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混沌味丹药的终极炼成

　　李狗蛋的指尖还在发麻，那股从眉心炸开的热流顺着脊椎往下滚，像有人往他骨头缝里灌了一整瓶辣油。他没倒下，不是因为站得稳，而是背后有股力托着他——是社恐雷劫的云团，颤巍巍地贴在他背上，电光一跳一跳，像是随时会熄，又硬撑着不肯灭。

　　丹炉摆在身前，其实是块裂了缝的铁皮锅，锅底还沾着半片煎饼渣。这是他从早餐摊顺来的，现在成了炼“混沌味丹药”的唯一容器。

　　他低头看了眼手心，辣条包装纸在模拟结束后就碎成了灰，可指缝里还卡着一点红油渍。他抹了把脸，把油蹭在额头上，嘶了一声：“行吧，最后一哆嗦，得靠咱自己人。”

　　话音刚落，梼杌的长脖子从星流里探出来，脑袋歪了歪，厨师帽歪在一边，尾巴卷着把炒勺，轻轻敲了三下锅沿。

　　铛、铛、铛。

　　节奏一起，李狗蛋嘴角抽了抽，“行，你比老雷靠谱。”

　　社恐雷劫的云团抖了一下，鼓点差点断掉，又被它咬牙接上，一个低频脉冲从云心震出，嗡地一声撞进丹炉。

　　李狗蛋没再废话，撕开最后一条辣条，连包装带碎屑全塞进嘴里嚼了两下，仰头一喷——血混着辣条渣、防滑粉残末、断裂的雷劫珠粉末，哗啦全进了锅。

　　机械兽幼崽留下的零件碎片、九转金丹的边角料、他自己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旧布袋……全扔了进去。锅都快炸了，材料乱得像谁把便利店扫了一遍又倒进炼丹炉。

　　“火呢？”他问自己。

　　没人答。

　　他自己也知道，这炉子不能用真火，也不能用灵火。得是“活”的东西。

　　他抬手拍了下脑门，十万次模拟的记忆还在脑子里打转，突然一顿，“对了……节奏。”

　　他冲社恐雷劫喊：“别怂！放《最炫民族风》！最大声！”

　　雷云猛地一缩，随即炸开一道刺眼的光，鼓点轰然响起，不是音乐，是雷本身在跳。噼啪作响的电弧精准劈中丹炉七窍，每一下都卡在节拍上。

　　梼杌也不闲着，长脖子一圈圈缠住散逸的能量流，像晾衣杆挂湿毛巾似的，把乱窜的法则碎片全兜住，导回炉口。它尾巴一甩，炒勺在空中划出音轨，补上了副歌前的间奏。

　　李狗蛋盘腿坐下，舌尖一咬，又一口血雾喷在炉盖上。血落地的瞬间，锅底亮了。

　　不是火，是彩虹。

　　一圈螺旋状的光焰从锅底升腾而起，颜色不断变幻，红变紫，紫变金，金又融成白，像是把整个宇宙的晚霞都卷进了这一口破锅。

　　丹炉开始震。

　　一开始是轻颤，后来变成狂抖，锅盖蹦了三下，差点飞出去。李狗蛋一把按住，胳膊青筋直冒，喉咙里挤出一句：“再顶五分钟……就差一口气了……”

　　社恐雷劫的鼓点没断，但云团边缘已经开始焦黑，电光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梼杌的长脖子也泛起红光，显然扛得不轻松。

　　可节奏没停。

　　一声接一声，一脚踩一脚，广场舞的魂在高维空间里硬生生踩出一条生路。

　　终于，炉火猛地一收，所有颜色缩进锅心，凝成一点豆大的光。

　　下一秒——

　　轰！

　　锅炸了。

　　铁皮四分五裂，飞出去的老远，一块碎片擦过李狗蛋脸颊，划出道血痕。他没躲，眼睛死死盯着空中。

　　一枚丹药浮在那里。

　　七彩流转，表面光滑如镜，可细看之下，里面全是画面——早餐摊上老板翻煎饼，机甲幼崽扭胯跳舞，甜品大陆融化成糖浆，妖族长老跪地求饶……无数缩影快速闪动，最后定格在一双蓝红交织的眼睛上。

　　那眼睛正张开，吞噬着一个又一个世界，像吃零食一样，一口一个维度。

　　李狗蛋喘着粗气，伸手想去抓，可手指刚碰到丹药边缘，投影突然放大，直接糊在所有人脸上。

　　信息量太大，脑子像被开水烫过。他眼前一黑，膝盖一软，差点栽倒。梼杌及时用脖子扶了他一把，社恐雷劫也拼尽全力把雷光织成幕布，挡在投影和众人之间，减缓画面流速。

　　“慢点……”李狗蛋抹了把鼻血，“让我看清楚……它到底想干嘛……”

　　画面重新稳定。

　　那双眼睛依旧在吞世界，可仔细看，它的动作有点僵，像是被迫的。每一次吞噬，眼球内部都会闪过一丝挣扎的波动，像被困住的野兽。

　　“不是它想吃……”李狗蛋喃喃，“是它快死了，只能靠吞别的世界续命？”

　　梼杌低吼了一声，尾巴扫过丹药下方，喷出一团温和的火焰，裹住丹药，让它不再剧烈闪烁。社恐雷劫也调整了雷网频率，让投影变得清晰。

　　他们看清了更多。

　　那双眼睛的背后，是一片崩塌的高维结构，像是宇宙的骨架碎了，只剩这双眼睛吊着最后一口气。它吞噬，并非为了统治，而是为了活下去。

　　“操……”李狗蛋咧了咧嘴，笑得有点难看，“原来咱们都不是什么救世主。它也不是魔头。大家都是快死的倒霉蛋。”

　　他伸手摸了摸丹药，温度不高，反倒有点像刚出炉的包子。

　　“所以这玩意儿……是你给我们的求救信号？”

　　丹药没反应，可投影忽然变了——画面回到李狗蛋砸碎蓝药丸的那一刻，红药丸嵌入眉心，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可就在那一瞬，那双蓝红眼突然眨了一下，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见”了他。

　　然后，画面停了。

　　李狗蛋愣住。

　　“它……认出我了？”

　　梼杌的厨师帽突然歪了，炒勺当啷掉在地上。社恐雷劫的鼓点也卡了一下，云团微微后退。

　　李狗蛋没动，盯着丹药，声音压得很低：“你早就在等这个？等一个愿意选‘红’的人？等一个不怕消失，也要守住点烟火气的傻子？”

　　丹药静静悬浮。

　　投影不再变化，可那双蓝红眼的瞳孔深处，极轻微地，晃了一下。

　　像点头。

　　李狗蛋笑了，笑得肩膀直抖，笑出眼泪。

　　“那你可找对人了。”他抹了把脸，抬起手，把丹药轻轻托在掌心，“老子送外卖的时候，就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你这叫啥事？不就是饿吗？”

　　他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还剩半包辣条。

　　撕开，撒了一点在丹药上。

　　红油滴落，丹药表面泛起一圈涟漪，像是……笑了。

　　社恐雷劫的鼓点重新响起，这次稳了。

　　梼杌用鼻子轻轻拱了拱李狗蛋的手肘。

　　李狗蛋低头看着丹药，轻声说：“来，咱先把饭吃了。”

　　他张开嘴，把丹药往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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