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初一

　　第二天一早，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卧室，王维腮缓缓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魏然熟睡的脸庞。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王维腮的心瞬间软了，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温热的触感让她脸颊发烫，这才蹑手蹑脚地从他怀里挪出来，生怕吵醒他。

　　昨晚魏少然睡着后，魏然抱着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让她心跳加速。

　　她后来装睡，感觉到魏然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至于他去了哪里，王维腮没问，也不想问 —— 能重新回到他身边，能让女儿有个完整的家，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躺在床上，王维腮的思绪忍不住飘回了过去。那时候她多恨魏然啊，觉得那个夜晚是她一辈子的噩梦。那天她哭着跑回家，眼泪模糊了视线，连路边的石子硌了脚都没察觉。

　　魏然没跟那群混子一起走，就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像个甩不掉的影子。到了她租住的出租屋楼下，他还不肯走，靠在墙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不进去，就看着你安全上楼。” 她那时候怕极了，只能慌慌张张地跑上楼，连灯都不敢开，缩在被子里哭了一整晚。

　　第二天下午，住在隔壁的女生敲她的门，声音带着担忧：“维腮，你昨晚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你在哭。” 王维腮攥着衣角，咬着嘴唇摇头：“没事，做了个噩梦。” 她不敢说实情，怕被人指指点点，怕那点仅存的尊严被撕碎。

　　可魏然却像认定了她一样，经常来出租屋楼下等她。有一次她实在受不了了，觉得这样的日子看不到头，等魏然走后，她从抽屉里翻出一把水果刀，颤抖着放在手腕上 —— 她想结束这一切。

　　可就在刀刃刚割破皮肤不多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魏然冲了进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眼神里满是慌乱：“你疯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那一刻，王维腮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就认命了 —— 或许她的命，就是这样。

　　后来住那栋楼的人都以为她谈了男朋友，每次看到魏然来找她，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有人私下议论：“你看王维腮那个男朋友，穿得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听到了，只能装作没听见，把头埋得更低。那时候她的成绩本来不差，在班里能排前十几名，可自从这件事之后，她上课根本听不进去，成绩一落千丈。

　　家里条件不好，弟弟还要读书，爸妈总在电话里说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早点出来打工挣钱”，她索性就辍学了。

　　她以为离开那个城市就能摆脱魏然，跟着表姐去了沿海的电子厂。可刚去两个月，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坐在宿舍的床上，又哭了一场 —— 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得起一个孩子？可摸着肚子，她又舍不得放弃。

　　那几年，她过得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电子厂上班，每天要站十几个小时，回到出租屋，女儿魏少然还在哇哇大哭，她只能一边哄孩子，一边煮泡面。

　　有好几次，她抱着女儿坐在地上，哭到天亮，甚至想过把女儿送出去，可每次看到女儿那双和魏然一模一样的眼睛，她又狠不下心。

　　再次遇到魏然的时候，他还是那么霸道，直接把她和女儿接到了关索，说 “以后我养你们”。她还是不敢拒绝，可心里却莫名地踏实了 —— 像是漂泊了很久的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魏然说会和她领结婚证，这句话对她来说，比任何承诺都管用。至少女儿有了爸爸，她对家里也有了交待。

　　魏然真的改变了她的生活。她不用再在电子厂汗流浃背地打工，不用再为了几块钱的菜钱斤斤计较。

　　魏然带她回村，当着全村人的面，把之前打了她爸的那个男人狠狠羞辱了一顿，还逼着那个男人在医院给她爸道歉。

　　那一刻，她看着魏然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是她的依靠。

　　订婚那天的场景，王维腮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豪车排了一条街，客人抽的烟都是四十五块一包的软装中华 —— 在农村，酒席上大多都是五块钱一包的蓝黄烟。一开始还有人说她 “傍大款”“做小三”，可订婚之后，那些声音全都销声匿迹了。

　　她的首饰是定制的，价值几十万，按照她以前在电子厂的工资，要干十多年才能挣到。魏然还笑着说：“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别委屈自己。”

　　王维腮转头看了一眼睡在小床上的魏少然，女儿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她轻轻走过去，帮女儿掖了掖被子，眼里满是柔情。

　　她感激老天让她遇到魏然，虽然一开始是噩梦，可如果没有那个噩梦，哪来现在的美好？她也感激老天给了她魏少然，这个小小的天使，成了她和魏然之间最温暖的纽带。

　　看了眼窗外的光亮，王维腮知道该起床了。如今她是魏家的儿媳妇，可不能睡懒觉，得给婆婆方芳留个好印象。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往厨房走去 —— 她想给魏然和方芳做顿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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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薇的睡眠一直很轻，昨晚两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凌晨的时候，却被一丝细微的声音吵醒了。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又没什么动静，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没过多久，那种有节奏的声音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压抑的喘息声。

　　在贵阳的时候，周末她偶尔会听到其他房间传来这样的声音，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可现在，这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 隔壁住的是妈妈啊！这个家里只有魏然一个男的啊。

　　林薇瞬间睁大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棍子狠狠打了一下。怎么会这样？她从来不敢这样猜测，妈妈和魏然哥哥？魏然哥哥不是有女朋友吗？他不是应该和谢婧姐姐在一起吗？她赶紧捂住嘴，怕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流。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一遍遍地骗自己：“是假的，肯定是我做梦了，是我听错了。” 可那声音又响了几下，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她蜷缩在被子里，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 妈妈是她最亲的人，魏然哥哥是她生命中第二重要的人，他救了她的命，给了她和妈妈现在的生活，可他们怎么能……

　　林薇的思绪忍不住飘回了过去。那时候妈妈在县城开服装店，后来又开了网吧，她周末做完作业就会去帮忙。虽然她什么也帮不了，可只要能见到魏然哥哥，她就很高兴。妈妈经常说要去进货，魏然哥哥总会陪着去，后来她才知道，那家服装店是连锁的，根本不用自己去进货，在网上选好货，那边就会直接发过来。那时候她还不信妈妈和魏然哥哥有什么，毕竟妈妈和方芳阿姨年纪差不多，而且魏然哥哥有谢婧姐姐了。

　　在贵阳，妈妈和魏然哥哥住在一起，她一开始很高兴，因为每个周末都能见到魏然哥哥。可后来她发现，魏然哥哥身边还有其他女生 —— 谢婧姐姐、唐宁姐姐、苏婉姐姐…… 她知道魏然哥哥花心，可她不在乎，她甚至偷偷想过，要是魏然哥哥和谢婧姐姐分手了，她以后就嫁给魏然哥哥。

　　这次妈妈说要去魏然哥哥家过年，她开心了好几天。以前每年都是她和妈妈两个人过年，冷冷清清的，这次终于能热闹一次了。可现在，她却觉得这热闹像个笑话，像一把刀子，扎得她心口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外边传来开门声，还有轻轻的脚步声。林薇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怕自己被发现。直到脚步声渐渐变小，她才敢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崩塌了，那些美好的幻想，全都碎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听到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林薇眯着眼看过去，是妈妈赵芳。赵芳穿着粉色的睡衣，头上包着浴帽，刚洗完澡，脸上还带着红晕。

　　“还在睡？该起来了，都几点了。” 赵芳走到床边，声音温柔。

　　“不要，我好困，妈妈，我还要睡。” 林薇赶紧把脸埋进被子里，撒娇道。她不敢看妈妈的眼睛，怕自己会忍不住问出那句话，怕打破现在的局面。她也不能让妈妈知道她昨晚失眠了，知道她听到了那些声音。

　　“好好好，睡吧，一会儿叫你吃饭。” 赵芳溺爱的摸了摸被子里的林薇，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等赵芳走后，林薇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浸湿了枕巾。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妈妈和魏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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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佳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她伸了个懒腰，听到楼下厨房传来 “叮叮当当” 的声音，纳闷地嘀咕：“谁这么勤快？魏然那个小懒虫肯定起不来，难道是方芳？”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 皮肤白皙，眼神妩媚，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保养得宜，一点都不显老。丁佳莉得意的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庆幸：当初义无反顾扑向魏然的决定，真是太对了。

　　那时候她妈妈和大姨都劝她：“再找个正经人嫁了，魏然那么年轻，又那么花心，靠不住。” 可她知道，魏然虽然花心，却从来不会亏待身边的女人。

　　他给了她一张信用卡，月限额一百万。她自己其实不缺钱，可这张卡代表的是魏然的心意。她知道，魏然给谢婧、苏婉她们也办了信用卡，额度都不低。

　　有段时间，魏然甚至要求谢婧她们每周去奢侈品店买东西，去最高档的餐厅吃饭、酒店住 —— 这不就是女人的终极梦想吗？什么深情大义，什么痴情种，能抵得过魏然那句 “随便花”？

　　正思忖着，丁佳莉听到楼上有脚步声，探头一看，是赵芳从楼上下来。赵芳穿着一条丝绸睡裙，走路的时候腰肢扭得像水蛇，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一看就是被 “滋润” 得很好。

　　丁佳莉挑了挑眉，揶揄地看了赵芳一眼：“哟，赵妹妹这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 赵芳的脸颊瞬间红了，却也不害羞，反而得意洋洋地扬了扬下巴：“还行吧，比不了丁姐你年轻。” 说完，扭着腰肢下楼去了。

　　丁佳莉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方芳的卧室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见方芳还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凑到方芳身边，使劲闻了闻，故意夸张地说：“啧啧，老佛爷这身上的味道，可是越来越好闻了。”

　　方芳被她吵醒，睁开眼瞪了她一眼：“一边去，别打扰我睡觉。” 说完，拉过被子盖住头，瓮声瓮气的。

　　“老佛爷，臣妾来伺候您起床了。” 丁佳莉坐在床边，扯了扯方芳的被子，吃吃地笑着，“昨晚臣妾伺候皇上更衣都到五点过了，皇上真是辛苦，老佛爷您可得好好心疼心疼他。”

　　见方芳不说话，丁佳莉又继续说：“老佛爷，您还是起来洗个澡吧，臣妾伺候您。一会儿少然醒来，肯定要来给您请安，要是让其他姐妹看到您这模样，可就不好了。”

　　听到 “魏少然” 三个字，方芳一下子坐了起来 —— 她可不想让孙女看到自己没睡醒的邋遢样子，更不想让王维腮或赵芳看到。她瞪了丁佳莉一眼：“就你话多。”

　　丁佳莉看着方芳红润的脸颊，心里一阵羡慕。方芳和她差不多大，可皮肤还是那么好，眼神也很清亮，一点都不像四十多岁的人。她知道，女人的状态不是光靠钱就能堆起来的，方芳这是心里踏实，才有这样的好气色。

　　方芳去浴室洗澡的时候，丁佳莉赶紧打开卧室的窗户换气 —— 昨晚魏然在方芳房间待了很久，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暧昧的气息，要是被谢婧或苏婉闻到了，那还得了？

　　她刚打开窗户，就听到楼下传来谢婧的笑声：“腮腮妹子，你这早餐做得也太好吃了吧！”

　　丁佳莉探头往下看，见王维腮正站在厨房门口，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谢婧和苏婉则坐在餐桌旁，吃得正香。她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帮方芳拿换洗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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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林薇坐在那里，精神萎靡，眼睛还有些红肿。赵芳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自然地问：“薇薇，怎么了？没睡好吗？”

　　林薇低下头，小声说：“嗯，昨晚总醒，睡眠质量不好。” 她不敢看妈妈的眼睛，也不敢看魏然哥哥，只能盯着自己碗里的粥。

　　方芳看她脸色不好，赶紧说：“没事，吃了饭再回房间好好睡一觉，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林薇点了点头，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粥。

　　谢婧端着一碗鸡蛋羹走过来，笑嘻嘻地说：“这是腮腮妹子做的鸡蛋羹，可嫩了，林薇你也尝尝。”

　　王维腮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方芳看了一眼丁佳莉，丁佳莉赶紧捂住嘴，憋住笑意 —— 方芳刚去洗澡，谢婧和苏婉就来找方芳，丁佳莉赶紧搪塞过去了，不然以往谢婧或者苏婉会扑在床上去，那就曝光了。

　　接下来魏然要和王维腮去她家拜年，晚上回来去谢婧家里吃饭，明天还要去岗乌外公外婆家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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