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纺织厂的“情绪污染”

　　永安纺织厂坐落在城西工业区的边缘，高大的厂房外墙斑驳脱落，窗户大多破损，黑洞洞地张着，如同巨兽的眼眶。即使是白天，这里也弥漫着一股荒凉和压抑的气息。

　　张清云带着林凡三人与官方“有关部门”派来的联络员接上了头。联络员是个穿着便装、表情严肃、代号“山猫”的干练青年，他简要介绍了情况，并提供了工厂的原始结构图，再三强调核心区域可能存在的危险性。

　　“根据张道长前两次的探查和我们的监测，厂区内的能量污染具有极强的精神干扰性，我们称之为‘情绪污染’。”山猫语气凝重，“它会放大进入者的负面情绪，甚至编织出基于受害者内心恐惧或执念的幻象。请务必保持心神清明，一旦感觉不适，立刻撤退，我们会在外围接应。”

　　交代完毕，山猫和其他几名外围人员留守在封锁线外。林凡、张清云、胖子以及带着各种探测设备的苏晓，一行四人（严格说是四人加一木）踏入了纺织厂的范围。

　　一进入厂区大门，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粘稠了许多，温度也明显下降。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人窃窃私语又像是老旧纺织机空转的嗡鸣声，隐隐约约地传入耳中。

　　“检测到高强度、复合型精神污染场。”苏晓看着终端上疯狂跳动的数据，冷静地汇报，“能量频谱混乱，包含大量痛苦、绝望、怨恨等负面情绪特征。建议开启精神防护协议。”

　　张清云早已默运清心咒，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清光，将那股无形的压力隔绝在外。胖子也赶紧从包里掏出几张据说是某寺庙“开光”的静心符贴在脑门上，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图个心理安慰。

　　林凡的感受则更为奇特。他并没有运转什么法诀，但那无处不在的“情绪污染”在靠近他时，却像是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屏障，变得有些……迟疑？甚至有一部分极其微弱的、混乱的能量，在接触到他的身体，或者说接触到口袋里的界心木时，竟然被悄无声息地吸收了，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界心木内，小白传来有些不适的意念：“凡哥，这里感觉好难受哦……乱七八糟的，好多人在哭，在吵架……”

　　连一向淡定的柳小姐，也传递出一丝烦躁的情绪：“吵死了，比琼瑶剧里的误会吵架还烦人。”

　　林凡心中一动，看来界心木确实对这种混乱的能量有一定的吸收和安抚作用。他暗中安抚了一下两位“住户”，继续前行。

　　厂区内部分布着纺纱、织布、印染等多个车间，越往里走，那种精神压迫感就越强。空气中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扭曲的幻象碎片：一闪而过的苍白人脸、地上凭空出现的血脚印、墙角蜷缩的哭泣黑影……

　　胖子紧紧抓着林凡的胳膊，声音发颤：“凡……凡哥，我好像看到我小学班主任拿着教鞭在对我笑……”

　　张清云眉头紧锁，剑指捏诀，不时打出一道清光驱散靠近的较为凝实的幻象，但那些幻象散而复聚，仿佛无穷无尽。

　　苏晓则不断记录着：“幻象内容具有高度个体差异性，证实其针对内心弱点的攻击模式。”

　　当他们来到最大的主织布车间门口时，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内，传出的不再是低语，而是变成了无数女子凄厉的哭泣、绝望的呐喊以及机器疯狂运转的轰鸣！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黑色怨气从门缝中涌出！

　　“核心污染源就在里面！”张清云神色凝重，“上次我就是在这里被阻，里面的情绪浪潮几乎形成实质性的攻击。”

　　他看向林凡：“林道友，你有何办法？若强行突破，我恐怕难以护得各位周全。”

　　林凡看着那翻涌的黑色怨气，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滔天痛苦与绝望。强行净化，恐怕就像张清云之前一样事倍功半，甚至可能激起更强烈的反扑。

　　他想了想，没有回答张清云，而是再次沟通界心木：“小白，柳小姐，这次需要你们帮个大忙。里面的‘声音’太乱了，我们需要让它们‘安静’下来，或者……让它们听到点‘别的’。”

　　小白有些犹豫：“可是……它们好凶哦……”

　　柳小姐倒是来了点兴趣：“比苦情戏还吵？你想怎么做？”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它们不是喜欢放大负面情绪，制造痛苦幻象吗？那我们……就给它们来点不一样的‘情绪’体验！”

　　他对张清云和胖子苏晓说道：“你们尽量守住心神，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太惊讶。”

　　说完，在张清云疑惑的目光中，林凡没有施展任何攻击或防御法诀，而是……**盘膝在车间门口坐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双手结了一个古怪的、像是幼儿园小朋友比心的手印，然后，开始低声哼唱起来。

　　哼唱的旋律……**极其跑调，欢乐中透着一股傻气**，赫然是儿歌《两只老虎》！

　　张清云：“？？？”

　　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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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行为模式无法解析。”

　　然而，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林凡那魔音贯耳般的《两只老虎》响起，他口袋里的界心木骤然散发出温和的白色光芒。小白似乎明白了林凡的意图，努力地将一股**纯净、欢快、带着童真趣味**的情绪能量，混合着林凡那搞笑的歌声，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主动迎向了车间门口翻涌的黑色怨气！

　　与此同时，柳小姐似乎也觉得这场面很有趣，或者说，她受不了只有一种“噪音”，也动用力量，将一股**缠绵悱恻、爱恨交织**的琼瑶式浓烈情感能量，如同第二声部般，加入了这场诡异的“情绪合唱”！

　　于是，车间门口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一边是无数女子凄厉哭喊、机器轰鸣的绝望地狱绘卷。

　　另一边是跑调儿歌的傻乐、童真的欢快、以及狗血爱情的悲春伤秋……

　　几种截然不同、风格迥异的情绪能量猛烈地碰撞、交织在一起！

　　那翻涌的黑色怨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情绪攻击”给打懵了！它们习惯了放大恐惧和痛苦，何曾遇到过这种“欢乐傻气 童真 狗血爱情”的混合牌？

　　混乱的能量场出现了剧烈的波动，那些凄厉的哭喊声似乎卡顿了一下，仿佛在疑惑：“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一些靠近门口的怨气碎片，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跟着《两只老虎》那魔性的节奏微微扭动，或者被柳小姐的悲情能量带偏，哭喊声中莫名带上了一点……**戏剧化的夸张感**？

　　张清云看得眼角直跳，他感觉自已坚守多年的道心都在微微颤抖。这……这算什么法门？！以毒攻毒？还是……**情绪污染对情绪污染**？

　　胖子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赶紧捂住嘴，但肩膀还在不停耸动。

　　苏晓的终端发出急促的提示音：“检测到核心污染区能量频谱发生剧烈变化！混乱度提升，但攻击性呈现不稳定波动及局部下降趋势！方法……似乎有效？”

　　林凡依旧闭着眼，卖力地哼唱着跑调的《两只老虎》，心中却在暗想：“果然，跟《搞笑捉鬼秘籍》里说的一样，对付极端情绪，有时候另一种极端的、不相关的情绪，反而能起到奇效……这就叫，‘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这玄学生涯，真是越来越往“精神污染系”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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