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知识的味道

　　那两点猩红光芒死死锁定苏晓手中的设备，传递出的贪婪意念与之前截然不同。那不再是对于能量或灵魂的渴求，而是一种更加抽象、更加令人不安的欲望——对于**秩序**、对于**信息**、对于**构成世界的底层逻辑**的贪婪。

　　苏晓感觉手中的设备变得滚烫，仿佛那不是冰冷的金属与塑料，而是某种活物，正被无形的视线解剖、分析、并渴望吞噬。她试图关机，却发现设备完全失灵，指示灯疯狂闪烁，屏幕上的数据乱码如同垂死挣扎。

　　“它……它想要我的数据库和结构分析算法！”苏晓的声音带着一丝科学家核心成果被觊觎的惊怒。

　　“知识也能吃？”胖子目瞪口呆，刚获得“饕餮之胃”的喜悦荡然无存，“这‘贪饕’是个吃货兼学霸？”

　　林凡头皮发麻。献祭能量棒还能说是歪打正着，献祭苏晓的设备和技术？这简直是挖团队的根！苏晓的科技分析是他们重要的信息保障，更何况，那些数据和算法是苏晓的心血。

　　“能否用其他东西替代？”柳小姐上前一步，将苏晓稍稍护在身后，沉声向舞台上的“收藏家”问道，“我们并无意献祭知识与智慧。”

　　“收藏家”的镜面面具映照着下方众人紧张的脸庞，语气依旧平淡：“‘贪饕’的欲望，千变万化。它此刻渴望的是‘结构性的新奇’与‘未被解析的秩序’。这位小姐的造物，恰好符合它的口味。替代品？除非你能找到更具‘信息密度’和‘逻辑美感’之物。”

　　更具信息密度和逻辑美感？众人环顾四周，其他“客人”要么是凶戾的邪物，要么是古老的法器，跟“逻辑美感”似乎都不太沾边。那个山羊头西装男倒是推了推眼镜，眼神闪烁，似乎对自己的“理性”很有信心，但暂时没有出头的意思。

　　压力再次聚焦在林凡团队。

　　苏晓紧紧抱着设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让她献祭自己的研究成果，比让她面对物理上的危险更难以接受。

　　就在这时，林凡忽然福至心灵。

　　他想起了自己那本《搞笑捉鬼秘籍》，想起了里面那些效果奇葩、逻辑崩坏、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能量规律的符咒和咒语。

　　那些东西……够不够“结构性的新奇”？够不够“未被解析的秩序”？

　　从科学角度讲，那根本就是bug，是乱码，是对逻辑和秩序的终极嘲讽！

　　他猛地掏出那本边缘卷曲、画风潦草的秘籍，高举起来，对着舞台深处那两点猩红光芒喊道：“等等！我这里有更好的‘知识’！保证‘结构新奇’，‘逻辑崩坏’，绝对‘未被解析’！”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收藏家”，都瞬间集中到了林凡手中那本看起来极其不靠谱的册子上。

　　那两点猩红光芒微微转动，似乎流露出一丝……**疑惑**？

　　“此乃何物？”“收藏家”似乎也产生了一点兴趣。

　　“《搞笑捉鬼秘籍》！”林凡大声报出名字，语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自豪，“内含各种效果清奇、原理不明、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的符咒咒法！比如‘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符’、‘强制尬舞咒’、‘言出法随（副作用限定版）’！保证是你在任何正统典籍里都找不到的‘独家知识’！”

　　观众席上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那几个南疆蛊师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之色。

　　“哗众取宠！”阴鸷的声音从一个角落传来。

　　但舞台深处，那代表“贪饕”的猩红光芒，**却猛地亮了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了极度好奇、困惑、以及强烈吞噬欲望的意念，如同海啸般涌向林凡手中的秘籍！那感觉，就像一个顶级数学家看到了一个1 1=3却又能自圆其说的全新体系，充满了想要将其拆解、研究、乃至占有的疯狂冲动！

　　“此物……”“收藏家”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明显的**讶异**，“规则碎片？混乱具象？有趣，当真有趣！”

　　他看向林凡：“你确定要献祭此物？或许，它本身的价值，超乎你的想象。”

　　林凡心在滴血。这秘籍虽然坑爹，但毕竟是他安身立命（虽然立得很歪）的根本。可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保住苏晓的设备和技术更重要！

　　“确定！”林凡咬牙，将秘籍用力抛向舞台。

　　秘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这一次，舞台深处的黑暗没有缓慢包裹，而是**迫不及待地**伸出一道凝实的、由纯粹黑暗构成的触手，精准地卷住秘籍，瞬间拉入那片猩红光芒之中。

　　没有能量的嗡鸣，没有物质的消解。

　　众人仿佛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如同亿万数据流同时被解析、又如同无数逻辑链条被强行掰弯扭曲的**尖啸声**。那两点猩红光芒开始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时而膨胀时而收缩，仿佛内部正在进行一场激烈无比的概念风暴！

　　整个剧院的灯光再次剧烈闪烁，空间都似乎在那无序的知识冲击下微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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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风暴平息。

　　猩红光芒恢复了稳定，但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混沌**了一些？不再是最初纯粹的残忍贪婪，而是夹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与亢奋**？

　　又是一声饱嗝，这次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类似打嗝打出乱码的电子音效。

　　“嗝~哔卟哔啵~”

　　众人：“……”

　　“贪饕”似乎……又**满足**了？而且这次满足的，好像是它的“求知欲”？

　　“收藏家”沉默了片刻，镜面面具看向林凡，语气变得有些微妙：“以‘混乱’喂养‘贪婪’，以‘无稽’满足‘求知’……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

　　他顿了顿，宣布道：“献祭有效。作为‘饲主’，你可以提出愿望或选择力量。”

　　林凡松了口气，连忙道：“我要能保护同伴的力量！或者能让我们安全离开这里的方法！”

　　“收藏家”轻轻摇头：“离开，需待仪式彻底结束。至于保护的力量……你已身负‘异种规则’，再多外力恐适得其反。不如……赐你‘灵光一现’（限定版）。”

　　又一点微光没入林凡眉心。

　　林凡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清晰了一瞬，但具体有什么变化又说不上来。

　　“此能力可在你面临绝境时，极低概率触发，为你提供一个……嗯，‘别出心裁’的破局思路。”“收藏家”解释道，“注意，思路仅限于‘思路’，不保证成功，且思路本身可能具有一定程度的……‘搞笑’属性。”

　　林凡：“……” 果然还是离不开“搞笑”吗？！这能力听起来比胖子的“饕餮之胃”还不靠谱啊！

　　然而，还没等林凡吐槽，舞台深处，刚刚平静下去的“贪饕”，那两点变得有些混沌的猩红光芒，**第三次**躁动起来！

　　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明确，光芒在观众席上扫视，带着一种吃饱喝足后，开始追求**精神享受**般的、更加挑剔的贪婪。

　　最终，它的目光，越过了一个个凶神恶煞或诡异莫名的“客人”，竟然**又一次**落在了林凡团队这边。

　　但这一次，它锁定的，是站在那里，清冷如月，周身散发着纯净凛冽剑意的——**柳小姐**。

　　那猩红的光芒中，流露出一种对**纯粹**、对**极致**、对**某种完美形态**的……**鉴赏性与占有欲并存的贪婪**！

　　“收藏家”带着笑意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般响起：

　　“‘贪飨’已饱腹，已求知，如今……它想欣赏‘美’了。”

　　“这位剑修小姐，你的‘无垢剑心’，它，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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