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阴影注视

　　被锁定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自身一切秘密都被摊开在冰冷目光下的感觉，瞬间笼罩了虾献！这不是杀气，不是威压，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关乎“存在”本身的标记！

　　那阴影“观测者”的手指，仿佛穿透了虚与实的界限，直接点在了虾献的命运轨迹、因果线乃至他内天地的核心概念之上！

　　虾献甚至能感觉到，自已的内天地在那无形手指点下的瞬间，微微震颤了一下，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扫描而过！

　　“滚开！”

　　惊怒交加之下，虾献毫不犹豫地动用了全力！化神后期的混沌神力轰然爆发，二十丈内天地的虚影在身后一闪而逝，生死轮转的意蕴混合着那丝从万星寂海领悟的“空无”真意，化作一道灰蒙蒙的混沌气流，席卷向那阴影观测者！

　　他不敢有丝毫保留，这可能是他遭遇过的、最诡异和最危险的敌人！

　　然而，那足以让化神后期修士形神俱灭的混沌气流，在接触到阴影观测者的瞬间，却如同清风拂过山岗，毫无作用！甚至未能让其阴影构成的身体产生一丝涟漪！

　　它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无视了虾献的攻击，那空洞的眼眶依旧“注视”着他，手指依旧保持着点出的姿势。

　　仿佛虾献的一切反抗，在它眼中都毫无意义。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混合着刺骨的冰寒，瞬间席卷了虾献全身。这到底是什么存在？！连他的混沌大道都无法撼动分毫？！

　　就在他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动用内天地本源，甚至再次尝试引动玉佩残留力量（虽然玉佩已碎，但或许还有印记）之时——

　　那阴影观测者，却缓缓收回了手指。

　　它那空洞的眼眶，在虾献身上（或者说在他内天地的概念上）停留了最后片刻，似乎完成了某种“记录”。

　　然后，它那由纯粹阴影构成的身影，如同它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开始变淡、消散，最终彻底融入了周围的虚空，仿佛从未出现过。

　　静室内，重归平静。

　　只有虾献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被冷汗浸透的后背，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非幻觉。

　　他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

　　那阴影观测者的层次，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它似乎并非为了杀戮而来，仅仅是为了……“记录”他？标记他？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已经被“秩序”系统，或者说被那背后的“牧场主”彻底盯上了？从今往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处于监视之下？

　　那他还如何隐藏？如何发展？如何对抗？

　　绝望的情绪，如同毒藤般悄然蔓延。

　　但仅仅片刻之后，虾献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不屈的火焰。

　　“不！我不能放弃！”

　　他想起了归墟先辈，想起了启明古星的遗民，想起了混沌之灵的告诫！如果因为被盯上就放弃，那和那些被圈养的羔羊有何区别？！

　　“既然躲不掉，那就正面面对！”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刚才的情况。

　　“那观测者没有杀我，只是记录。说明在‘秩序’的判定中，我目前可能还达不到需要立刻‘清理’的阈值？或者，我身上有什么让它‘感兴趣’的地方，比如内天地？”

　　“它无视我的攻击，其存在形式似乎超越了常规的能量和法则……更像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显化？”

　　“记录……它们到底在记录什么？‘变量’的数据吗？”

　　一个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他知道，从此刻起，他的处境将变得无比艰难。他必须更加小心，更加快速地提升实力。

　　“遗忘星域不能再待了。”虾献立刻做出决定。观测者能轻易找到这里，说明此地并非绝对安全。

　　他必须去寻找更加隐秘、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屏蔽“秩序”探查的地方。

　　混沌之灵给予的坐标中，还有一个名为“归墟坟场”的地方，据说那里是多个纪元前古战场遗址，时空极其混乱，残留着各种强大存在的怨念和禁忌力量，或许能干扰观测者的感知。

　　没有时间犹豫，他立刻起身，毫不留恋地放弃了这处刚租下不久的洞府，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冲出了混乱之城，朝着归墟坟场的坐标方向，全力遁去。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

　　混乱之城上空，那无形的虚空深处，几道冰冷的、非人的意念，如同电波般悄然交汇：

　　“目标‘变量-734’，混沌侧，内天地雏形已确认，威胁等级：中。”

　　“已记录其‘道痕’与‘因果线’。”

　　“继续观察，等待其突破‘临界值’。”

　　“指令收到。观测任务持续。”

　　冰冷的交流无声无息地开始，又无声无息地结束。

　　星空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虾献知道，自已的头顶，已然悬上了一柄无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的逃亡与抗争之路，进入了更加凶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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