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漫展

　　专项办的月度会议结束时，已是傍晚六点。林木看着果儿在会议记录上一笔一划补充灵植培育的细节，指尖还沾着淡淡的灵晶砂粉末——这半个月，她刚从长白山补阵眼回来，就马不停蹄投入护脉藤抗寒优化，连轴转了十几天，眼下眼底虽没黑眼圈，却难掩一丝疲惫。

　　“今天别忙了，剩下的记录我来整理。”林木抽走果儿手里的笔，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跟我回趟后院，有件事想跟你说。”

　　后院的老槐树下，人参果树苗的新叶在晚风里轻轻晃，果儿蹲在旁边，指尖拂过叶片上的灵气纹路，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用精灵族的秘法滋养树苗，让它慢慢适应主世界的环境。林木坐在石凳上，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开口：“果儿，你上次说，精灵族的服饰还在圣地的旧居里，对吧？”

　　果儿愣了愣，抬头看他：“是啊，根父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带你去个地方，需要你穿自己真正的衣服。”林木笑着指了指她的耳朵——平时果儿总用淡绿色的灵气裹着耳尖，把精灵特有的尖耳朵藏成人类的圆耳朵，连眼眸里的灵绿也调成了浅棕，“来主世界这么久，你一直用魔法掩饰自己，也该好好露回本来面目，放松一天了。”

　　果儿的指尖顿在叶片上，眼里闪过一丝期待，又很快垂眸：“可……主世界的人会不会觉得奇怪？我的耳朵和眼睛，跟他们不一样。”

　　“不会。”林木拿出手机，点开漫展嘉年华的宣传视频——屏幕里满是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有戴兽耳的少女，有披铠甲的骑士，还有背后插着翅膀的“天使”，音乐声里混着笑声，热闹得很，“你看这个，叫cosplay，大家会打扮成各种角色，你就说自己是原创的精灵角色，没人会怀疑。咱们去玩一天，不聊地脉，不碰灵植，就纯玩。”

　　果儿凑过来看手机，屏幕里一个扮成“森林精灵”的女生正对着镜头笑，对方耳朵上戴着塑料做的尖耳道具，眼眸是美瞳染的浅绿，跟她的真实特征比起来，总少了点灵气流动的鲜活。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耳尖，声音里带着雀跃：“真的可以吗？他们不会觉得我的耳朵是假的，或者眼睛很奇怪？”

　　“当然可以。”林木揉了揉她的头，“明天咱们先回圣地拿你的衣服，再去漫展，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两人通过老槐树下的空间裂缝回到精灵族圣地。东坡的旧居里，木长老早已让人把果儿的服饰整理好，放在铺着灵草绒的木柜里——那是一套淡绿色的精灵族传统服饰，上衣是收腰的短款，袖口绣着缠枝莲纹，用的是圣地特有的“韧藤纤维”织成，摸起来比丝绸还软，却比棉布耐磨；下裙是层层叠叠的纱裙，每一层纱上都用金线绣着细小的护族符文，在光下会泛着淡淡的荧光；领口和裙摆还缀着晒干的“醒神花”，是木长老特意选的，能常年保持淡紫色，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始祖，这是您化形后第一次穿族里的服饰出门吧？”帮果儿整理裙摆的精灵族少女笑着说，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发冠——用灵木做的底座，上面嵌着几颗细小的灵晶，“这个发冠您戴上，更显灵气。”

　　果儿坐在镜前，看着少女帮自己梳头。镜是用圣地的“水镜石”做的，能映出灵气的流动——她撤去耳尖的魔法，淡绿色的尖耳慢慢显露，耳尖还带着一点天然的绒毛；再散去眼眸的伪装，灵泉般的绿眸在镜中亮起，像浸了碎光。少女帮她戴上发冠，灵晶正好落在额间，与眼眸的颜色相呼应。

　　“始祖，您真好看。”少女忍不住感叹，“比族里的壁画上，始祖年轻时的样子还好看。”

　　果儿看着镜中的自己，指尖轻轻拂过袖口的缠枝莲纹，心里满是久违的踏实——这是她化形后，第一次在主世界之外的地方，毫无保留地展露精灵本色。“谢谢。”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雀跃。

　　回到主世界时，才刚过上午九点。林木看着果儿的装扮，眼里满是惊艳——淡绿色的服饰衬得她皮肤更白，裙摆上的符文随着她的动作泛着微光，醒神花的清香若有若无，连走路时，都像有灵气在她身边轻轻绕。

　　“根父，会不会太显眼了？”果儿有点紧张，下意识想抬手遮住耳朵。

　　“不会，这样才好看。”林木按住她的手，“走，咱们去漫展。”

　　漫展嘉年华的场馆设在市中心的会展中心，门口早已排起长队，大家穿着各式各样的cos服，有动漫里的经典角色，也有天马行空的原创形象。果儿刚跟着林木走进场馆，就被眼前的热闹惊住了——音乐声从各个方向传来，有人举着相机拍照，有人穿着厚重的铠甲在摆姿势，还有几个戴猫耳的女生围在一起说笑，连空气里都透着欢快的气息。

　　“根父，你看那个！”果儿拉着林木的手，指向不远处一个扮成“暗夜精灵”的男生——对方穿着黑色的皮甲，耳朵是黑色的塑料道具，背后还插着一对蝙蝠翅膀，正对着镜头摆酷，“他的衣服好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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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木笑着点头：“你要是喜欢，以后咱们也能做黑色的精灵服，用圣地的墨藤纤维织，也会很好看。”

　　两人刚走到手工摊位区，就有两个女生快步走了过来。她们穿着粉色的洛丽塔裙，裙摆上缀着蕾丝和蝴蝶结，手里还举着拍立得，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果儿：“小姐姐！你也太好看了吧！”

　　走在前面的女生声音有点激动，举着拍立得的手都有点抖：“我们刚才在门口就看见你了，一路跟着过来的！你的cos服是哪个动漫里的角色吗？还是原创的呀？能不能跟你合张影？”

　　果儿愣了一下，下意识往林木身边靠了靠，见林木点头鼓励，才慢慢开口：“我……我这是原创的精灵角色，叫‘林果’，来自有很多灵植的圣地。合影的话，没问题。”

　　“太好了！”两个女生立刻凑过来，一个站在果儿左边，一个站在右边，还特意调整了姿势，让果儿站在中间，“小姐姐，你笑一笑嘛，你的眼睛好好看，像有光一样！”

　　果儿轻轻扬起嘴角，淡绿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耳尖的绒毛在光下若隐若现，裙摆上的符文随着她的动作，闪过一丝极淡的荧光。“咔嚓”一声，拍立得吐出照片，女生接过照片，看着上面的果儿，忍不住感叹：“天呐！这也太仙了吧！小姐姐，你的耳朵是道具吗？看起来好真实，连绒毛都有！”

　　果儿摸了摸耳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是……特意定制的，用的是很软的材质。”

　　“太绝了！”另一个女生掏出手机，“小姐姐，我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有漫展，咱们可以一起玩！”

　　果儿看向林木，见他点头，才报出自己的微信号——这是她有了身份证明后，林木帮她注册的，平时主要用来和专项办的人对接工作，还是第一次加陌生人。

　　两人刚聊了几句，又有几个穿着cos服的人围了过来。一个戴着眼镜、背着画板的男生挤到前面，手里还拿着速写本：“小姐姐，我是个插画师，能不能给你画张速写？你的造型太戳我了，不画下来太可惜了！”

　　“可以呀。”果儿点点头，按照男生的要求，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指尖轻轻搭在裙摆上，保持着自然的姿势。

　　男生坐在小凳子上，笔尖飞快地在纸上移动，时不时抬头看果儿一眼，眼里满是专注。没一会儿，一个灵动的精灵形象就出现在画纸上——果儿坐在灵草间（男生特意在背景加了灵草），裙摆轻轻飘起，发冠上的灵晶闪着光，眼眸里带着温柔的笑意，连耳尖的绒毛都画得清清楚楚。

　　“画好了！”男生把速写本递给果儿，“送给你，希望你喜欢。我还加了点灵草背景，觉得跟你的角色设定很配。”

　　果儿接过速写本，指尖轻轻拂过画纸，眼里满是欢喜：“谢谢，画得真好，跟我在圣地的样子好像。”

　　“真的吗？”男生眼睛一亮，“那你的角色设定里，是不是经常和灵草打交道呀？”

　　“嗯。”果儿点点头，顺着自己的真实经历编了个设定，“她在圣地负责培育灵草，能听懂花草的话，还能让枯萎的草重新活过来。”

　　“好温柔的设定！”周围的人忍不住感叹，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还有人问果儿能不能录个短视频，分享她的角色故事。

　　果儿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有人问她服饰的材质，她就说“是用特殊纤维织的，很软很轻”；有人问她眼睛的颜色，她就说“是定制的美瞳，找朋友做的”；有人问她发冠上的“宝石”是什么，她就说“是手工打磨的水晶，很便宜的”——每一个回答都巧妙地避开了异界的秘密，却又带着几分真实的细节，让人不得不信。

　　中午，林木拉着果儿去餐饮区休息，手里拎着好几个粉丝送的礼物——有手工做的精灵翅膀挂件，有印着灵草图案的明信片，还有一个女生特意给她编的花环，用的是干花，和她裙摆上的醒神花很配。

　　“根父，你看这个！”果儿把花环戴在头上，对着手机自拍，眼里满是笑意，“刚才那个小姐姐说，这个花环跟我的衣服很搭，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林木递给她一杯热奶茶，加了她喜欢的珍珠，“累不累？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会儿？”

　　“不累！”果儿喝了口奶茶，眼睛又开始四处张望，“我还想去前面的舞台看看，刚才听人说，一会儿有cosplay比赛，肯定很有意思！”

　　两人刚走到舞台附近，就被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女孩拦住了。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手里抱着一个毛绒兔子，仰着头看果儿，眼睛里满是好奇：“姐姐，你是精灵吗？像故事书里的精灵一样？”

　　果儿蹲下身，和小女孩平视，声音放得特别软：“是啊，姐姐是来自灵草圣地的精灵，你喜欢精灵吗？”

　　“喜欢！”小女孩用力点头，“妈妈给我讲过精灵的故事，说精灵会用魔法让花开花！姐姐，你会吗？”

　　果儿看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悄悄用指尖凝起一缕淡绿色的灵气，碰了碰旁边花盆里的一朵枯萎的小雏菊——灵气刚碰到花瓣，枯萎的雏菊就慢慢展开，变成了淡黄色，还带着一点灵气的微光。

　　“哇！开花了！”小女孩兴奋地拍手，“姐姐好厉害！”

　　小女孩的妈妈赶紧走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果儿笑：“抱歉啊，孩子太调皮了，打扰你了。”

　　“没关系。”果儿笑着站起身，“她很可爱。”

　　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还在回头看果儿，嘴里喊着：“妈妈，我以后也要当精灵！像姐姐一样！”

　　果儿看着小女孩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在精灵族时，她也常跟族里的小孩子玩，教他们怎么培育灵草，怎么跟花草沟通，那种被信任、被喜欢的感觉，和现在一模一样。

　　下午，果儿跟着几个新认识的coser一起逛摊位，还尝试了手工diy——她用粉丝送的材料，做了一个小小的灵草挂件，跟她在圣地常做的很像，只是用的是主世界的毛线和布料，少了点灵气，却多了几分烟火气。

　　有人邀请她去舞台上走一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当她走上舞台时，台下立刻响起掌声和欢呼声，有人举着手机拍照，有人喊着“精灵姐姐好仙”，还有人吹起了口哨。果儿按照之前看别人走秀的样子，慢慢在舞台上走了一圈，裙摆上的符文随着她的动作泛着微光，醒神花的清香在舞台周围散开，像一层淡淡的雾。

　　走下台时，她的脸有点红，却难掩眼里的欢喜。林木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笑着说：“刚才表现得很好，一点都不紧张了。”

　　“嗯！”果儿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原来站在舞台上，也没有那么可怕，大家都很友好。”

　　傍晚，漫展快结束时，果儿的微信已经加了十几个新朋友，手机里存满了合影和粉丝拍的照片。有人跟她约定下次漫展还要一起玩，有人说要帮她设计新的精灵服饰，还有人问她要不要开个账号，分享她的“精灵日常”——果儿都笑着答应了，心里满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走出会展中心时，夕阳已经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果儿戴着花环，手里拎着满满的礼物，还在兴奋地跟林木说下午的趣事：“根父，你知道吗？刚才那个插画师哥哥说，要把我的角色画成漫画，还让我给他提供更多设定呢！还有那个穿洛丽塔裙的姐姐，说下次漫展要跟我一起cos‘精灵姐妹’，她扮暗夜精灵，我扮森林精灵，肯定很好玩！”

　　林木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眼底的光，心里满是欣慰——这半年来，果儿跟着他跑东跑西，总是把他的事、地脉的事放在第一位，很少有机会做自己喜欢的事。今天，她不用掩饰自己的尖耳朵和绿眼眸，不用想着灵植培育和地脉激活，只用做一个被大家喜欢的“精灵”，这种简单的快乐，比任何成就都让他觉得踏实。

　　“以后咱们有空，就常来漫展玩。”林木揉了揉她的头，“下次我陪你一起cos，你扮精灵，我就扮守护灵草的骑士，怎么样？”

　　果儿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啊！根父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到时候我帮你设计骑士服，用圣地的灵木做铠甲，肯定比这里的cos服还好看！”

　　晚风拂过，带着漫展的热闹气息，也带着果儿身上淡淡的灵草香。果儿摸了摸头上的花环，又看了看手里的精灵挂件，忽然觉得，主世界也像她的第二个圣地——这里有她的家人，有喜欢她的朋友，还有能让她自在做自己的地方。

　　她抬头看向林木，眼里满是期待：“根父，咱们明天还能回圣地吗？我想把今天的事跟木长老说说，还要把那个插画师哥哥画的速写带给族里的小朋友看，他们肯定会喜欢的！”

　　“当然可以。”林木笑着点头，“咱们明天一早就去。”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果儿手里的挂件在风里轻轻晃动，像一个小小的约定——以后的日子，不仅有守护地脉、复苏灵气的责任，还有这样简单又温暖的时光，能让她毫无保留地展露精灵本色，被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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