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衍风云，丹师考核

　　御剑飞行，风驰电掣。

　　筑基之后，灵力化为液态真元，无论是质还是量都远非炼气期可比。秦渺御剑而行，只觉得天地广阔，身心畅快。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凭借自身力量翱翔于天地之间。

　　不过半日功夫，天衍城那熟悉的轮廓便已出现在地平线上。

　　与数月前相比，如今的天衍城明显戒备森严了许多。城墙上符文闪烁，巡逻的城卫数量倍增，修为也精悍了不少，入城盘查更是严格，对身份来历、携带物品都要仔细查验，尤其是对修炼阴邪功法的修士，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

　　显然，荒谷魔修事件的影响犹在。

　　秦渺收敛气息，将修为维持在筑基初期的水准，递上云剑宗的身份玉牌。城卫查验无误，又用一面宝镜照了照，未见魔气反应，这才客气放行。

　　再入天衍城，街道依旧繁华，人流如织，但细看之下，氛围却有所不同。修士们交谈时，或多或少都会提及数月前那场大战，言语间对玄玉宗充满敬畏，对魔修则深恶痛绝。百草堂等大店铺门前，都悬挂起了玄玉宗颁发的“验魔镜”，以示清白与警惕。

　　秦渺并未急于前往百草堂，而是先寻了一处中等档次的客栈住下。她如今手头宽裕，但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选择的客栈清净安全，却不显奢华。

　　安顿好后，她并未休息，而是信步走上街头，看似随意闲逛，实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强大的神识如无形触手，悄然收集着各种信息。

　　酒楼茶肆，永远是消息最灵通之地。

　　“听说了吗？上次荒谷那事儿，玄玉宗的冰璃仙尊亲自出手了！一剑之下，所有魔修灰飞烟灭！连那劳什子魔阵都给劈没了！”

　　“何止！据说当时还有个云剑宗的女修，炼气期就敢冲击魔阵核心，也是个狠人！”

　　“云剑宗？那个快要败落的小宗门？竟有如此弟子？”

　　“谁知道呢……不过自那以后，玄玉宗对天衍城周边监控严密了许多，据说还在暗中追查魔修来源，好像牵扯不小……”

　　“唉，但愿别再出什么乱子了。听说黑煞宗最近又开始不安分了……”

　　“嘘！慎言！那可是魔道大宗……”

　　零碎的信息汇入秦渺脑海，让她对当前局势有了更清晰的判断。玄玉宗仍在追查，魔修之事并未彻底了结，甚至可能牵扯到更大的势力。而她当日的举动，似乎也小范围地传开了，好在并未引起过度关注，只被当作一桩奇谈。

　　她又刻意路过几家药材铺和丹药坊，留意各类丹药的价格和需求。发现经过魔修事件，疗伤、解毒、辟邪、稳固心神的丹药价格都有所上扬，且供不应求。

　　“看来，选择炼丹师这条路，是对的。”秦渺心中定计。

　　翌日，秦渺径直来到百草堂。

　　今日的她，一身素雅青衣，面容清丽，气质沉静，筑基期的灵压含而不露，与数月前那个需要轻纱遮面、谨慎行事的炼气小修已是天壤之别。

　　她直接找到那位曾有一面之缘的掌柜。

　　掌柜显然还记得她，尤其是看到她腰间那枚若隐若现的、刻有“谢”字的冰玉令牌时，态度更是热情恭敬了几分。

　　“道友此番前来，可是需要些什么？”掌柜亲自迎入内室奉茶。

　　秦渺抿了口茶，开门见山：“此番前来，是想请教掌柜，如何考取贵堂认证的炼丹师品阶令牌。”

　　掌柜闻言，眼睛一亮：“道友欲考取丹师令牌？好事！好事啊！以道友之能，定能顺利通过！”他可是记得这位姑娘在药材辨识上的惊人见解。

　　他详细解释道：“我百草堂的丹师认证，分为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分下、中、上三品。考核内容主要是当场炼制对应品阶的丹药，由堂内资深丹师评判药效、成色、成功率。黄阶下品，只需成功炼制一炉筑基期常用丹药，如凝元丹、辟谷丹（筑基期所用品质更高者）即可。至于品级高低，则看丹药品质。”

　　“不知道友欲考核何等等级？”

　　秦渺略一沉吟：“便从黄阶下品开始吧。”她虽自信，却深知藏拙之理，一步步来更为稳妥。

　　“好！道友请随我来！”掌柜亲自引路，将秦渺带至百草堂后堂的一处专门用于考核的丹房。

　　丹房内已有数人等候，一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者端坐主位，气息沉凝，赫然是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亦是百草堂坐镇的黄阶上品炼丹大师——墨大师。旁边还有两位筑基后期的修士作为副考。

　　听闻又有人来考核，且如此年轻已是筑基期，众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墨大师抬眼看了看秦渺，淡淡道：“规矩可知？自备材料，炼制一炉筑基期丹药，成丹五粒以上，品质过关，即为通过。所需丹炉、地火，此处皆有。”

　　“晚辈明白。”秦渺行礼，姿态不卑不亢。她并未使用百草堂的丹炉，而是取出了自己那口祭炼已久的云纹炉。

　　此举让墨大师眉头微挑，多看了一眼那看似古朴的丹炉。

　　秦渺选择的考核丹药是“凝元丹”，此丹她炼制最为熟练。

　　点火温炉，处理药材，投药融炼……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她的动作并不花哨，却精准至极，对火候的掌控更是妙到毫巅，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尤其是她指尖流淌出的那股柔和却韧性十足的灵力，与地火完美融合，使得炉内药力融合得异常均匀温和。

　　两位副考看得暗自点头。墨大师原本半阖的眼眸也微微睁开，露出一丝讶色。

　　此女手法老道，灵力操控精妙，竟不像个初入筑基的丹师，倒像是沉浸此道数十年的老手。

　　半个时辰后，丹炉轻震，药香弥漫。

　　秦渺手法娴熟地收丹启炉。

　　十二粒圆润饱满、丹纹清晰、色泽莹润的凝元丹静静躺在炉底，药力充沛，竟无一粒废丹，且全是上品品质！

　　“十二粒上品凝元丹！”一位副考忍不住惊呼出声。这等成丹率和品质，许多黄阶中品丹师都未必能次次做到！

　　墨大师站起身，走到丹炉前，亲自捻起一粒丹药仔细感知，眼中赞赏之色更浓：“药力纯净凝练，融合完美，火候恰到好处。好！很好！”

　　他看向秦渺，语气温和了许多：“恭喜小友，通过考核。依此成丹品质与成功率，老夫可直接授予你黄阶中品丹师令牌，你可愿意？”

　　直接授予中品？周围众人皆露羡慕之色。这相当于跳了一级！

　　秦渺心中平静，面上却适当地露出一丝惊喜，躬身道：“多谢大师厚爱，晚辈愿意。”

　　“好！”墨大师抚须一笑，取出一枚淡黄色的玉质令牌，亲手刻上秦渺的名字与信息，并注入一道代表黄阶中品的印记，递给她，“凭此令牌，小友可在我百草堂及东域各大丹盟认证店铺享受优惠，优先购买紧缺药材，也可承接炼丹委托，或是寄售丹药。”

　　“多谢大师！”秦渺双手接过令牌。有了这重身份，她日后行事便方便了许多。

　　考核完毕，秦渺正欲告辞，墨大师却叫住了她。

　　“秦小友，”墨大师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观你炼丹手法，似有独到之处，不知师承哪位大家？”

　　秦渺心中微凛，知道方才表现有些惹眼，恭敬答道：“回大师，晚辈并无师承，只是家学渊源，自己胡乱摸索，偶有所得罢了。”

　　“无师自通？”墨大师眼中讶色更甚，却也不再追问，只是笑道，“小友天赋异禀，他日成就必不可限量。若在丹道上有何疑难，可来百草堂与老夫交流一二。”

　　这是抛出橄榄枝了。秦渺自然应下：“晚辈荣幸之至。”

　　取得丹师令牌，秦渺并未立刻离开百草堂，而是以新晋丹师的身份，购买了一批品相更好、种类更繁多的药材，其中不乏一些炼制更高级丹药所需之物。

　　掌柜见她出手阔绰，又有墨大师青眼，自是殷勤备至。

　　离开百草堂，秦渺又去了几家较大的商铺，出售了部分自己炼制的、品质极高的丹药，换取了大量灵石。黄阶中品丹师的身份，让她出售的丹药价格比散卖高出不少，且供不应求。

　　如此一番操作，她不仅收回了购买药材的成本，灵石储备反而又丰厚了许多。

　　正当她心满意足，准备返回客栈时，街道尽头一阵喧哗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见一群衣着统一的修士，正押送着几辆覆盖着黑布的囚车，朝着城中心广场方向而去。那些囚车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死气，押送的修士个个面色冷厉，修为不凡，袖口有着玄玉宗的标记。

　　“是玄玉宗的执刑队！”

　　“抓的是什么人？好重的煞气！”

　　“听说是在北边黑风山脉抓到的黑煞宗余孽！准备当众审决，以儆效尤！”

　　黑煞宗余孽？秦渺心中一动，想起了茶楼间的传闻。她悄然跟上人群，想看看究竟。

　　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高台上，几名玄玉宗修士肃然而立，为首的正是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师兄，他此刻面沉如水，威压凛然。

　　囚车黑布被掀开，露出里面几个伤痕累累、被特制锁链穿透琵琶骨的修士，个个面目狰狞，浑身魔气森森，即便重伤垂死，眼中依旧充满了怨毒与疯狂。

　　周师兄声音冰冷，蕴含灵力，传遍全场：“此獠乃黑煞宗潜伏分子，于黑风山脉秘密炼制邪幡，残害生灵，罪证确凿！奉玄玉宗执法堂令，当众废其修为，斩首示众！凡有勾结魔道、为祸苍生者，这便是下场！”

　　话音刚落，执法弟子手起刀落，血光冲天！

　　围观修士大多拍手称快，亦有少数人面色发白，眼神闪烁。

　　秦渺静静看着，心中并无多少波澜。修仙界弱肉强食，正魔对立，本就如此残酷。

　　然而，就在其中一名魔修头颅滚落的瞬间，秦渺储物袋中那节莹白指骨，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悸动！

　　这一次，悸动的方向，并非指向那魔修尸体，而是……指向广场边缘，一个匆匆离去、戴着斗笠的灰衣人的背影！

　　秦渺瞳孔骤然一缩！

　　指骨……对那灰衣人有反应？！

　　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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