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平等条约：总裁与盟主的共生协议

　　冰冷的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钻入鼻腔，却压不住意识空间内那场无声却足以掀翻天灵盖的风暴。医生和殡仪馆工作人员早已离开，留下两份沉重的文件——一份是苏清璇的出院通知，另一份是宣告杨大发肉身“死亡”并已转移冷冻的确认单。这两张纸，像两块烧红的烙铁，分别烫在两人（或者说一个身体里的两个灵魂）最痛的神经上。

　　死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下一秒，杨大发积蓄的悲愤如同决堤的火山，在意识空间轰然爆发：

　　“啊啊啊啊——！！老子的身体！老——子——刚——练——好——的——身——体——啊——！！！” 这咆哮并非声音，而是纯粹的精神冲击，带着三年积攒的憋屈、汗水、外卖盒饭的味道和对无敌的憧憬，狠狠撞向苏清璇的意识。“三年！整整三年！老子当牛做马，风吹日晒雨淋，写那些狗屁不通的玩意儿赚几个铜板，就为了把这破壳子打磨得能塞进老子一成功力！眼看就要成了！眼看就能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重振盟主雄风了！啪！一道电！没了！全他妈没了！变成冰柜里一块冻肉了！苏清璇！都怪你！你那破车停哪不好？！你那破风筝哪来的？！你赔老子身体！！！”

　　这精神咆哮带着强烈的画面感：保安亭的闷热、外卖箱的油腻、键盘敲击的噼啪声、深蹲时肌肉的撕裂感……最后定格在殡仪馆冷库里那张苍白僵硬、属于“杨大发”的脸上。绝望和暴怒的情绪如同实质的浪潮，在共用的神经里奔涌，冲击得苏清璇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苏清璇的意识，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山，瞬间炸裂！羞愤、惊怒、被侵犯的恶心感以及对这个“流氓灵魂”的极端厌恶，让她几乎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闭嘴！你这无耻下流的强盗！土匪！！” 她的反击同样是以精神风暴的形式，冰冷、锐利，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那是我的身体！我的！谁允许你住进来的？！谁允许你……你……” 她“看”到了杨大发醒来后对自己身体进行的“探索”，那些画面让她羞愤欲死，意识空间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滚出去！立刻！马上！从我的身体和我的意识里滚出去！否则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 杨大发梗着脖子（虽然现在没有脖子），在意识空间里幻化出自己前世那虬髯怒张的壮汉形象，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自爆吗？来啊！同归于尽啊！老子在那边是盟主，在这边是冻肉，横竖不亏！你呢？高高在上的大总裁，跟我这‘小保安’一起魂飞魄散？值吗？！” 他精准地戳中了苏清璇的软肋。她拥有太多——财富、地位、庞大的商业帝国，她绝不甘心就此消亡。

　　“你……无赖！” 苏清璇气结，意识幻化出的冰山女神形象出现了裂痕。她确实不敢。这个流氓灵魂像一颗塞进她精致世界的臭鸡蛋，恶心，却无法轻易剔除。巨大的无力感和被玷污的愤怒让她几乎窒息。

　　“无赖？老子这叫光脚不怕穿鞋的！” 杨大发乘胜追击，悲愤化为谈判的筹码，“老子身体没了！就剩这点魂儿还跟你挤一个壳子！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得负责！你得帮老子把身体弄回来！不然……” 他恶狠狠地威胁，“不然老子就天天摸！摸胸摸屁股摸大腿！反正现在这身体‘也’是我的！我摸我自己，天经地义！”

　　“你敢——！！！” 苏清璇的意识发出尖锐到变形的尖叫，如同玻璃被硬物刮擦，震得整个意识空间嗡嗡作响。强烈的羞愤让她接管了身体控制权，猛地抓起病床上的一个枕头，狠狠砸向对面光洁的墙壁。砰！柔软的枕头无力地弹开。这徒劳的举动更彰显了她的愤怒和无力。现实像冰冷的潮水，无情地拍打着两人（魂）。

　　发泄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病房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提醒着这具身体还活着。

　　苏清璇喘着气（更多是精神上的疲惫），重新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病房内的一切，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那是她的王国，是她绝不容失的战场。而这个该死的、龌龊的灵魂，成了她必须面对和处理的……“内部危机”。谈判，是唯一出路。她需要秩序，需要控制权。

　　杨大发也暂时偃旗息鼓。威胁只是手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这具女总裁的身体是他唯一的“容身之所”，真搞崩了对谁都没好处。他需要苏清璇的资源、人脉，去调查那该死的风筝，去接触自己被冷冻的肉身。那是他唯一的希望。憋屈，愤怒，但必须忍耐。

　　“谈。” 苏清璇冰冷的声音直接在意识空间响起，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刚才的暴怒从未发生。她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这具身体的表象，直视杨大发的灵魂。“制定规则。明确界限。否则，玉石俱焚。”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谈就谈！” 杨大发在意识里梗着脖子，“但老子有条件！”

　　一场在VIP病房意识空间内展开的、史无前例的“双边磋商”正式开始。没有会议桌，没有茶水，只有两个灵魂在神经突触间激烈的交锋，充满了粗鄙的咆哮、冰冷的嘲讽和寸土必争的算计。

　　“白天8点到晚上8点，身体归我。” 苏清璇率先抛出核心诉求，语气不容置疑，“这是我的工作时间、社交时间，不容有失。你的意识必须保持绝对静默，不得干扰！”

　　“放屁！” 杨大发立刻炸毛，“12个小时？老子是坐牢吗？！晚上8点到早上8点？老子不用睡觉的吗？！练功、查线索、写小说（老子还得赚钱！肉身在冷库也要续费吧？！），12个小时够干个屁！不行！白天老子也要活动时间！”

　　“活动？” 苏清璇冷笑，眼神扫过杨大发（意识），“让你顶着我的脸去送外卖？还是去当保安？或者对着我的下属流口水？做梦！夜晚12小时，是你唯一的活动时间！睡觉？那是你的问题！练功？只要不损坏这具身体，随便你！写小说？不准用我的真名和任何可能关联到我身份的信息！查线索？我会提供有限支持。”

　　“有限？老子要的是全力！” 杨大发据理力争，“还有，什么叫损坏身体？老子练的是正宗的《混元一气功》，强身健体！比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强多了！老子还要白天的时间！至少……每天下午给老子两小时放风！不然免谈！”

　　“一小时。” 苏清璇寸步不让，精准得像在谈判桌上切割利益，“下午3点到4点，非重要会议时段。只能用于你查证肉身相关事宜，且必须提前一天向我‘脑内申请’，说明具体地点、事项、预计时长，获得批准后方可进行。行动期间，必须严格遵守我的行为准则，不得有任何逾矩行为！否则，立刻收回！”

　　“你他娘的这是批奏折呢？！” 杨大发气得在意识里跳脚，“一小时？撒泡尿都不够！”

　　“那你可以选择不要。” 苏清璇抱臂（意识动作），好整以暇。

　　“……行！算你狠！一小时就一小时！” 杨大发咬牙切齿地认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一小时用到极致。“那紧急情况呢？比如有人要杀你，或者老子发现肉身要被毁了？”

　　“紧急情况……” 苏清璇沉吟片刻，这确实是漏洞，“定义：直接威胁身体安全或冷冻肉身安全的突发事件。发生时，允许你暂时接管或共同应对，但事后必须提交详细‘事件报告’，说明接管原因、时长及处理过程。若发现滥用‘紧急情况’条款，严惩不贷！”

　　“第二，” 苏清璇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冰冷，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严禁任何形式的‘猥琐探索’及有损我苏清璇个人形象和社会声誉的行为！这是绝对红线！触之即死！”

　　“啥叫‘猥琐探索’？” 杨大发明知故问，带着一丝挑衅。

　　“就是……” 苏清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恶心感，“就是你醒来时做的那些！以及任何类似的、对……对这具身体隐私部位的非必要触碰、凝视、评论！任何！在公共或私人场合，做出诸如抠鼻、掏耳、当众放屁（尤其是巨响）、抖腿、衣衫不整、言语粗俗、表情猥琐……等一切不符合我身份地位的行为！记住，你只是暂住！这身体是我的！它的形象和尊严不容亵渎！”

　　“靠！管天管地还管老子拉屎放屁？” 杨大发彻底无语，“老子活了……嗯，两辈子加起来也够本了，头一次听说放屁还要分场合分音量的！憋不住怎么办？还有，老子自己摸自己……”

　　“不准！” 苏清璇斩钉截铁地打断，脸若寒霜，“任何情况下的非必要触碰都不准！洗澡、穿衣、如厕等必要环节，你的意识必须主动屏蔽相关感官，或者交由我主导！否则，视为严重违约！”

　　“屏蔽感官？那老子洗澡摔死怎么办？擦屁股擦没擦干净谁负责？！” 杨大发简直要抓狂。

　　“那是你的问题。” 苏清璇毫不动摇，“或者，你可以选择不参与这些环节，全程由我处理。你只需要安静待在你的‘角落’里。”

　　“……” 杨大发被噎得说不出话，这简直比坐牢还惨！坐牢还能放风放屁呢！“行！算你狠！老子……老子尽量！” 他憋屈地应下，心里的小本本又给苏清璇记上一笔。

　　“第三，” 轮到杨大发提条件了，他梗着脖子，“你得帮老子！用你的钱，你的人，查清楚那风筝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放的！老子怀疑是有人要害你，老子是替你挡了灾！还有，老子那身体，在冰柜里躺着，你得负责把它看好！不能让人偷了、毁了！还得想办法把它弄活过来！这需要钱，需要厉害的医生，需要……需要那些高科技玩意儿！你得负责到底！”

　　苏清璇眉头紧锁。调查事故真相，关乎自身安全，她责无旁贷。但那个小保安的肉身……冷冻保存已是仁至义尽，解冻复活？天方夜谭！而且，持续动用资源去关注一个“已死”小保安的遗体，本身就极其可疑，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事故真相，我会动用力量调查，这是为了我自己。” 苏清璇冷静地划清界限，“至于你的肉身……我会确保其在殡仪馆得到基本的、安全的冷冻保存，相关费用我可以承担。这是人道主义关怀。但解冻、复活？杨大发，我建议你认清现实。现代医学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你的‘身体’，在法律和医学上，已经死亡了。投入再多资源，也只是保存一具……尸体。” 她刻意用了“尸体”这个词，冰冷而残酷。

　　“你放屁！” 杨大发的精神波动剧烈震荡，带着浓烈的绝望和不甘，“老子没死！老子是武林盟主！灵魂出窍懂不懂？借尸还魂懂不懂？一定有办法！老子不管！你得帮老子找办法！找那些懂玄学的，懂巫术的，懂特异功能的！多少钱老子都……呃，反正你出钱！不然……” 他又祭出了杀手锏，“不然老子就天天在你脑子里唱十八摸！循环播放！”

　　苏清璇脸色一白，想到那种精神污染，胃里一阵翻腾。她权衡利弊。持续为一个“死人”投入资源，风险极大。但如果不稳住这个无赖，任由他在自己脑子里胡闹，后果更不堪设想。也许……可以先稳住他，假意应承，慢慢让他接受现实？

　　“……好。” 苏清璇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我会……留意相关的信息和渠道。但前提是，你必须严格遵守所有条款！并且，任何调查行动，必须由我的人主导，你只能提供信息，不得擅自行动！所有费用，从你未来的‘稿费’或其他你自己赚取的收入中扣除！” 她试图给杨大发套上经济枷锁。

　　“扣就扣！等老子身体回来，十倍还你！” 杨大发豪气干云（主要是觉得花别人的钱不心疼），自动忽略了“由她的人主导”这个关键限制。有希望就行！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违约的代价。没有足够恐怖的惩罚，任何协议都是废纸。

　　“第四，违约惩罚。” 苏清璇的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任何一方违反上述条款，视情节轻重，将遭受另一方在意识空间实施的‘精神惩戒’。”

　　“精神惩戒？” 杨大发警惕起来，“你想干嘛？”

　　“比如，” 苏清璇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果你再敢有‘猥琐’念头或行为，我会在你的意识空间里，24小时不间断地循环播放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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