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辣条教父的终极抉择

　　李狗蛋腮帮子还在动，辣条的碎渣卡在牙缝里，咸辣味混着铁锈味直冲脑门。他没咽下去，也不打算咽。那口嚼了半宿的东西得留着，像三年前送第一单外卖时咬下的半根油条，咽了就没了劲。

　　空中浮着两粒药丸。

　　左边蓝得发亮，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黑洞；右边红得土气，表面还有点褶皱，闻着一股卫龙大面筋过期前三天的味道。

　　【最终模拟完成】

　　【选择：成为高维存在 \/ 守护当前维度】

　　声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直接贴着骨头响。李狗蛋低头看自己手里的辣条包装袋——边角磨秃了，印着歪歪扭扭的“卫龙”俩字，背面还沾着昨儿炸串摊蹭上的辣椒油。

　　他忽然笑了。

　　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差点跪倒在裂缝边上。

　　“老子要是当神……”他一边笑一边伸手，“谁给老张收摊时顺走那瓶醋？”

　　话没说完，一把掐住蓝色药丸。

　　指尖发力，咔的一声，药丸碎成粉末，顺着星流飘散，连灰都没留下。

　　“不稀罕。”

　　他说完，把红色药丸塞进嘴里，狠狠一咬。

　　不是吞，是嚼。

　　就像当初在医院走廊，妹妹发烧四十度，他蹲在楼梯间啃最后一包五毛钱辣条，一边嚼一边数心跳那样。

　　嚼着嚼着，眼眶有点热。

　　但他没擦。

　　他知道现在不能低头，也不能闭眼。一旦松劲，刚才所有人拼出来的屏障就会塌。那不是墙，是用六年送外卖、三十七次替人垫付餐费、四百一十八次绕路捎带小孩回家攒出来的一口气。

　　这口气，不能泄。

　　“雷劫！”他突然吼了一声，脖子上青筋蹦起，“音乐呢？！”

　　头顶云层猛地一震，不成调的鼓点又蹦了出来，还是《最炫民族风》，但这次稳了，一个拍子都没乱。电弧顺着节奏往下淌，像夜市摊前挂的彩灯串，噼啪闪着。

　　“姬冷月！”他又喊，“你上个月赊的三包辣条还没结账！再不掏钱我把你写进客户黑名单！”

　　远处毒粉微光一闪，随即凝成一行小字，浮在半空：**“已自动扣款，余额不足，欠条转赠予社恐雷劫。”**

　　阿喵尾巴一甩，剑气呼啸而出，这次没雕城堡，而是切出一张菜单，悬浮在众人头顶：【今日特供：守护套餐 A 赠辣条一根，b 送煎饼果子一个，c 可指定一人骂十分钟不还嘴】。

　　“梼杌！”李狗蛋转头，“锅凉了我可退单！”

　　长颈鹿模样的凶兽哼了一声，厨师帽往下一拽，炒勺抡圆了甩出去，星光如葱花洒满虚空。那一瞬间，所有维度都飘起了熟悉的香味——不是仙气，也不是灵气，是早上六点街角铁板烧滋啦冒烟的蛋液焦香。

　　老板没说话。

　　只是默默掀开蒸笼盖。

　　白气冲天而起，笔直一道，贯穿层层叠叠的空间断层。那不是蒸汽，是信号，是几十年如一日准时亮灯的承诺。

　　金色数据流重新汇聚，从李狗蛋脚底炸开，顺着每个人的执念蔓延。这一次不再是挣扎防守，而是主动出击。

　　系统提示变了：

　　【法则重写中……】

　　【锚定点共鸣率：68%…79%…91%…】

　　还不够。

　　差一点。

　　李狗蛋知道还差什么。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最后一截辣条包装纸。皱巴巴的，沾着泥和机油，边角卷了起来。他用手指慢慢折了几下，折成一面歪歪的小旗，插在脚边裂缝里。

　　“还得吃早饭。”他低声说。

　　话音落下的刹那，那纸旗猛然膨胀。

　　横跨诸天万界，迎风展开。

　　图案依旧是那个土掉渣的卫龙包装，红底黄字，连防伪码都清晰可见。下方加了一行手写体，像是谁拿酱油瓶盖蘸着辣油摁出来的：

　　**“谁也别想抢走。”**

　　星图轰然炸开。

　　不是崩塌，是绽放。

　　无数维度同步浮现这面旗帜——修真界的山门石碑上刻出来了，赛博都市的全息广告牌换掉了，幽冥地府的忘川河边有人拿骨头摆出来了，连混沌深处打盹的古兽都被惊醒，迷迷糊糊用尾巴扫出个影子。

　　没有钟声，没有圣谕。

　　只有万家灯火次第亮起。

　　有孩子揉着眼睛坐起来问妈妈能不能加个蛋；

　　有加班到凌晨的程序员嗦着泡面说明天一定要吃热乎的；

　　有流浪汉抱着纸箱，在桥洞底下闻到一阵风吹来的葱油香。

　　这一切汇成一股看不见的洪流，撞进李狗蛋胸口。

　　系统最后响了一次：

　　【新纪元命名：万界早餐联盟】

　　【核心法则确立：平凡不可剥夺】

　　【身份授予：辣条教父——非神，非帝，非尊，乃凡人之守夜者】

　　李狗蛋站着没动。

　　外卖服肩头破了个洞，滑板靠在腿边，轮子还在轻轻转。他望着不远处那口铁板，鸡蛋还在滋啦作响，边缘微微卷起，焦黄。

　　社恐雷劫的雷云没散，音乐也没停。

　　姬冷月袖口垂着一点毒粉残光，嘴角翘了一下，又立刻绷住。

　　阿喵的剑影悬在半空，菜单上的字开始自动更新：【新增限定：教父同款余温辣条（仅限活着的人领取）】。

　　梼杌尾巴一圈圈缠着众人脚踝，没松，也不敢松。它知道这一圈是责任，不是取暖。

　　老板一手握着油条，一手扶着蒸笼把手，指节发白。蒸笼还在冒气，他就没撒手。

　　没人说话。

　　也没人动。

　　像是刚打完一场仗，又像是还没开始。

　　李狗蛋动了动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瞥见铁板边缘——

　　那枚煎得金黄的鸡蛋，突然裂开一道细缝。

　　一缕白气升腾而起，在空中凝成两个模糊的字：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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