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荒与砺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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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矩立下后的最初几天,山洞内外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忙碌景象。每个人都像是上了发条,铆足了劲要挣“工分”。赵大山带着狩猎队,天不亮就踏着泥泞出发,追踪融雪后野兽活动的痕迹;采集队则由小草和陈石头领头,仔细搜寻刚冒头的野菜嫩芽;连身体稍好的孙老伯,也颤巍巍地坐在洞口,帮忙整理皮子,换取微薄的工分。

  陈老先生的“学堂”也正式开张了。每天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山洞前的空地上,赵大山、小草、陈石头等七八个年轻人,就围坐在一起,跟着陈老先生用树枝在沙地上划拉。赵大山学得抓耳挠腮,常常把字写得歪歪扭扭,引得小草掩嘴偷笑,气氛倒是难得的轻松。

  然而,春荒的阴影很快笼罩下来。冬季储备的肉干在快速消耗,而春天的狩猎并不顺利。融雪导致地面湿滑,野兽踪迹难寻,加上动物经过一冬也瘦弱不堪,赵大山几次带队外出,收获都寥寥无几。野菜刚露头,数量稀少,根本不够填饱肚子。之前立下的“按劳分配”规矩,第一次面临着无“劳”可分的窘境。

  “李大哥,这样下去不行啊,”赵大山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点,忧心忡忡地对李昊说,“大家伙儿力气都快使完了,可肚子还是空的。再这样,人心要散了。”

  李昊眉头紧锁。他深知,再好的制度,没有物质基础也是空中楼阁。他必须尽快找到新的食物来源。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系统商城。民心值在立规后增长到104点,但一直没有动用。他仔细浏览着列表,寻找破局的关键。

  【初级渔猎技巧(精通级):包含制作简易渔具、判断鱼群位置、多种捕鱼方法等。兑换需民心值25点。】

  【可食用菌类强化辨识(精通级):大幅提升对可食用与有毒菌类的辨识精度与效率。兑换需民心值20点。】

  【小型猎物诱捕技术(掌握级):针对野兔、山鼠等小型动物的高效诱捕法。兑换需民心值15点。】

  这些技能都很实用,但见效需要时间。而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李昊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之前兑换的【雪地陷阱制作详解】上。冰雪消融,雪地陷阱失效了,但原理是相通的。他灵光一闪,或许可以变通一下?

  他没有直接兑换新技能,而是召集了赵大山和陈老先生等人。

  “大山,融雪后,山涧溪流水量变大,鱼应该会活跃起来。我们之前存的兽筋和硬木还有吗?”李昊问道。

  “有一些,不多。”赵大山回答。

  “好,你带几个人,试着用兽筋和弯曲的硬木做几个简单的鱼叉和钓钩。陈老,您见多识广,可知这附近哪段溪流鱼多?或者有什么吸引鱼的法子?”

  陈老先生捻须思索片刻:“下游三里处有个水潭,背风向阳,往年开春鱼群喜欢聚集。至于诱饵……捣烂的蚯蚓混上些腥气的动物内脏,或许可行。”

  李昊点点头,将脑海中的捕鱼知识与陈老的经验结合,迅速制定了方案:“大山,你带一队人去水潭试试鱼叉和钓钩。狗儿,你心思细,带两个人,按陈老说的法子,多挖些蚯蚓,再去陷阱看看有没有刚死不久的小动物,取些内脏做饵。”

  他又看向小草和几个妇人:“你们多留意阴湿的林地,特别是朽木和树根底下,找这种……(他凭借知识描述了几种常见可食用菌类的特征)蘑菇,但切记,不认识的、颜色鲜艳的绝对不要碰!采回来先给我看过。”

  任务分派下去,众人虽然饥饿,但有了明确的方向,还是打起精神行动起来。李昊则亲自带着陈石头,在营地周边设置改良后的地面套索和陷坑,目标转向更小型但繁殖更快的野兔、山鼠。

  几天下来,收获开始显现。赵大山那边虽然鱼叉效率低,但简易的钓钩居然真的钓上了几条不小的鱼,虽然不够分,但熬出的鱼汤让每个人脸上都多了点光彩。小草带领的采集队,在李昊的指导下,成功找到了几片可食用的蘑菇,丰富了食物种类。李昊设置的小型陷阱,也偶尔能抓到一两只野兔。

  食物危机虽然没有完全解除,但最艰难的时刻似乎过去了。更重要的是,大家通过共同努力,看到了希望,对新规矩的认同感也更深了。每次分配食物时,看着记录工分的木板上自己名字后面的刻痕,每个人都觉得公平、踏实。

  【叮!成功应对春荒危机,通过合理分工与知识应用维持群体生存,提升团队韧性与对制度的信心。获得民心值30点。民心值:134。】

  然而,就在众人刚刚喘过一口气时,负责远距离侦察的孙狗儿,带回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李大哥,我摸到靠近山口的那个高地往下看,”孙狗儿气喘吁吁,脸色发白,“看到……看到有官兵模样的人,大概二三十个,正在山脚下的废弃村子里搜查!还……还抓了几个躲在那里的流民!”

  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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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词让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在这个时代,官兵往往比土匪更可怕。他们代表着秩序,也代表着无尽的徭役、税赋和生杀予夺的权力。

  “他们往哪个方向来了?”李昊沉声问,心中警铃大作。如果这些官兵是冲着山里来的,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暂时还在山脚下那个村子,好像在盘问什么……但看架势,保不齐会搜山!”孙狗儿的声音带着恐惧。

  山洞前的气氛瞬间凝固。刚刚因为战胜春荒而升起的一点暖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外部威胁彻底浇灭。

  李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看向众人,从他们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恐惧,但也看到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坚韧。经过一冬的磨砺和春天的奋斗,他们不再是最初那群惊慌失措的难民了。

  “大山,立刻停止一切可能暴露烟火和声响的活动。狩猎和采集范围收缩回营地周边五里内。狗儿,加派暗哨,盯死进山的几条路,一有动静,立刻回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老先生和赵大山等人。

  “陈老,您阅历丰富,可知这附近可有更隐蔽的藏身之处?大山,带人把我们所有的陷阱检查一遍,尤其是通往这里的路上,要加固,要更隐蔽!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春荒刚过,利刃又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秩序和希望,再次面临着严峻的考验。李昊知道,他们必须像打磨石器一样,将自己磨砺得更加坚韧和锋利,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乱世中,继续守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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