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网红单子，榜一大哥

　　电话那头的阿姨显然被林凡这“专业”的套餐选项给震住了，沉默了好几秒，才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大师果然非同凡响”的敬畏语气回答：“呃……都、都行！大师您看哪个效果好就用哪个！只要能让我家那口子恢复正常！”

　　林凡硬着头皮敲定了时间地点（就在客户家里），挂断电话，感觉脸颊还在发烫。

　　“凡哥！牛逼啊！”胖子兴奋地一拍大腿，“这就叫因祸得福！网红效应！都有客户点名服务了！咱们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巅峰个屁……”林凡有气无力地瘫回去，“是走上社会性死亡的巅峰吧……还《鸡你太美》套餐，我都说了些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贫穷的力量是伟大的。第二天下午，林凡和胖子还是准时出现在了客户家楼下。令人意外的是，苏晓居然也背着个双肩包，拿着平板等在那里，眼镜片上反射着求知的光芒。

　　“林凡同学，我认为这次个案极具研究价值。‘对着手机喊哥哥’的行为模式与已知的几种低语附身或精怪迷惑有相似之处，但载体和表现形式非常现代化。我需要收集数据，验证‘特定音波对电子设备依附型灵体’的干扰效果。”

　　林凡：“……” 学姐你高兴就好。

　　至于清影……嗯，林凡没敢叫她。他怕真被先超度了。

　　客户家住的是一处普通居民楼。开门的是一位面色憔悴的中年妇女，王阿姨。她看到林凡三人（主要是看到胖子那富态的身板和苏晓那学霸气质），稍微安心了些，连忙把他们请进屋。

　　“大师，你们可来了！快看看我家老刘！”王阿姨指着卧室方向，愁容满面，“这都半个月了，饭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就抱着手机，整个人魔怔了！”

　　林凡三人凑到卧室门口一看。只见一个略显秃顶的中年大叔，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点击着，嘴里念念有词：

　　“感谢我宝儿送来的大火箭！哥哥爱你哟！”

　　“家人们！点点关注！榜一哥哥等我下播！”

　　“哎呀，这波血亏！不过为了宝儿，值了！”

　　画面极其违和，一个大叔用腻死人的语气喊着“宝儿”、“哥哥”，眼神狂热，黑眼圈浓得像熊猫。

　　胖子小声嘀咕：“这看着不像中邪，像是中年痴汉沉迷直播打赏啊……”

　　王阿姨快哭了：“不是啊！他以前顶多看看新闻下下棋，根本不看这些！就半个月前，他晚上应酬回来晚了点，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肯定是撞邪了！被那个手机里的狐狸精勾了魂了！”

　　苏晓已经开始记录：“对象行为：过度亢奋、认知偏离、消费失控。初步观察，疑似精神行为障碍，但发病突然，且对象坚称手机里有‘必须守护的人’，不排除外部信息诱导或寄生可能。”

　　林凡眯着眼，运转起那半生不熟的天生感应（或者说超强吸引灵异体质）。他确实感觉到大叔身上，尤其是那部手机，缠绕着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活跃的阴气，还带着点……虚拟世界的浮躁感？

　　“阿姨，您先生看的这位主播，叫什么？”林凡问道。

　　“好像叫什么……‘萌小兔’！对！就是这个！”王阿姨咬牙切齿，“就是个害人精！”

　　林凡拿出自己那破手机，搜了一下这个“萌小兔”。果然是个小有名气的萌系宅舞主播，长相甜美，直播内容无非是唱唱歌跳跳舞聊聊天。但林凡注意到，这主播的榜前几位，打赏金额高得离谱，而且ID都差不多风格：“守护小兔的唯一骑士”、“小兔的专属哥哥”、“兔宝家的顶梁柱”……

　　其中，“守护小兔的唯一骑士”正是这位刘大叔的ID，高居榜一。

　　“凡哥，看来是标准的沉迷打赏啊，这咱咋驱邪？用歌声唤醒他沉睡的良知和钱包？”胖子觉得这单子有点悬。

　　林凡却感觉那丝阴气越来越明显。他翻开那本破书，想找找有没有关于“电子精怪”或者“网瘾鬼”的记载。书页哗啦啦自动翻动，最后停在了新出现的那一页——【魔音灌耳·社死升华篇】。

　　下面的注解小字似乎又多了几行：“万物皆可共鸣，万灵皆惧社死！虚拟之灵，依托现实执念而存，亦惧现实之尴尬冲击！当其最沉浸之时，施以雷霆尬击，破其心防，断其链接，或可奏奇效！”

　　林凡嘴角抽搐。这破书……是跟“社死”过不去了是吧？

　　他再看向屋里还在疯狂打call的刘大叔，以及那部阴气缠绕的手机，心里有了一个极其缺德……哦不，是极其有创意的想法。

　　“阿姨，”林凡一脸严肃地转向王阿姨，“您先生确实是被一种‘虚拟执念’缠上了，寻常方法难以根除。我需要借助一些……非常规的音律手段，过程可能会有点刺激，您最好先回避一下，免得误伤。”

　　王阿姨一听果然有脏东西，更是信服，连连点头，躲到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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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学姐，准备一下。”林凡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壮士断腕般的决绝，“胖子，等我信号，你就用最大音量外放《爱情买卖》副歌部分！学姐，麻烦你记录一下‘尬击疗法’的数据！”

　　苏晓郑重地点点头，调整好了录音设备。胖子则一脸兴奋地掏出手机，找到了音频文件。

　　林凡走到卧室门口，运足了气，对着完全沉浸在直播中的刘大叔，用他那破锣嗓子，深情并茂地、撕心裂肺地吼出了酝酿已久的咒语——其实是刘大叔正在观看的直播间的打赏口号：

　　“感谢【守护小兔的唯一骑士】哥哥送来的大火箭！兔兔最爱哥哥了！a~！哥哥再给兔兔刷个城堡好不好嘛~！爱你哟~~！”

　　这一嗓子，堪比精神攻击！语调之扭曲，情感之油腻，模仿之蹩脚，达到了人鬼共愤的地步！

　　正沉迷直播的刘大叔猛地一个激灵，仿佛被雷劈中，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门口那个发出恐怖声音的家伙。

　　手机里，正在撒娇要礼物的“萌小兔”也明显卡壳了一下，甜美的笑容有点僵硬。

　　就是现在！

　　“胖子！放！”

　　“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 胖子手机里，《爱情买卖》那洗脑的旋律和歌词瞬间爆响，充斥整个房间！

　　双重尬击！完美合击！

　　刘大叔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然后转为极致的震惊、茫然，最后是铺天盖地的羞耻和尴尬！他看看手机里表情尴尬的主播，又看看门口鬼哭狼嚎的林凡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再看看自己这身打扮和所处的环境……

　　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巨大社死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

　　“我、我……”他嘴唇哆嗦着，老脸涨得通红，猛地一把将手机扔了出去，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我不是！我没有！别放了！”

　　也就在手机脱手的瞬间，林凡清晰地看到，一丝极淡的、粉色的、带着虚拟爱心符号的阴气从手机接口处飘散出来，发出一声细微的、气急败坏的“哎呀！”声，然后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爱情买卖》的音乐还在回荡。

　　刘大叔双手捂着脸，蜷缩在床上，无地自容。

　　胖子停止了播放，屋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苏晓推了推眼镜，在平板上飞快记录：“‘现实尴尬音波冲击’对‘虚拟执念依附体’效果显着，能瞬间打破沉浸状态，引发宿主强烈认知失调，进而切断链接……记录成功。建议将‘社死疗法’纳入研究范畴。”

　　林凡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方式羞耻，但好像……又起效了？

　　这时，王阿姨小心翼翼地探进头：“大师……结束了？”

　　林凡高深莫测地点点头：“邪祟已除。但根源在于心，还需多加疏导，近期最好远离直播平台。”

　　王阿姨千恩万谢，看着床上羞愧难当的丈夫，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连忙奉上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回去的路上，胖子美滋滋地数着钱：“凡哥，这‘社死驱魔流’好像还真有点搞头！虽然损了点，但来钱快啊！”

　　林凡看着手机里突然冒出来的好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求魔音大师出手”，甚至还有一条是某个灵异综艺节目的邀请……

　　他感觉前途一片“光明”，但也预感到自己的羞耻心即将荡然无存。

　　那本揣在怀里的秘籍，似乎又微微发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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