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直播开始与第一次接触

　　几束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了废弃医院的黑暗，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和兴奋的喧哗，“午夜探灵先锋”团队一行七八人，扛着摄像机、稳定器、补光灯等专业设备，从破败的正门鱼贯而入。

　　为首的正是负责人阿凯，一个穿着印有骷髅头T恤、头发染成绿色的干瘦青年，他对着手持摄像机，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二人民医院！废弃了二十多年，网上传闻无数的终极凶宅！今晚，我阿凯就带着兄弟们，为大家揭开它的神秘面纱！礼物刷起来！火箭游艇走一波！让我们看看，今晚到底能遇到什么‘好朋友’！”

　　他身后的团队成员也纷纷对着各自的手机或辅助镜头进行直播，气氛热烈得像是在开派对。还有两个被邀请来的小网红，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仆装，另一个则cos成了道士模样，显得不伦不类。

　　藏身二楼诊室的林凡三人，通过苏晓布置的摄像头和传感器，清晰地观察着下方的一切。

　　“这帮傻缺……”胖子看着屏幕上那群人肆无忌惮地在大厅里晃悠，甚至还踢翻了地上的一个废弃输液架，发出巨大的声响，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苏晓盯着终端屏幕：“环境电磁场开始出现轻微扰动，能量读数比我们刚进来时上升了约15%。他们的声音和光线刺激，可能正在激活某些沉睡的残念。”

　　林凡屏息凝神，界心木传来的感知中，原本如同淤泥般沉寂的负面能量，确实开始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泛起了涟漪。一些微弱、混乱的意识碎片，似乎被这群不速之客的生人气息和喧闹所吸引，开始在大厅角落里聚集、蠕动。

　　“注意警戒，他们这样搞下去，迟早要出事。”林凡低声道。

　　楼下，直播还在继续。

　　阿凯为了制造效果，开始故意大声呼喊：“有没有‘朋友’在啊？出来打个招呼啊！我们带了礼物来看你们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把纸钱，随手撒向空中。

　　白色的纸钱在昏暗的光线下纷纷扬扬落下，这举动似乎进一步刺激了周围的环境。

　　“温度……好像突然降了点？”那个穿着女仆装的小网红抱着胳膊，有些不安地说。

　　“正常现象！废弃建筑都这样！”阿凯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兴奋，“看！有反应了！家人们看到没有？温度变化！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找对地方了！”

　　他指挥着摄影师给温度计特写。

　　就在这时，大厅角落的一个破烂屏风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像是什么东西被拖动的“沙沙”声。

　　声音很轻，但在相对安静（除了他们的喧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直播团队的所有人都是一静，镜头立刻转向了声音来源。

　　“什……什么声音？”cos道士的小网红声音有点发抖。

　　“别怕！可能是老鼠！”阿凯强作镇定，但眼神里也闪过一丝紧张，他示意一个拿着强光手电的队员，“过去看看！”

　　那队员咽了口唾沫，举着手电，小心翼翼地朝屏风走去。

　　二楼，林凡的瞳孔微缩。界心木清晰地感知到，那个屏风后面，一团相对清晰、带着怨恨和恶意的能量体正在凝聚！那绝不是老鼠！

　　“胖子，准备一号音箱！”林凡立刻下令。

　　“明白！”胖子立刻将连接好的蓝牙音箱对准楼下方向。

　　楼下，那名队员已经走到了屏风前，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用手电照向屏风后面！

　　与此同时，阿凯为了直播效果，对着镜头压低声音，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调说：“家人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屏风后面到底有什么……”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

　　“呲啦——！！！”

　　一声尖锐、刺耳，仿佛指甲刮过黑板，又混合着电流杂音的怪异嘶鸣，猛地从屏风后炸响！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穿着破旧病号服、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带着一股阴风，张牙舞爪地扑向了那名拿手电的队员！

　　“鬼啊！！！”

　　那队员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手电脱手飞出，整个人向后跌坐在地。

　　直播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模糊的鬼影，直播间瞬间炸锅，弹幕疯狂滚动。

　　阿凯也吓了一大跳，但随即是更大的兴奋：“拍到了！拍到了！真家伙！家人们看到了吗？！”

　　那病号服鬼影似乎被生人的恐惧和灯光刺激，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发出嗬嗬的怪声，继续朝着跌坐在地的队员逼近，阴冷的气息让附近的温度骤降。

　　“凡哥！”胖子急道。

　　“放！”林凡毫不犹豫。

　　胖子立刻按下了播放键！

　　刹那间——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妈妈的爸爸叫外公！妈妈的妈妈叫外婆……”

　　一首旋律简单、歌词魔性、节奏欢快的《家庭称呼歌》以最大的音量，从隐藏的音箱中轰然响起！充满了整个空旷破败的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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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画风突变得实在太猛烈、太猝不及防！

　　扑向队员的鬼影猛地一僵，那狰狞的动作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周身波动的怨气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跌坐在地的队员愣住了。

　　正准备欢呼的阿凯和直播团队愣住了。

　　直播间疯狂滚动的弹幕也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就连二楼藏身的苏晓，推眼镜的手都顿了一下。

　　唯有林凡，紧紧盯着那鬼影。界心木的感知中，那团充满恶意的能量，在这极度不协调、甚至可以说“侮辱性”极强的儿歌冲击下，出现了剧烈的紊乱和……一种类似于“懵逼”的情绪波动？

　　“有……有用！”胖子看着下面僵住的鬼影，惊喜道。

　　然而，那鬼影只是僵持了不到三秒，似乎被这莫名其妙的干扰彻底激怒了！

　　“嗷——！！！”

　　它发出一声更加凄厉、饱含愤怒的咆哮，周身黑气暴涨，竟然顶着魔性儿歌的噪音，再次扑向地上的队员！而且速度更快，气势更凶！

　　“不好！它怒了！”林凡心头一紧，“儿歌级别不够！换！换《忐忑》！”

　　“啊？哦！好！”胖子手忙脚乱地切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更加诡异、跌宕起伏、如同念经又如同嘶吼的《忐忑》前奏，如同魔音贯耳般响彻大厅！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这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旋律和唱腔，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那狂暴扑来的鬼影身形猛地一个趔趄，周身的黑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搅动，开始不规则地翻滚、扭曲，它那模糊的脸上似乎露出了极其痛苦和……烦躁的表情？扑击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而怪异，像是在跳一种极其难看的抽搐舞。

　　有效！但似乎还不够！

　　“凡哥！它还在往前蹭！”胖子喊道。

　　林凡眼神一凝，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深吸一口气，将一丝界心木的气息凝聚于指尖，隔着一段距离，对着那在《忐忑》魔音中挣扎的鬼影，虚空画了一个秘籍上记载的、他也不知道具体效果但据说能让人（或鬼）极度尴尬的“滑稽定身符”！

　　“定！”

　　随着他一声低喝，界心木那温润中正的气息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搞笑”意念，如同无形的波纹，瞬间笼罩了那鬼影。

　　鬼影的动作猛地彻底僵住，它低头看了看自己扭曲的、像是在跳抽筋舞的姿态，又感受着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让它烦躁到想自我毁灭的《忐忑》魔音，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尴尬”和“社死”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它那残存的意识。

　　它……它一个怨灵，为什么要遭受这种精神污染和公开处刑？！

　　“噗——”

　　仿佛气球漏气的声音，那凝聚的鬼影在极致的“尴尬”和魔音的双重打击下，竟然维持不住形态，黑气迅速溃散，几个呼吸间，便化作缕缕青烟，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似乎还回荡着一丝不甘又憋屈的余韵。

　　大厅里，只剩下龚琳娜老师那荡气回肠的《忐忑》还在回荡。

　　直播团队众人，包括跌坐在地的队员，全都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地看着鬼影消失的地方，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

　　儿歌？《忐忑》？

　　鬼……被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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