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规划

　　上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三楼客厅，方芳踩着瑜伽垫上的刻度线缓缓舒展身体。

　　浅紫色的瑜伽服紧紧裹着她保养得宜的身段，腰腹没有一丝赘肉，抬手时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连膝盖都透着细腻的光泽。

　　舒缓的轻音乐在客厅里流淌，她微微屈膝，腰背像柳枝般柔软地向后弯曲，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浅淡得几乎看不见 —— 谁也看不出这是位已经四十好几的母亲。

　　角落里的跑步机还在嗡嗡作响，魏然额前的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浸湿了灰色运动背心，勾勒出紧实的胸肌线条。

　　他盯着前方的显示屏，脚下节奏丝毫未乱，直到 “1 小时” 的提示音响起，才慢慢减速，最后直接瘫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

　　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方芳身上，看她双腿伸直并拢，身体前倾用指尖触碰脚尖，裙摆微微上移，露出一截白皙匀称的小腿。

　　方芳早就习惯了儿子的目光，做完最后一个猫式伸展，才慢悠悠地直起身，回头看向魏然，眼底藏着几分小得意，故意板起脸：“还不快去洗澡？浑身汗味，难闻死了。”

　　其实每次魏然运动后，身上那股混合着阳光与少年气的味道，她心里是喜欢的，只是嘴上从不会承认。

　　魏然笑着爬起来，故意凑到方芳身边，把胳膊递到她鼻尖：“哪有味道？妈你闻闻，这叫男人味。” 方芳赶紧偏头躲开，推着他往浴室走，脸上却忍不住泛起笑意：“少油嘴滑舌，赶紧去！”

　　中午魏然刚陪方芳吃完午饭，手机就震了一下，是苏婉发来的信息：“魏然，你彻底出名了！贵大贴吧全是声讨你的帖子，都说要‘解救男爵小公主’呢。”

　　魏然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这群学生真是精力过剩，这点破事也能闹这么大。他指尖飞快地回复：“等我回学校就收拾唐宁，看她还敢不敢瞎折腾。” 没一会儿苏婉就回了条信息：“我才不怕你！”

　　魏然一看就乐了 —— 不用想，唐宁肯定正躲在苏婉旁边，连回复都透着一股子不服气的劲儿。

　　方芳要去卧室睡美容觉，魏然拿着手机走到阳台，给赵芳打了个电话。

　　“贴吧的事不是我推的，” 赵芳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现在热度已经压不住了，昨天网吧又多了好几个专门来‘看小公主’的学生，连饮料都卖断货了。”

　　魏然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这事还没理出头绪，又想起早上方芳说的官场烦心事，干脆拨通了王成艳的电话 —— 她是县人大主任的老婆，消息一向灵通。

　　“小魏啊？你回关索了？” 王成艳的声音透着惊喜，“我在塔山下的房子里打麻将呢，你过来玩两把？”

　　魏然挂了电话，开车往塔山赶，路上又给张其打了个电话。“我一早跟我妈去外婆家了，她有事先回去了，我现在跟表姐妹们在河边玩水呢，”

　　张其的声音里满是笑意，“我大表姐都结婚了，二表姐有男朋友，快结婚了，表妹才读六年级，你可别想歪了！” 魏然笑着叮嘱她注意防晒，挂了电话时，车子已经到了小区楼下。

　　推开王成艳家的门，麻将碰撞的清脆声响立刻传了过来。客厅里开着空调，凉气裹着淡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王成艳坐在主位，穿着一身玫红色连衣裙，领口开得有些低，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对面坐着个穿黑色吊带裙的女人，正低头理牌，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背影看着格外熟悉。

　　“小魏来啦！” 王成艳一见他，立刻热情地招手，“快过来替我打两把，我今天手气背得很，再输下去就要把镯子抵给她们了。”

　　魏然刚走过去，对面的女人正好抬头，魏然愣了一下 —— 居然是鄢丽春！

　　鄢丽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魏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有些慌乱地移开，又很快强装镇定地应了一声：“小魏也来了。”

　　她今天穿了条米白色的包臀裙，裙摆刚到膝盖，勾勒出圆润的臀部曲线，上身搭了件浅色针织开衫，却遮不住胸前饱满的弧度。

　　手里握着麻将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满是尴尬 —— 魏然是女儿张其的男朋友，现在在这种私人牌局上遇见，还是和一群平时爱说荤话的妇人一起，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王姐，你这也太大胆了吧？” 坐在王成艳右边的胖妇人笑着打趣，她叫林巧巧，是住建局的一把手，穿着宽松的碎花衬衫，却还是能看出圆润的身材，“我们还在这儿呢，你就让小魏替你摸牌，好歹避着点我们呀！”

　　王成艳笑着拍了林巧巧一下，眼神却瞟着魏然：“就你话多！我看你盯着小魏的眼神，怕是你想让小魏替你摸牌吧？”

　　林巧巧也不害羞，反而看向魏然，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要是小魏愿意，我当然乐意啊，总比摸你这手气差的牌强。”

　　坐在鄢丽春旁边的杜湖娟也跟着起哄，她是县委办的正科级，三十多岁，穿着修身的牛仔裤和白色 t 恤，显得干练又有活力：“巧巧姐你可别吓到小魏，不然下次他不来了，咱们连个养眼的帅哥都没得看，那才亏呢！”

　　魏然笑着坐在王成艳让出来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牌一看，忍不住皱了皱眉 —— 全是散牌，连个对子都凑不齐。“王姐，你这牌确实有点惨，” 他笑着说，手指熟练地理着牌，“输钱不冤。”

　　果然，第一把魏然连叫牌的机会都没有，对面的鄢丽春轻轻推倒牌，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清晰：“自摸，平胡带两个鸡。”

　　林巧巧一边掏钱一边打趣：“春姐，自摸多没意思啊，让小魏给你摸两把，说不定能摸个大对呢？” 鄢丽春脸上泛起红晕，手里捏着麻将的力度又重了些，只能干笑着打岔：“别瞎说，打牌呢。”

　　可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瞟向魏然，看他正低头理牌，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 刚才王成艳挨着魏然坐，胳膊都快贴到他身上了，那亲昵的样子，哪里像是普通晚辈和长辈？

　　再看林巧巧和杜湖娟看魏然的眼神，也带着几分不寻常的热络，鄢丽春心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猜测：难道魏然和这些女人都有关系？这个念头让她心跳都快了几分，赶紧收回目光，假装专心看自己的牌。

　　“哈哈，自摸大对！” 魏然突然推倒牌，脸上满是笑意，“一家二十三个牌，带八个鸡，这下能把刚才输的赢回来了。”

　　王成艳立刻凑过来，高兴地摇着他的胳膊，指甲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手腕：“小魏你可太厉害了！快帮阿姨多赢点，把她们的钱都赢过来！”

　　鄢丽春坐在对面，看着王成艳几乎要靠在魏然身上的样子，心里一阵无语 —— 不就是个大对自摸吗？至于这么夸张？分明是想趁机占便宜。

　　林巧巧掏钱的时候，故意用指尖碰了碰魏然的手，笑着说：“小魏手气这么好，下次可得多来陪我们打麻将，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魏然笑着应下，心里却暗自盘算：林巧巧是住建局一把手，自己在关索泛华地产有近四成股份，以后少不了要和她打交道；杜湖娟在县委办，消息灵通，这层关系也得维护好。

　　打到快五点的时候，林巧巧看了眼手机，起身收拾包：“不行了，得回去伺候家里那位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鄢丽春也赶紧站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也得去接张其，下次再约。” 走的时候她又忍不住看了魏然一眼，眼神里满是复杂 —— 既想问问女儿和魏然的情况，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匆匆转身离开。

　　杜湖娟见人都走了，也笑着跟魏然道别：“小魏下次来提前说，我让厨房多做两个你爱吃的菜。”

　　客厅里只剩下魏然和王成艳，她瞬间没了刚才的矜持，走过来从背后抱住魏然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没良心的，这么久都不联系阿姨，是不是把阿姨忘了？” 魏然身体僵了一下，轻轻推开她，语气尽量委婉：“最近学校事多，没顾得上。”

　　等魏然离开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他坐在驾驶室里，没有立刻启动车子。

　　王成艳刚才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梁老板空降到县里，却管不住常委班子，现在急着把我家那位调走，到时候就能和二把手分庭抗礼了。我家那位明年估计要去市里政协养老，梁老板想趁机安插自己人进班子……”

　　魏然手指敲着方向盘，心里盘算着：方芳现在要是投靠梁老板，肯定会被当成 “新势力”，以后少不了被老班子排挤；但梁老板要安插新人这事，倒是个机会 —— 要是能让方芳跳出现在的局，进县委或者县政府，就能避开这场权力斗争，对她的仕途反而更有利。

　　他抬头看了眼楼上王成艳家的窗户，心里冷笑一声：以后她没了丈夫这层靠山，自己也不用再跟她虚与委蛇。

　　倒是林巧巧和杜湖娟，这两人的关系得好好维护。

　　魏然拿出手机想给张其打个电话，又想起方芳说丁佳莉在家里，干脆收起手机，发动车子往家赶 —— 不管怎么说，先陪老妈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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