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提升的好处

　　时间，在疲惫、酸痛与加倍的自虐式修炼中，缓慢而坚定地流淌。

　　自从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街头“电车惊魂”和首次深度“合体技”的爆发后，苏清璇和杨大发都清晰地认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面对周永昌那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以及他背后可能潜藏的更庞大势力，他们目前的力量，无论是苏清璇的智谋、杨大发的武学记忆，还是那威力惊人却代价高昂的“合体技”，都远远不够。

　　“底子薄，就继续练。”苏清璇那冰冷决断的话语，成为了接下来一段日子两人（魂）共同的生活主旋律。

　　代价是显而易见的。那晚回到顶级别墅后，前所未有的强烈疲惫感和精神透支，如同跗骨之蛆，整整纠缠了他们两天。苏清璇破天荒地请了病假（虽然只是视频会议减少），杨大发更是蔫得像霜打的茄子，连在脑内偷看内衣店橱窗的兴致都没了，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一种“意念待机，节能省电”的状态。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像被反复撕裂又强行粘合过，酸痛深入骨髓。精神的疲惫则更为诡异，仿佛灵魂被强行拉伸后又塞回一个狭小的容器，带着一种空乏的眩晕感和注意力难以集中的烦躁。

　　“协同冥想”成为了恢复和“打基础”的关键。夜深人静时，在苏清璇那间配备了顶级隔音和恒温系统的冥想室内，两人（魂）被迫达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苏清璇摒弃杂念，全力构筑她那种精密、冰冷、如同超算核心般的“理性思维场”。这不再是为了隔绝灵气，而是为了提供一个稳定、高效的“锚点”。杨大发则收敛起所有的猥琐和跳脱，努力回忆武道世界最基础的“抱元守一”、“神与意合”的静功心法，尝试着将自身那带着战斗本能的、略显躁动的意念，小心翼翼地“嵌入”苏清璇那强大的思维场中。

　　过程极其艰难。两人的意念属性天差地别，一个如同冰封的精密仪器，一个如同燃烧的狂野战魂。强行“协同”，稍有不慎就是意念层面的剧烈冲突，引发头痛欲裂甚至短暂的意识模糊。

　　“稳住！苏妹子！别把你那‘冰坨子’场收那么紧！老子快冻僵了！”杨大发在脑内龇牙咧嘴。

　　“是你的‘火苗’太跳脱！收敛心神！否则滚出去！”苏清璇的意念同样带着强忍的不适。

　　“靠！老子在努力！你以为老子愿意贴你这块冰啊？！”

　　争吵、磨合、再尝试…循环往复。如同两块棱角分明的顽石，在高压下被强行打磨、嵌合。痛苦是巨大的，但效果也渐渐显现。每一次成功的、哪怕只有几分钟的“谐振”，都能让两人感受到精神和体力在加速恢复，那种灵魂层面的疲惫感在缓慢消退。更重要的是，他们对彼此意念的“频率”和“强度”有了更深的感知，一种模糊的“默契”在痛苦中悄然滋生。

　　白天，则属于杨大发对苏清璇身体的“残酷改造”。

　　苏氏集团附属的顶级健身中心，力量区。苏清璇穿着特制的、兼具支撑力和弹性的训练服（避免了杨大发对紧身衣的猥琐点评），成为了这里的“常客”。在专业教练（被苏清璇提前打过招呼，只提供安全指导，不干涉具体动作）惊愕的目光中，“她”进行着远超普通女性、甚至让不少壮汉都侧目的高强度训练。

　　深蹲、硬拉、卧推…重量被杨大发一次次加大，动作却要求达到一种近乎苛刻的“武道标准”——腰背挺直如松，核心紧绷似铁，发力如江河奔涌，收力如渊渟岳峙。汗水浸透了训练服，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白皙的皮肤因充血而泛红，每一次力竭后的喘息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腰腹发力！核心！核心稳住！呼吸跟上！想象气沉丹田！对！就是这样！再来一组！”杨大发在脑内化身魔鬼教官，咆哮着。

　　苏清璇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肌肉撕裂般的酸痛和肺部火烧火燎的感觉。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过自己身体的极限被一次次挑战、突破。痛苦是真实的，但看着镜中那具原本优雅有余、力量不足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紧致、有力，一种掌控自身、迈向强大的奇异满足感，也悄然压过了痛苦。她将这视为一种投资，一种为了生存和复仇必须付出的代价。

　　偶尔，杨大发也会在训练的间隙，控制身体做一些极其古怪的动作——缓慢的推掌、古怪的站桩姿势、或是如同打太极般在跑步机上“蠕动”。这往往引来周围健身者看怪物般的目光，甚至有人偷偷拍照。苏清璇在脑内冷嘲热讽，杨大发则理直气壮：“你懂啥！这是内家拳筑基！练的是筋骨气血，不是死肌肉！配合呼吸吐纳，事半功倍！”

　　就在这种高强度、高压力的“蛰伏”与“打熬”中，一个意想不到的“副产品”悄然诞生——或者说，是杨大发在夹缝中为自己争取到的一点“娱乐”时间。

　　夜深人静，当苏清璇结束一天的工作，沉入深度睡眠以恢复精神后（她的“理性场”在深度睡眠时会自然收敛，杨大发才能获得相对安静和“自由”的身体控制权），便是杨大发的“创作时光”。

　　他会蹑手蹑脚（意念层面的）溜进书房，打开那台顶配的电脑，兴奋地搓着手（意念），点开那个名为《盟主在现代：我与女总裁不得不说的同居史》的文档。

　　幽蓝的屏幕光映照在苏清璇那张绝美却因被杨大发控制而显得有些“贼眉鼠眼”的脸上。

　　“嘿嘿嘿…”猥琐的笑意在脑内回荡。键盘噼啪作响，文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他将这段时间的经历——被电击、共用身体、冰库惊魂、街头遇险、被迫修炼、还有苏清璇日常的冰冷毒舌和偶尔流露的（被他臆想的）小情绪——统统进行了“艺术加工”。苏清璇化身高冷傲娇的“冰山仙子”，他自己则是穿越而来、身怀绝世武功却虎落平阳的“痞帅盟主”。情节充满了夸张的“英雄救美”（比如他把自己在谈判桌上发现陷阱吹嘘成用内力震晕对手）、香艳的“同居误会”（比如洗澡时的“意外”滑倒和“不得已”的肢体接触）、以及他对“仙子”各种“曲线救国”的追求手段（写成了充满“智慧”的撩妹技巧）。

　　文风更是集猥琐流、爽文流、武侠流于一体，充满了“虎狼之词”和杨大发式的粗鄙俚语，偶尔夹杂几句半通不通、故作高深的“武林切口”。

　　苏清璇其实是知道的。她的睡眠并非完全无意识，尤其是杨大发控制身体进行高强度活动（比如码字）时，她多少能感知到一些模糊的意念波动和身体的动作。起初她极度反感，甚至想过动用“脑内酷刑”条约严令禁止。但转念一想，正如她对杨大发所说，一个沉迷写“低俗小说”的女总裁，确实比一个可能身怀异能的女总裁，对周永昌的威胁要小得多。这何尝不是一种绝佳的伪装？

　　再者…看着后台那不多的订阅、打赏没几个和虽然催更有但评论不多，看着“璇天盟主”这个笔名在想这是要爆啊。（虽然评论少但是评论都很精彩是“卧槽这车速”、“盟主牛逼（指撩妹）”、“仙子好顶”、“作者是懂YY的”之类），苏清璇在极度的羞耻和无语中，竟然也品出了一丝…扭曲的成就感？至少，这证明了杨大发这家伙，除了打架和猥琐，在“讲故事”方面似乎还真有点歪才？能为她带来意想不到的现金流和影响力（虽然是负面的？）。

　　于是，她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杨大发不写得太过火（比如直接描写不可描述情节），不耽误正事（修炼和警惕），她就当不知道。权当是…养了一只聒噪但偶尔能下金蛋的…奇葩宠物？

　　日子就在这种痛苦修炼、猥琐创作、以及苏清璇处理庞大商业帝国的日常中，悄然滑过。表面平静，暗流汹涌。两人都在积蓄力量，等待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很快就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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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氏集团顶层，最大的一号会议室。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外，是繁华都市的无敌景观。室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铅块。

　　长条形会议桌两侧泾渭分明。苏清璇端坐主位，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蓝色高定套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气场冷冽如冰。她的身后，坐着几位苏氏的核心高管和法务顾问，个个神情严肃。

　　对面，则是以D公司亚太区副总裁罗杰斯（Roger）为首的谈判团队。罗杰斯是个典型的中年白人精英，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看似真诚实则虚伪的“国际友好”笑容。他身后的人同样西装革履，眼神锐利。

　　摆在桌面上的是关于东南亚新兴市场一个超大型基建项目的联合开发协议。项目前景极其诱人，但投入巨大，风险极高。D公司作为国际巨头，拥有技术优势和部分关键渠道，主动找上苏氏寻求合作，开出的条件表面上也极具诚意：资金投入比例优厚，风险共担条款清晰，技术共享承诺诱人。

　　谈判已经进行了两轮，这是第三轮，也是最关键的一轮，旨在敲定最终细节。

　　“苏小姐，”罗杰斯操着一口流利的、带着点伦敦腔的普通话，笑容可掬地翻开厚厚的合同草案，“基于前两轮我们卓有成效的沟通，我方对协议条款进行了最后的梳理和优化。您看，在技术转让部分，我们新增了第3.7.5条款，明确了核心专利的授权范围和使用年限，这充分体现了我们的合作诚意。在资金投入上，我方愿意承担前期勘探费用的65%，这已经远超行业惯例…”

　　他侃侃而谈，语速适中，逻辑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精心打磨，充满了说服力。他身后的团队成员也适时地补充数据、展示图表，营造出一种“机会难得、条件优越、错过就是苏氏巨大损失”的氛围。

　　苏清璇面无表情地听着，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微不可闻的“嗒、嗒”声。她的思维高速运转，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对方话语中的每一个逻辑节点，审视着合同草案上的每一个条款细节。表面上，她似乎在认真倾听，权衡利弊。

　　然而，在无人能窥探的意识深处，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正在疯狂刷屏：

　　“靠！这洋鬼子废话真多！跟念经似的！听得老子昏昏欲睡！苏妹子，你咋能忍的？要我说，直接拍桌子问他到底想干嘛不就完了？”杨大发在脑内打着哈欠（意念层面的），对罗杰斯那套“国际精英范儿”极其不感冒。

　　“闭嘴。保持静默模式。我在分析。”苏清璇冰冷的意念瞬间压制了他的聒噪。商业谈判是她的战场，需要绝对的专注和理性。

　　杨大发被强行“静音”，百无聊赖，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观察对方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看戏了。

　　他的目光（通过苏清璇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D公司谈判团队的脸上逡巡。看罗杰斯那“真诚”笑容下微微绷紧的嘴角，看他身后那个戴眼镜的亚裔技术总监推眼镜时小拇指不自然的颤抖，看那个负责财务的金发女郎在罗杰斯说到“承担65%费用”时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合同某处又迅速移开…

　　突然！

　　杨大发的武者直觉如同被针扎了一下！他猛地“聚焦”在罗杰斯身上！就在罗杰斯翻到合同某一页，指着新增的3.7.5条款，信誓旦旦地强调“完全透明、无保留授权”时，杨大发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生理信号！

　　“这就是提升功力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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