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卑微祈求

　　云渺站在一旁，看着谢烬寒紧绷的侧脸，心底泛起一阵暖意——他明明刚从宫里应付完太后的纠缠，身心俱疲，却第一时间担心自己是否受了委屈。

　　肖劲迎着谢烬寒冰冷的目光，肩膀微微垮了下来，脸上满是无力。

　　他苦笑一声，声音沙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问什么。”

　　他顿了顿，避开谢烬寒的视线，低声补充，“我只是……求她劝劝你，满足姝儿最后的心愿。”

　　“她怎么说？”

　　谢烬寒追问，喉结轻轻滚动，握着袖袍的手微微收紧。

　　他其实心里已有答案，可还是想听肖劲亲口确认——他怕云渺会因为心软而妥协，更怕她会因此委屈自己。

　　“自然是没同意。”

　　肖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云姑娘比我们都清醒，她知道感情不能勉强，也不肯劝你做不愿做的事。”

　　听到这话，谢烬寒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了几分，眼底的冷意散去些许，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他侧头看了云渺一眼，目光里带着一丝安抚，随即又转回头，看向肖劲，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峻：

　　“肖劲，你我到底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该清楚我的性子。”

　　肖劲抬起头，眼底满是不甘与哀求，声音里带着最后的挣扎：

　　“烬寒，我知道你心有所属，可姝儿她……她真的没多少日子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卑微的恳求：

　　“就算……就算不为妻，为妾也行，只求你能给她一个名分，让她走得安心些，行吗？”

　　这话一出，谢烬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斩钉截铁：

　　“不可能。”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

　　“我谢烬寒的身边，要么是我真心想娶的人，要么便空着。别说为妾，就算是侧妃，只要我不愿意，谁也别想塞给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肖劲，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肖劲，你该明白，我的婚事，从来不由旁人做主。太后尚且逼不了我，更何况是旁人？肖姝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给不了她想要的，也绝不会勉强自己。”

　　肖劲看着谢烬寒决绝的模样，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知道谢烬寒的脾气，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会妥协。

　　“罢了，是我强求了。”

　　肖劲摇了摇头，眼底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无奈。

　　他看向谢烬寒，声音沙哑：

　　“我只是……不希望看着姝儿带着遗憾走。她这一生过的实在是苦.......”

　　谢烬寒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理解肖劲作为兄长的苦心，可理解不代表妥协——他不能为了满足肖姝的心愿，就委屈自己，更委屈云渺。

　　肖劲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襟，朝着谢烬寒和云渺拱了拱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今日之事，是我叨扰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落寞，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看着肖劲离开的背影，谢烬寒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转向云渺，语气瞬间温柔下来：

　　“方才他没为难你吧？”

　　云渺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你别担心。倒是你，在宫里跟太后周旋了这么久，累不累？”

　　谢烬寒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热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他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一丝暖意：“有你在，不累。”

　　谢烬寒握着云渺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带她去屋里坐着，将宫里的纠葛缓缓道来。

　　“今日早朝，皇兄借着议军饷的由头，话里话外都在提肖家‘忠君为国’，还说肖姝‘贤良淑德’，明摆着是想逼我松口。”

　　他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肖家几位大人也跟着附和，把肖姝夸得天花乱坠，仿佛我不娶她，就是辜负了肖家的一片忠心。”

　　云渺听得眉头微蹙，轻声问道：“那你如何应对的？”

　　“还能如何？”

　　谢烬寒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只说‘婚姻大事，当遵本心’，任凭他们如何暗示，都只当听不懂。”

　　他顿了顿，想起后来去寿康宫的场景，眉宇间染上几分冷意：

　　“散朝后被母后召去，她更是直接，一见面就骂我‘不知好歹’，说我‘放着肖家这样的助力不要，偏要护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她还说，若我不肯娶肖姝，就别怪她用太后的身份施压，甚至……要把你送走。”

　　谢烬寒的声音沉了下去，握着云渺的手紧了紧：“我跟她吵了一架，明确告诉她，我的人谁也动不了，我的婚事谁也管不着。她气得摔了茶杯，我便直接走了。”

　　云渺听得心头一紧，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道：

　　“都是我，让你跟太后闹得这么僵。”

　　“与你无关。”

　　谢烬寒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眼底的冷意瞬间化为温柔：

　　“我早想跟他们划清界限，这次不过是顺水推舟。再说，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笑意：

　　“我把云柯接回来了，此刻就在偏院住着。”

　　“真的？”

　　云渺猛地抬头，眼底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惊喜。她自从被接入王府，就一直担心弟弟的安危，如今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声音都微微发颤：

　　“我能现在去见他吗？”

　　“当然。”谢烬寒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可笑容只维持了一瞬，他的脸色又渐渐沉了下来，握着云渺的手也微微收紧，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云渺察觉到他的异样，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轻声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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