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血染围墙

　　戈尔格的冲锋命令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哈拉德大军化作一股毁灭的洪流，裹挟着烟尘与死亡的气息，狠狠拍向卡伦贝尔的围墙！

　　“弓手！第一队，前方一百五十步，抛射！放！”

　　“第二队，瞄准战象腿部与象奴！放！”

　　“第三队，自由散射敌军密集处！快！”

　　布雷恩沉稳如磐石的声音在围墙上回荡，精准地下达着每一道命令。

　　他如同一个冷酷的工匠，在死亡的交响乐中指挥着每一个音符。

　　“嗖嗖嗖——！”

　　五十多名弓手，包括护卫队老兵和卢恩带来的幸存者，奋力拉开了复合弓。

　　经过训练的他们，动作整齐划一。

　　第一波箭雨带着复仇的呼啸升空，划过致命的抛物线，落入狂奔的哈拉德人群之中！

　　“呃啊！”

　　“我的腿！”

　　复合弓强大的穿透力显现无疑，轻甲的哈拉德步兵如同被镰刀割倒的麦子，瞬间倒下一片，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紧接着，专门瞄准战象的箭矢也飞向了那些庞然大物，虽然大部分被厚实的护甲弹开，但仍有几支幸运地射中了相对脆弱的象腿或是攀附在象背上的象奴，引得战象发出痛苦与愤怒的嘶鸣，步伐出现了一丝混乱。

　　“自由射击！瞄准了打！不要浪费任何一支箭！”

　　布雷恩怒吼，自己亦抄起一张硬弓，弓弦连震，每一箭都精准地带走一名冲在前列的哈拉德勇士。

　　然而，哈拉德人的数量太多了！

　　三轮齐射造成的伤亡，对于上千人的大军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在戈尔格疯狂的督战和战象的威慑下，他们很快重整旗鼓，发出了更加狂野的嚎叫，踏着同伴的尸体，如同赤色的潮水，更加凶猛地涌了上来！

　　“为了部落！撕碎他们！”一名哈拉德百夫长挥舞着染血的弯刀，第一个冲到了围墙之下，试图攀爬。

　　“为了卡伦贝尔！为了活下去！”

　　一名刚学会握矛的年轻村民，脸色惨白，却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长矛狠狠刺下！

　　矛尖穿透了那名百夫长的肩膀，鲜血喷溅了他一脸，他吓得几乎松手，但看到对方狰狞倒下的身影，一股混杂着恐惧和兴奋的热流涌遍全身。

　　真正的血腥接触战，开始了！

　　“顶住！长矛手，给我往下捅！盾牌手，护住头顶！”布雷恩丢弃了弓箭，双剑已然出鞘，如同旋风般在围墙边缘游走，哪里出现险情，他的双剑就出现在哪里，剑光闪烁间，必有哈拉德人惨叫着跌落。

　　他的口号简单而暴烈：“此地，即是刚铎！”

　　“滚木礌石！放！”法尔松的声音在后方响起，虽然颤抖，却异常坚定。早已准备好的村民奋力将沉重的圆木和石块推下围墙，砸在密集的敌军之中，骨裂声与惨叫声令人头皮发麻。

　　五头战象如同五座移动的堡垒，终于冲到了有效距离。

　　它们甩动巨大的长鼻，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向木制的围墙！

　　“轰！！！”

　　整个围墙剧烈地摇晃起来，木屑纷飞，站在上面的守军一阵东倒西歪。

　　一头战象的象牙猛地撞击在栅门上，厚重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出现了裂痕！

　　“瞄准战象！投石机！发射！”哈涅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嘶声下令。

　　围墙后方，操作投石机的队员奋力扳动机关。

　　“嗡——！”

　　巨大的抛射臂带着破风声猛地挥起，一块数十斤重的巨石呼啸着砸向冲在最前方的那头战象！

　　“砰！！”

　　巨石狠狠砸在战象厚重的肩部护甲上，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护甲瞬间凹陷，战象发出一声痛苦到极点的哀嚎，庞大的身躯猛地一个趔趄，差点跪倒在地，背上的箭塔也剧烈摇晃，上面的弓箭手惊叫着跌落。

　　“打中了！！”围墙上一片欢呼！

　　然而，那战象只是被打懵了，并未倒下，反而被彻底激怒，更加疯狂地撞击围墙！

　　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哈拉德人如同附骨之疽，开始利用简陋的梯子和钩索攀爬围墙。

　　守军则用长矛捅刺，用刀剑劈砍，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砸向敌人。

　　鲜血染红了木质围墙，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或是被爬上来的哈拉德人拖下去，瞬间被乱刀分尸。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战象的嘶鸣、垂死的哀嚎……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乐章。

　　卢恩队长浑身浴血，他丢掉砍卷刃的长刀，抢过一把哈拉德人的弯刀，如同疯虎般守护着一段围墙，他的口号带着血泪：“为了石滩村！报仇！”

　　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对故乡被毁、亲人罹难的无尽恨意。

　　摩根虽然被命令留守后方策应，但他带着少量精锐如同幽灵般在围墙内穿梭，专门狙杀那些即将突破防线的哈拉德好手。

　　他的风格阴狠刁钻，口号也带着草莽气息：“想过去？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哈涅尔没有固守一处，他手持银剑，如同救火队员，哪里防线摇摇欲坠，他就出现在哪里。

　　他的剑术在生死搏杀中飞速成长，虽然依旧不及布雷恩老辣，但那份源自血脉的勇毅和身为领袖的担当，让他成为了所有守军的精神支柱。

　　他没有特定的口号，但他的身影，他那染血的哈多旗帜，就是最嘹亮的战歌！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烈日灼烤着血腥的大地。

　　卡伦贝尔的守军已经疲惫不堪，伤亡在持续增加，围墙多处出现破损，摇摇欲坠。

　　哈拉德人虽然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但在战象的持续冲击和绝对的人数优势下，他们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这最危急的关头，那头被投石机重创的战象，在象奴的疯狂驱策下，发出了濒死般的咆哮，用尽最后的力量，一头狠狠撞向了已经布满裂痕的栅门！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和木料断裂的刺耳声音，卡伦贝尔东面的主栅门，连同周边一段围墙，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致命的缺口！

　　“城门破了！杀进去！！”戈尔格发出了狂喜的咆哮。

　　所有的哈拉德人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缺口疯狂涌来！

　　绝望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残存的守军。

　　哈涅尔看着那崩溃的缺口和汹涌而入的敌军，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眼中没有任何退缩，只有一片冰冷的、与死亡共舞的平静。

　　他举起滴血的银剑，指向那片缺口，用尽最后的气力，发出了震撼全场的怒吼：

　　“哈多的子孙！”

　　“随我——”

　　“堵住缺口！”

　　“血战到底！至死方休！”

　　下一刻，他第一个跃下围墙残骸，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死亡的漩涡！

　　布雷恩、摩根、卢恩……所有还能站起来的守军，发出了最后的、不屈的咆哮，紧随其后，用血肉之躯，筑起了最后一道防线！

　　卡伦贝尔的命运，悬于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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