人民，向来对那些为祖国奉献的人怀有敬意与崇拜。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面对困难，大多数人从不会退缩。”

　　“李成呀，四合院里那些事我心里有数，希望你能好好处理，把精力多放在钻研技术上。

　　这样轧钢厂才能越来越好，也算是为国家出一份力，跟你父亲一样——方式不同，可目标都是一样的！”

　　李成攥紧拳头，郑重地拍了拍胸口：“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不过有些事情，我必须先处理好。”

　　杨厂长点点头：“有什么想法，放手去做。

　　你是个人才，头脑又清楚，我相信你能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当。”

　　“行了，其他人今天就先回去吧，不用上班了。

　　明天照常来。

　　回去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陪陪老婆孩子！”

　　众人一听，都欢呼起来。

　　雨还在下，可院子里满是欢快的声音。

　　李成也被这气氛感染，原本带着些悲伤和沉重的神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他一手牵着娄小娥，一手搂着两个孩子，说道：“走吧，咱们也回家。

　　今天我下厨，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孩子们蹦蹦跳跳地嚷着：“好呀好呀！爸爸做的菜最好吃啦！”

　　娄小娥在一旁笑着打趣：“哦？难道妈妈做的就不好吃吗？”

　　“啊，不是不是！妈妈做的也好吃，爸爸做的也好吃，都好吃！”

　　“哈哈哈……”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回到四合院时，天已经黑了。

　　大家各自换了衣服，洗了热水澡。

　　李成钻进厨房，做了两道拿手菜——蚂蚁上树和小鸡炖蘑菇。

　　没一会儿，香喷喷的饭菜就上了桌。

　　一家人早就饿了，看到菜都特别兴奋。

　　吃饭时，李成望着三个孩子问：“你们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李国第一个开口：“我要当一名正义的人民警察！”

　　李家接着说：“我想像爸爸一样，当技术员、当工程师！”

　　李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转向小儿子：“梁儿，你呢？”

　　小家伙嘟着嘴说：“我长大了要去养猪，天天吃肉！”

　　李成一时语塞。

　　娄小娥看着他，无奈地摊了摊手。

　　（愿天下所有的父亲，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第二天一早，李成骑着自行车早早到了轧钢厂。

　　刚在办公室坐下不久，就听见了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杨厂长来了。

　　“厂长，您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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