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街头遇袭

　　湘北与武里的比赛结束后，山本太郎和吉田一郎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瞥了一眼身旁沉默寡言的吉田一郎，感觉这小子最近确实有点不对劲。

　　往常虽然也不算活跃，但至少在自己高谈阔论时会附和几句。

　　或者在被指派去跑腿买饮料时露出点无奈的表情。

　　可最近这段时间吉田一郎就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

　　眼神也常常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郎啊...”

　　山本太郎打破了沉默。

　　“不是大哥我说你，看你小子最近有点蔫儿啊...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了？”

　　“跟大哥我说说，有事别藏着掖着，是差钱周转不开？还是外面有人找你麻烦？”

　　“差钱大哥我别的不多，就是钞票管够！”

　　“差事报上名来，老子明天就带铁男他们去跟他讲讲道理！”

　　他边说边挥舞着手臂，仿佛已经准备好了随时为兄弟两肋插刀。

　　吉田一郎心里一阵无语。

　　差钱？

　　他一个领固定津贴的警察，虽然不算富裕，但也饿不死。

　　差事？

　　他最大的麻烦就是眼前这个思维跳脱、行事诡异、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调查对象山本太郎本人。

　　除了不断刷新自己的世界观下限，以及被动参与各种荒诞闹剧之外似乎毫无收获。

　　这种无力感和挫败感，才是他最近蔫儿的真正原因。

　　但这些话他怎么可能说出口。

　　他只能微微低下头，避开山本太郎过于灼热的视线，用含糊其辞的语气回答道：“嗯……是遇到一点小事。不过没关系，太郎大哥，我自己能解决。”

　　“跟我还客气什么！”

　　“咱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小子给我记住了，在这神奈川只要有我山本太郎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你吉田一郎！有事一定开口，别自己硬扛，听见没？”

　　他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蛮横的真诚。

　　可又让人难以分辨这其中有多少是江湖义气，又有多少是他惯用的收买人心的手段。

　　吉田一郎只能在心里叹口气，表面上顺从地点点头，声音更低了些：“知道了太郎大哥。谢谢你。”

　　“对了，说起来上次我可是费了老大劲才从武园那边搞来的那两个漂亮妹子的电话号码，你小子到底联系了没有？”

　　“我可告诉你，武园的妹子那质量在神奈川可是公认的这个！”

　　他翘起一个大拇指，脸上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皮肤水灵，说话声音又甜，关键是那股子清纯劲儿……啧啧，你小子可别浪费大哥我的一片苦心啊！”

　　吉田一郎感觉自己的额角有青筋在跳动。

　　武园的妹子？

　　他一个卧底去泡高中女生？

　　深吸一口气，吉田一郎压下心中的吐槽欲望，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答：“联系了……不过，对方表示最近快要期中考试了，学业繁重，没有时间约会。”他省略了对方语气中的不耐和匆忙。

　　“哦！理解！完全理解！”

　　山本太郎立刻做出一副深表赞同的样子，仿佛他自己是个多么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好学生嘛，当然要以学业为重！”

　　“考试确实是头等大事！”

　　“放心！等考试结束，大哥我一定把你个人问题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保证让你顺顺利利脱单，告别单身狗的悲惨生活！”

　　吉田一郎：“……”

　　他除了沉默，实在想不出还能用什么表情来回应。

　　告别单身狗？

　　他现在只希望能尽快结束这个让他心力交瘁的卧底任务，回归正常的警察生活。

　　两人继续前行，气氛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山本太郎似乎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哼起了不成调的歌，目光在街道两旁搜寻着。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一个冒着腾腾热气、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路边关东煮小摊吸引了。

　　那浓郁的昆布和鲣鱼高汤的香气，混合着各种食材煮熟后的诱人味道。

　　“走走走，一郎，陪大哥吃点！”

　　山本太郎不由分说，拉着吉田一郎就在小摊旁简陋的塑料凳上坐下。

　　他熟稔地点了一大堆萝卜、竹轮、鸡蛋、魔芋结、牛筋串……

　　堆了满满两大碗，然后埋头苦干起来，吃得啧啧有声。

　　吉田一郎没什么胃口，只是象征性地夹了几块萝卜和鸡蛋。

　　他在思考着下一步的报告该怎么写？

　　是继续强调山本太郎行为的无厘头和缺乏犯罪关联性申请终止任务？

　　还是再坚持一下，看看能否找到突破口？

　　天色在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彻底暗了下来，路灯的光芒在渐浓的夜色中显得愈发昏黄。

　　付完钱两人再次上路。

　　山本太郎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继续着他天马行空的闲聊，从Sb体育下一季的广告创意，突然跳到吐槽陵南的仙道彰发型太骚包，然后又跳到感叹由纪惠子老师真是个好人。

　　不知不觉他们拐进了一条连接两条主干道的小街。

　　这条街相对狭窄，两旁多是些已经打烊的小店铺和后墙。

　　行人稀少，路灯间隔较远，许多角落都隐藏在朦胧的阴影里。

　　与刚才那条还算热闹的街道相比，显得格外冷清和安静。

　　吉田一郎的警惕性在踏入这条街的瞬间就悄然提升了一个等级。

　　他放缓了脚步，目光看似随意，实则敏锐地扫视着前方巷口的阴影处以及身后空荡荡的街道。

　　山本太郎似乎毫无所觉，还在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考完试后要带篮球队去哪里庆祝。

　　就在山本太郎说到【到时候把武园的妹子也都叫上，让她们见识见识我们湘北男儿的威风】时，异变陡生！

　　前方大约十几米远的巷口阴影里，悄无声息地闪出了七八个黑影。

　　一字排开，彻底堵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几乎在同一时间，身后也传来了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去看，也有七八个人。

　　这些人从后方包抄过来，封死了他们的退路。

　　眨眼之间山本太郎和吉田一郎就被前后夹击。

　　山本太郎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吉田一郎的心猛地一沉，身体微微绷紧，肾上腺素开始分泌。

　　他迅速而冷静地扫视前后两拨人。

　　借着远处路灯投射过来的微弱光芒，他能看清这些人大多穿着廉价的服装。

　　他们手里无一例外都拿着铝制的棒球棍、甚至还有一两个拿着明显是自行焊接的粗糙钢管。

　　这些人一个个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和一种街头混混特有的凶狠。

　　“我靠！”

　　山本太郎倒吸一口凉气，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

　　他几乎是本能地朝吉田一郎身边靠拢了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甩锅的嫌疑：“一郎你小子老实交代！最近是不是在外面干什么坏事了？偷鸡摸狗还是撬人墙角了？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招来这么多寻仇的？”

　　他似乎完全没考虑过自己才是那个更容易拉仇恨的目标。

　　吉田一郎心里简直无力吐槽。

　　我干什么坏事？

　　我每天最大的坏事就是跟着你四处晃悠，记录你的奇葩言行。

　　要说得罪人，你山本太郎得罪的人从海南教练到书店老板，从竞争对手到可能被你的Sb体育广告噪音骚扰的附近居民，数量恐怕比我认识的人都多。

　　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同样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提醒：“太郎大哥你冷静点。我看他们的架势……不像是冲我来的。恐怕是冲着你来的。”

　　他刻意加重了你字的读音。

　　仿佛是为了印证吉田一郎的话，对面那伙人为首的一个壮汉向前迈了一步，走到了稍亮一点的光线下。

　　此人留着嚣张的红色鸡冠头发型，脸上从眉骨到嘴角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在昏暗光线下像一条蜈蚣趴在那里，平添几分凶悍。

　　他眼神凶狠地扫过山本太郎和吉田一郎，然后从脏兮兮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他借着微弱的光线，将纸片上的图像与山本太郎和吉田一郎的脸仔细比对了一下，尤其是重点确认了山本太郎的特征。

　　随即他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确定的狞笑，然后将纸片胡乱塞回口袋。

　　他抬起头目光锁定山本太郎，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和身旁的同伙发出了指令：

　　“人没错！给我上！干掉他们”

　　这声令下，如同往滚热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

　　前后加起来超过十名小混混同时发出一片怪叫和污言秽语的咒骂，挥舞着手中的棍棒从两个方向朝着被围在中间的山本太郎和吉田一郎猛冲了过来！

　　棒球棍划破空气带着呜呜的风声，杂乱一股强烈的暴戾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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