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庆功宴（1）

　　祥子的沉默只持续了几秒。

　　拒绝似乎会显得更奇怪，尤其是在对方如此热情，并且队伍里还有立希和海铃这种熟人的情况下。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点因为素世、灯和立希在场而产生的不适，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疏离的冷静语调开口：

　　“可以。座位自己调整。”

　　“太好了！”

　　爱音立刻欢呼起来，完全没在意祥子冷淡的态度，兴高采烈地就开始指挥，

　　“来来，我们挤一挤！torin，你坐这边！”

　　“rikki，你坐海铃同学旁边好了，你们不是同班吗？soyorin......”

　　她忙着安排座位，没注意到素世在她提到“soyorin”时，祥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怪异情绪，以及素世本人瞬间更加僵硬的脸色。

　　Go!!!!!的五个人就这样挤进了原本属于Ave jica的隔间。

　　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顿时变得有些拥挤，气氛也变得更加复杂诡异。

　　爱音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若麦旁边，眼睛闪闪发光：

　　“喵梦亲！我真的超喜欢你的美妆视频！你上次那个仿妆教程我学了超久！”

　　若麦对粉丝的追捧很是受用，笑嘻嘻地回应：

　　“诶~真的吗？谢谢支持呀~你也很可爱哦！这身演出服很适合你！”

　　“对吧对吧！”

　　爱音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演出服的设计理念。

　　立希啧了一声，不太情愿地在海铃旁边坐下。

　　海铃抬了抬眼，算是打过招呼。

　　“好久不见，立希。”

　　初华微笑着对立希打招呼。

　　“嗯。”立希应了一声。

　　素世犹豫了一下，选择坐在了靠近过道的位置，尽量远离祥子。

　　她的目光低垂，盯着面前的茶杯，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灯则被爱音安排着，坐在了...若叶晴的对面和祥子的身边。

　　祥子瞥了灯一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灯的心跳瞬间加速，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她偷偷抬起眼，看向对面的晴。

　　晴也在看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又迅速各自移开。

　　晴的耳根微红。

　　灯则慌忙低下头，盯着菜单，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睦安静地坐在晴的旁边，目光在灯和晴之间不着痕迹地移动。

　　祥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包括素世的不自然，灯和晴之间那明显的古怪气氛，以及爱音和若麦迅速升温的“友情”。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菜单，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点单。”

　　“哦对！点单点单！”

　　爱音立刻响应，暂时放过了若麦，凑到祥子旁边，

　　“丰川同学有什么推荐吗？这家店你好像很熟？”

　　祥子淡淡地报了几个菜名，都是性价比高的招牌菜。

　　“好！那就这些！再加上我们想吃的！”

　　爱音飞快地记下，然后又看向若麦，

　　“喵梦亲要喝酒吗？”

　　“要！”

　　若麦立刻举手，随即想起什么，看向祥子，眼神带着恳求，

　　“老板...可以再加一点吗？就一点点？”

　　祥子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爱音和若麦，又看了看旁边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也带着点期待的初华，以及事不关己的海铃和安静的木偶般的睦......

　　她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好像被某种名为“千早爱音”的病毒感染了，底线正在不断被突破。

　　“最多三壶。不许喝多。”

　　她最终妥协道。

　　“好耶！”

　　“老板万岁！”

　　爱音和若麦击掌庆祝。

　　素世看着这一幕，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祥子...居然会同意喝酒？

　　虽然只是清酒，但这和她记忆里的那个祥子相差甚远。

　　立希对喝酒没兴趣，点了乌龙茶。

　　灯小声说：“我...我也要乌龙茶......”

　　晴自然也是喝茶。

　　点完单，气氛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停滞。

　　爱音试图活跃气氛，看向初华和海铃：

　　“初华同学，海铃同学，你们今天也是来看演出的吗？还是......”

　　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一桌奇怪的组合。

　　初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说我们是一个乐队的吗？显然不行，祥子肯定会生气的。

　　海铃直接闭上了眼睛，假装没听见。

　　祥子代为回答，语气平淡：

　　“碰巧遇到。”

　　“哦哦！那真是太巧了！”

　　爱音完全没怀疑，又看向晴和睦，

　　“若叶同学和小睦也是碰巧？”

　　晴点了点头。

　　睦也轻轻点头。

　　爱音的注意力又回到若麦身上：

　　“喵梦亲呢？也是来看演出的？你喜欢乐队吗？”

　　若麦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

　　“是呀~我很喜欢音乐的！特别是...嗯，有力量的音乐！”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祥子。

　　祥子面无表情地喝茶。

　　素世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局外人。

　　曾经的crychic，此刻以这样一种荒诞的方式“重聚”，而她却仿佛被隔绝在透明的墙壁之外。

　　立希也觉得这气氛有点难受，忍不住开口：

　　“喂，爱音，你安静点。”

　　“诶~可是很有趣嘛！”

　　爱音嘟囔道，但总算稍微消停了一点。

　　就在这时，灯鼓起勇气，小声开口，试图将话题引向相对安全的领域：

　　“那个...大家...今天...还顺利吗？”

　　她问的是“大家”，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的晴。

　　晴感受到她的视线，抬起头。

　　四目再次相对。

　　灯的脸更红了。

　　晴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那双带着怯意却又努力想要沟通的眼睛，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顺利。】

　　他用口型无声地说道。

　　灯看懂了。

　　她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也小声说：

　　“我们...也很顺利......”

　　“没错没错！”

　　爱音立刻接过话头，又开始兴奋地讲述Go!!!!!演出时的盛况，如何如何精彩，观众反应如何如何热烈。

　　若麦和初华配合地发出惊叹。

　　立希偶尔补充一两句，或者吐槽爱音的夸张。

　　海铃继续闭目养神。

　　祥子安静地听着，偶尔瞥一眼沉默的素世和明显心思不在对话上的灯与晴。

　　睦则安静地给晴的茶杯续上水。

　　菜品和酒水陆续上桌。

　　爱音热情地给大家分食，仿佛她才是这次聚餐的主人。

　　“soyorin，尝尝这个！”

　　“rikki，这个炸鸡超好吃！”

　　“torin，给你这个！”

　　“喵梦亲，干杯！”

　　她活跃得像只花蝴蝶，穿梭在微妙的气氛中，强行将两拨人马糅合在一起。

　　素世食不知味。

　　祥子吃得不多，大部分时间在观察。

　　立希和海铃偶尔交流几句乐队相关。

　　初华和若麦倒是和爱音相谈甚欢。

　　灯小口吃着东西，注意力却几乎全在对面的晴和身边的祥子身上。

　　晴同样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低着头，或者看着茶杯，只有在爱音提到他或者灯看过来时，才会有点反应。

　　居酒屋的喧嚣成了背景板，这个小小的隔间里，十个人，十个心思，在千早爱音强行营造的“和谐”表象下，暗流依旧在无声地涌动。

　　联合庆功宴，以一种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方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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