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战神辞江邻里送，烟火情牵故园心

　　江城的清晨总带着点湿意，巷口的青石板路还沾着露水，把晨光折射得碎碎的。磐石蹲在越野车旁，正用抹布擦着玄铁盾上的锈迹 —— 盾面边缘的磕碰是上次跟赵家打手硬拼时留下的，此刻被晨光一照，倒像给这冷硬的兵器添了点烟火气。烈焰靠在车边，正把灵机改装的火焰喷射器往帆布套里塞，嘴里还念叨着 “这玩意儿可别路上出岔子，不然跟林辰汇合时没面子”。

　　巷口传来 “噔噔” 的脚步声，张婶提着个鼓囊囊的搪瓷饭盒走过来，饭盒上的红 “喜” 字磨得快看不见了，边角还磕了个小坑 —— 这是她嫁过来时陪嫁的物件，平时宝贝得很。“磐石啊，快接着！” 她把饭盒往磐石手里塞，指尖还沾着点猪油，“早上五点就起来炖的红烧肉，肥的炖烂了，瘦的也不柴，你们路上饿了就吃，别省着，不够我再给你们做。”

　　磐石的手顿了顿，他常年握盾的手掌布满老茧，接过轻飘飘的搪瓷饭盒时，倒显得有些笨拙。他低头看了眼饭盒盖缝里渗出来的油星，闷闷地说：“张婶，太麻烦您了。”

　　“麻烦啥！” 张婶摆摆手，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你们这是去帮辰娃子办事，也是帮咱们巷里人守着好日子。上次赵家来砸店，不是你们把他们赶跑的？这点肉算啥。” 她说着，又掀起衣角擦了擦手，往车后座瞅了瞅，“灵机那娃子呢？上次他帮我修的收音机还好用，我还没谢他呢。”

　　“灵机提前去前面探路了，怕有赵家的眼线。” 烈焰凑过来，嗓门大得震得巷口的麻雀飞起来，“张婶您放心，我们到了京都就跟殿主汇合，保管把那些坏蛋收拾得服服帖帖！”

　　“哎哎，别太莽撞！” 张婶赶紧拉住烈焰的胳膊，她的手有点凉，攥着人却很有力，“辰娃子跟我说过，打架要先保自己平安，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红烧肉给谁送啊？”

　　正说着，巷口又传来三轮车的 “吱呀” 声，王叔骑着他那辆旧三轮车过来，车斗里装着两箱水果，青的苹果红的橘子，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来来来，都接着！” 他跳下车，搬起一箱苹果往越野车后备箱塞，“京都那地方干燥，你们多吃点水果，不上火。这苹果是昨天刚从园子里摘的，脆甜，橘子也剥着方便，路上能当零嘴。”

　　烈焰伸手拿起一个苹果，擦都没擦就咬了一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王叔，您这苹果比上次的还甜！等我们回来，还去您园子里摘。”

　　王叔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行啊！你们要是能平安回来，我给你们留着最大的筐，想吃多少摘多少。对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磐石耳边，“最近巷口总停着辆黑色的车，不是咱们巷里的，你们路上多留意，别让人跟上了。”

　　磐石点点头，把这话记在心里 —— 赵家虽撤了大部分人手，但眼线还在，江城的后方也不能掉以轻心。他刚要开口，就看到李姨挎着个蓝布包，迈着小碎步跑过来，包角还露着点红线头。

　　“可算赶上了！” 李姨喘着气，从布包里掏出一叠平安符，红布缝的，上面还绣着歪歪扭扭的 “平安” 二字，“这是我上礼拜去城郊的庙里求的，老和尚说可灵了，你们每个人都拿一个，贴身放着，别弄丢了。”

　　她先递给磐石一个，又走到烈焰面前，踮着脚把平安符塞进他的作战服领口：“烈焰啊，你性子急，遇事别冲动，这平安符会保佑你的。” 烈焰平时大大咧咧，此刻却难得地没说话，只是摸了摸领口的平安符，耳尖有点红。

　　李姨又逐个给其他战神送平安符，每个都要念叨两句：“这个你塞在枪套里，别让雨淋着”“你的护腕有口袋，正好放里面”。她的手指粗糙，带着常年做针线活的硬茧，碰到战神们的手时，却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李姨，您这针脚真细。” 一个年轻的战神看着平安符上的线迹，忍不住说。李姨笑了笑，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老了，眼睛花了，缝得慢，你们别嫌弃。这平安符啊，缝的时候我都在念‘平平安安’，多念一遍，就多一分保佑。”

　　巷口的人渐渐多了，隔壁裁缝铺的老张、杂货店的小赵，都拎着点东西过来 —— 老张送了几双棉袜，说 “京都比江城冷”；小赵抱来一摞矿泉水，说 “路上别喝生水”。东西都不贵重，却堆了满满一后备箱，像座小小的山。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磐石看了看表，朝阳已经爬过屋顶，照得巷口暖洋洋的。他把搪瓷饭盒小心地放进副驾驶的储物格里，又摸了摸胸口 —— 李姨给的平安符还贴着皮肤，有点硌，却很踏实。

　　烈焰跳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引擎的声音打破了巷口的宁静。张婶突然走上前，扒着车窗说：“磐石，辰娃子要是打电话回来，你让他跟我说一声，我给他留着腊肉。”

　　“知道了，张婶。” 磐石点头，眼眶有点发热。他平时扛着玄铁盾能挡千军万马，此刻却觉得喉咙发紧，说不出更多话。

　　车子缓缓驶出巷口，后视镜里，张婶还站在原地，手里挥着块花布；王叔靠在三轮车上，也在挥手；李姨用围裙擦着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巷口的人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团，却像块暖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战神的心里。

　　“没想到这些老百姓还挺关心咱们。” 烈焰盯着后视镜，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磐石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副驾驶的搪瓷饭盒 —— 里面的红烧肉还热着，透过铁皮传来温度，像揣着颗滚烫的心。

　　“得活着回来。” 磐石突然说，声音有点哑，“不然对不起张婶的红烧肉，也对不起李姨的平安符。”

　　烈焰点点头，伸手摸了摸领口的平安符，指尖能感觉到红布上的针脚。车子驶离巷口，往京都的方向开去，阳光洒在车身上，把平安符的影子映在座椅上，像个小小的守护印。

　　而巷口，张婶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还在念叨：“路上小心，平安回来啊……” 王叔把没送完的水果往回搬，嘴里也嘟囔着 “等他们回来，我再去摘最新鲜的”。李姨则走到巷口的老槐树下，把剩下的平安符挂在树枝上，嘴里念着 “保佑他们都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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